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满杯的白酒下肚之后,我的胃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限,受不住白酒本身所散发出的清香。所以此时的它,就像一个催吐物质,将我所吃所喝的,延伸到了喉咙边上。
于是,在我的机体里,就有了一种想吐却又吐不出的感觉,就像今天所愁思的情愫一样,说平淡无奇却又泛有涟漪,想宣泄又找不到出路,这两者的比喻,无论哪种,都让我深受煎熬,只不过的,一个是生理,一个是心理。
我没有去纠结于到底是哪种比喻才让我有了想醉酒的冲动,也许是因为高兴,也或许是伤悲和感叹,但毋庸置疑的,我已经喝醉了酒,看透了心。
………..
于是,在我还稍有意识的情况下,我告别了众人,缓缓地向着一楼走去,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醉酒的原因不是因为氛围有多欢庆,而是旧情有多么别离。
然而,我还是没有想到,我会在一楼的楼口遇见陆佳。
她似乎是特意地在此蹲点,因为在我们吃席的过程中,身为同学的她并没有与我们欢聚一桌,畅想往事,而是选择了寒暄之后,就孤单走向了其他饭桌。不过对于她的蹲点,又似乎并不止她一个,她的身边显然有着另一位不知名的男士陪伴。
然而我还是没有权利去纠结这些,毕竟现在我与陆佳是两不相干,各自欢散的结局,于是,我便踉踉跄跄地向着她的身边走去。
“佳佳,今天你穿着挺美的。”,不知名的男士温柔地说道。
“谢谢。”
“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说“谢谢”两个字,你不感觉这样会显得我们很生分吗?”,男士有点激动地说道。
“难道我们之间不生分吗?”,陆佳反问着:“你别忘了,你爸与我爸虽然是战友情谊,但并不代表我们之间就有朋友的情分。”
陆佳的话似乎触碰到了那名男子的伤处,所以在陆佳说完话之后,他的脸便阴了下来。
而陆佳在说完话后就看着我向她走来,然后在与我稍有咫尺的距离后,便问我:“你…….还好吧?”
我似乎太久没有听到陆佳对我嘘寒问暖的话语,所以在听到的那一刹那,我竟有些沉迷,沉迷在四年之初的那段岁月。
“我……我还好,没事…没事。”
话一说完,我便打算独自地向着楼下走去,然而我又好奇她与那名男士的关系,所以在走了两步之后向她问道:“他…他是谁啊?”
那名男士似乎已经知道我是谁,所以在我问完话之后他便问我:“你就是卜一?”
“没错,我…我就是卜一。”
“看来伯父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事无成的垃圾。亏了佳佳还对你一往情深。”,那名男子轻蔑地说道。
“成杰,你够了”,陆佳打断了他:“卜一,走吧,我扶你下去”,陆佳温柔地对我说道。
“不用….不用,我不要你的帮忙。”我甩开了陆佳的帮助,然后独自地把着楼道的扶手自言自语道:“没错,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没用的垃圾。”
于是,我便踉踉跄跄地靠着扶手下了楼,而陆佳也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生怕我发生意外。
“卜一,你喝醉了,我给你找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下吧!”,陆佳关心着我说道。
此刻,我好像就真的回到了四年之初的那段时光里,她依旧对我嘘寒问暖,我依旧爱她爱得如痴如醉,我胃疼的时候,她给我买药,她生理期来的时候,我给她煮红糖水,这一切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快乐。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稍有意识地拒绝道。
“佳佳,你还惦记这废物干嘛,让他自生自灭得了。”,旁边的男子插嘴道。
“成杰,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滚!”
陆佳的话仿佛震慑到了那名男士,所以在她说完之后,那男的就沉默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我一个人就可以回家…….”
“你现在都醉成这样了,一个人怎么行,就算要回家,让我送你回去吧!”,陆佳真情地对我说道。
看着眼前的陆佳,此时已经褪去了今天迎亲的衣物,焕然一新的,是一件大方得体的礼服,她真的一点没变,穿什么衣物都是漂亮动人,美丽大方。
我就这么痴痴地站着,然后摇摇晃晃地看着眼前的陆佳。
此刻的时间就像是月光宝盒一样,停止在了我的眼前,穿越到了从前。那时的陆佳就这么与我面对面地凝望着,她还是稍有青涩的模样,略带成熟的气质彻底地飘荡在我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那时的时间,现在的地点,我们好像真的活出了天长地久,不管多少的眼神飘散,彼此总能站在对方的面前,让人心安。
………….
“卜一,我们回去吧!”,蓝溪突然地向我说道。
蓝溪的出现,将我沉迷的回忆拉回了现实,但这样的画面,是我颇具伤感而又无奈的结局。
陆佳似乎对于蓝溪的出现而始料未及,不过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陆佳也没有花容失色,依然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陆佳,卜一的朋友!”
“你好,蓝溪,我也是卜一的朋友!”
而在她俩相互介绍完之后,气氛就尴尬了下来,我就这样酩酊大醉似地站在她们中间,然后迷离地看着空气中的莫名其妙。
这样的画面似乎就已经表明,蓝溪知道我与陆佳的一切,陆佳已经猜想我与蓝溪的情节,关键的,就是看我如何选择。
然后,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性质,我与陆佳,已成过去,我与蓝溪,就是纯洁。
“蓝溪,我们回去吧!”,我向着蓝溪摇晃地说道。
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蓝溪,因为相比之下,选择蓝溪送我回家,更会让我心生舒坦,问心无愧。而选择陆佳,似乎除了沿途当中无比的尴尬和不知名的余情未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嗯,走吧!”
“等等.....蓝溪,你.....等会记得给卜一泡一杯蜂蜜柚子茶,卜一的胃不是很好!”,陆佳走上前来,向着蓝溪说道。
“嗯”
于是,蓝溪就这样慢慢地扶着我,向着门外走去。
然而,我似乎已经猜到,我与蓝溪的假装后面,还含有一颗即将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