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的症状像一个魔咒始终伴随着刘小溪,唯一能够缓解的方式是寻找自己的快乐。要么找人聊天说笑,要么看书写作,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自己是个病人,忘却自己还在遭受着疾病的折磨。
初到这个班级,他就像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必须重新开始,以前获得的‘名气’在这里已经荡然无存,包括邓超在内认可和关注他的人不复存在。没有人再说“呵,大作家!”没有人再在背后呼喊:“那不是刘小溪吗?”也没有人找他写诗。他成为所有普通人中的一员。可是他是一个极其高傲自负的人,现在这种孤独和被人落寞的滋味是难以名状的,特别是在那些狂妄自大的人面前,他的自尊心和面子就显得尤为贵重,他得想方设法拾回曾经的一切,得让所有人尊崇他、羡慕他。而这一切都将只有一个途径——卖弄。
首先,他找到一个可以打开这条可以实现自己宏伟目标的途径,那就是他的同桌,她将是刘小溪最先选中的免费宣传者。
他写了一首诗,给他同桌点评。说点评那是对她的谦恭之词,其实就是让她对自己另眼相看,让她知道一直坐在她旁边寡言少语的男生不是池中之物,让她崇拜、尊重、仰慕。
“你写的?”她以一种特别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刘小溪。
刘小溪既感到自豪又觉得失落。自豪的是从她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计划初步成功;失落的是以她的智慧绝对是难以理解诗中真谛的。
“是我写的。”刘小溪很淡然的回答。
“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我同桌还会写诗,哎呀,真人不露相啊……”夸赞的话一两句就差不多了,说的太多就让人有些吃不消。
她转身对后面的人说:“我同桌还会写诗,看看,看看!”
后面几个人争抢着阅读,结果却像刘小溪预料的那样,每个人都很平静的看完,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完全不像他同桌那样崇拜着迷。很显然,这种冰冷的回复是他同桌始料未及的,她垂头丧气的回来,嘴里喃喃谩骂。
安慰刘小溪说:“好着呢,继续写,多写写。”
刘小溪感激她的支持,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非常失落。
“这信是你写的,他干嘛不自己来说?”
刘小溪随着声音看到身边那个穿着紫色外套,短头发的女生谢雨珊已经站在他旁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刘小溪开始紧张起来,并且心跳的异常厉害,看着她却忘记如何回答。
“看什么,你怎么不回答?”
“怕你。”
她似笑非笑:“怕我?我有那么厉害吗?”
“看起来没那么厉害。”他同桌冯娜只是在一旁微笑,一句话也不说。
“我还没有你厉害,这信还给你。”将信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
刘小溪心里一时之间吃不准她要干什么,紧张的透不过气,唯一的一丝微笑也冰冷起来。
“字写得很漂亮,文采飞扬,有时间拜你为师,可以吗?”
刘小溪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变得轻松无比:“好啊,随时都可以,只要不嫌难看。”
“没看出来你还挺谦虚的,你帮我给他传个话,说下午我在操场等他。”
“谁?”刘小溪笑着明知故问。
“说不说由你,我走了,记得答应我的事。”
等到谢雨珊走了,冯娜问刘小溪:“你了解她吗?”
刘小溪摇了摇头。
“人心隔肚皮,日久见人心,你自己注意点。”这明显话里有话,矛头直指谢雨珊,但又说的没头没尾,正要询问却又吞进肚子里。
女人之间的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既然冯娜能够保留,就一定不会吐露,既然如此,又何必强人所难。再说,刘小溪初到这个班,谁的人品好坏得用时间来证明,得亲自去了解和辨别。倘若只凭某个人的一点带面岂不是太草率?
“我知道,谢谢你同桌!”
“谢什么,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了。”
刘小溪说:“这是真诚的,不带一点虚伪呦。”
冯娜咯咯一笑说:“我没说你不真诚,平时都是你骂我我骂你习惯了,忽然听你这么一客气反而别扭的很。”
“下不为例!其实你做的对,但是咱们班上估计没人做到。”心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在贾不假这种人渣带领下有几个人可以修成正果,放在古代估计早就出现了“贾门流氓遍天下”的奇特现象和风气,这是多么可怕啊。像他这样一贯遵循礼教规矩的人在这个班呆上两三年仅有的一点道德底线就冲破了,到时候还不是和这些人一样。
“你出去不,不出去让一下,我洗衣服去了。”
冯娜靠墙坐在里边,每次出来都要解释一番。
“学校不是不允许洗衣服吗?”刘小溪感到很奇怪,于是问道。
“不是给我洗,给班主任洗。”冯娜答道。
“什么?”刘小溪声音很大,惊得几个同学目光投向他。
他赶紧压低声音:“班主任的衣服让你洗?”
冯娜似乎习以为常,淡然一笑:“又不是我一个,还有别的人。”
“内衣内裤也洗啊?”
冯娜脸上升起一丝潮红,‘嗯’了一声就走了。
靠,什么世道?记得小时候在村里念小学,有同学帮老师打水送饭,砍柴烧炕,却没听说帮忙洗衣服的,况且还是女同学帮助男老师。洗衣服都还勉强可以理解,关键连内裤袜子都帮忙,这就有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雷锋叔叔都要自惭形秽了。班主任的手假如被狗咬了或者被猪啃了,学生帮帮忙还算是在理,偏偏身体健全,既没被狗咬猪啃,又没生瘫痪在床,为什么要这般刁难自己的学生?
这些女生不知道怎么想的,是惧怕班主任还是想借机溜须拍马?内裤这种贴身衣物散发出来的味道好闻?看到那些遗留在上面黏糊糊的脏东西不觉得反胃恶心吗?刘小溪是想不通,也许这些的原因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