<>“小白的那只眼睛,大概便是这般被挖掉的吧?那今日我岂不是很侥幸?”千山暮有丝后怕的说道。
林云墨点点头“确实是侥幸!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快睡一会,明日丑时便要起身梳妆的!”
千山暮莞尔一笑,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竟隐隐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
可是过了好久,直到林云墨放低脚步出了门,她仍是毫无困意,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事悬而未决,便又走出门,寻了柳梦离过来。
再次见到上官清澈时,他臂膀上的伤已处理好了,一脸憔悴的暗自伤神的立于窗棂处。
“今日若不是玉树出手相就,我难逃二皇子的魔爪,你的伤势如何?”千山暮关切的问道。
见千山暮呼吸平缓,身体已无恙,上官清澈松了口气:“我的伤无碍,这么久以来,一直想为你做些事情,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他语气颇为的惆怅。
千山暮亦有些难过,前世自己为情所困,那种深夜梦回,窒息痛苦的滋味,她感同身受“人世间有太多情愫牵绊,也并非只有男女之情一种,其实,只要彼此各自安好,便也是另一种圆满!对吗?言尽于此,玉树好自为之!”千山暮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留下了屋中呆怔的上官清澈。
丑时千山暮尚在梦中被柳梦离拽了起来,见梳头的嬷嬷早已在一旁侯着,屋里被红烛照的亮堂堂,一片旖旎。她心头猛的一跳,睡意立时跑得无影无踪。
柳梦离将宫中所赐的凤冠霞帔端了来,几个丫鬟也服侍着她换上了正红色娟衫,绣花红袍,红裙上用金银丝线绣至的金凤灼人眼目,霞帔下微垂的钑花金玉坠,在烛光里分外妖艳。
新嫁娘的发髻虽有些繁琐,但梳头嬷嬷手下麻利,口上说着吉祥恭喜的话,片刻间便已梳好。
烛影烁烁,凤冠霞帔璎珞垂旒,千山暮仙容玉姿,雍容华丽,一步一摇,百态生姿,仿若惊艳了这世间繁华。
屋中的丫鬟,嬷嬷忍不住惊叹,柳梦离眉眼含笑的凑了上来:“殿下若是见了定要被迷的神魂颠倒不可!”
千山暮嗔怪道:“又乱说!”。柳梦离嘴角含笑,展开手里的喜帕。随后千山暮便被扶上了花轿。
罩了喜帕,朦胧柔媚的红色将她的双眸晕染的异常欢喜,手心渐渐溢出汗水来,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她也有紧张的时候。
花轿抬起的瞬间,鞭炮齐鸣震耳欲聋,她脸颊绯红,有些手足无措,一颗心竟好似无处安放。
嫁给了真心相爱之人,原来竟是这般的甜醉,她的心随着一路欢快的吹打之声,起伏跳跃。
花轿沿着赤水主街而行,端王府侍卫临立两侧维护秩序,一路之上花香浓郁,肆意弥漫,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接踵擦肩一睹赤水三皇子的大婚。
一路吹吹打打,很快便到了端王府,鞭炮声,往来恭贺人,混乱的笑闹声,掺杂在一起,喜婆掀了轿帘,林云墨俯身进轿,径直将千山暮抱了出来。
喜帕下,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龙凤大红袍,满身的喜庆,与轻快的脚步。
林云墨一直将她抱到正厅才放下,新人牵巾拜了天地,高堂,交拜后,才被送入墨苑的洞房。
碎石铺成的小径上满是花瓣,风轻柔,空气里微有鞭炮燃后残留的火硝味,千山暮迷迷瞪瞪走着,思绪仍然停在刚在拜堂的那一刻,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切。
墨苑的洞房内燃了两支手臂粗的龙凤呈祥的红烛,铺了织锦大花的桌布上摆满了莲子,花生,红枣,千山暮双手交握坐于床侧,渐渐回过神来。
屋中,喜婆的吉利话的一套接着一套,前世她也曾参加过别人的婚礼,那些讨喜的话千篇一律,让她烦不胜烦。
可时至今日她再听,却觉得无限欣喜,心头犹如饮了蜜一般甜。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门声响动,她心中一紧,是他吗?
喜婆将称秤杆递于林云墨,笑呵呵的说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利话。
“梦离,带她们下去领赏!”林云墨笑道。
柳梦离答应着领了丫鬟喜婆出了门,林云墨走上前用称杆挑了喜帕。
红烛灼灼,喜帕下的佳人更是娇媚,她看向他的眼眸明澈动人,犹如琉璃璀璨夺目,林云墨亦是凝视着她,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眷恋。
“不认识了?”千山暮忽然打破这平静,嘴角的甜笑直达心底。
林云墨勾起她小巧玲珑的下巴笑问:“你是谁?”
千山暮挑眉戏谑道:“你的小狐狸!”
“我是不是在做梦?”林云墨沙哑的问道,已经等不及千山暮回答,低头便吻上了她。
今日的她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
千山暮嘤咛一声,勾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唇齿相依竟是如此的甜腻。
她心神激荡,渐渐有些迷醉,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解他的衣袍,顺势倒在了婚床上。
突然,她脸色一变,一把将林云墨推开,猛的坐了起来。
林云墨一脸疑惑,婚床薄薄的锦被下,撒满了红枣,栗子,花生,还有桂圆,千山暮显然被硌疼了。
他忍着笑,转身收拾利索,一边替千山暮揉着后背,一边柔声安慰道:“差点误了事,你我好像还未和合卺酒呢!”
说罢,他拉着千山暮走至桌旁,将两只用红绿彩线挽成同心结的木杯斟满,而后端了起来,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千山暮一同饮尽。
杯中酒香醇厚,芬芳馥郁。
林云墨随手将木杯掷于床下,两只木杯一仰一合,千山暮不解的问道“这是何意?”
林云墨伸手搂住了她,附在她耳畔,魅惑道:“那杯子程仰合状,也就意味着男俯女仰,天覆地载,寓意阴阳和谐!”
千山暮脸颊一阵灼烫,呢喃道:“不听你的,又乱讲!”
“怎么是乱讲,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不如我们试试?”林云墨眉眼弯弯,打横抱起了她,向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