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样的小打闹有何意义,只知道在我和蓝溪相互打闹中,我很享受这种过程,而蓝溪似乎也很乐意体验从小到大就缺失的这种欢乐。
所以在打闹结束后,我们相视一笑,嘲笑着对面像个孩子似的斤斤计较。在这种欢乐面前,似乎没有了三六九等之分,微笑快乐成了彼此共通的心灵语言。
“卜一,有件事我还得麻烦你。”
“什么事?”,我一边吃一边回道。
“我想让你继续假装下去,直到我父亲病逝!”
“嗯,这事在答应你之前我就已经想好,所以我会一直帮你瞒下去。”
“谢谢你!”,蓝溪真挚地对我说道。
“没事,谁叫我们是朋友呢?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我仍继续边吃说话:“不过,谁叫我倒霉,知道你太多的秘密。”
“那听你这么说,你是感到很委屈,对吗?”,蓝溪有点惆怅地说道。
“不不,对于这事,我真不感到委屈,反而有种做好人的幸福感,但我和你的关系,毕竟也只是几次的见面,谋面未熟。所以这关系你搁谁心里,谁心里也会这样去权衡。”
“所以这就是人性,对吧?”
“没错”
“可是,今天在医院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却是真的。”,蓝溪像是很动容,又继续道:“况且,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会跟你说我父亲病危的这件事。”
我有点惊讶,因为在此之前我一致地认为那些话只是蓝溪事先想好,然后脱口而出。
“你不会是匡我吧?”,我尴尬地问道。
“我会在我父亲的面前匡你这种话吗?”,蓝溪正经地说道:“事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说出那些话,但你之前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也确实是我心里这段时间对你最诚挚的评价。”
蓝溪这么说,我倒是有些理解了,因为这事是有据可依的。
“谢谢!”
“所以你觉得,我还会拿你当普通朋友吗?”,蓝溪反问道。
针对蓝溪的问题,此时的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毕竟蓝溪对我的评价,自我认为是过高了些。因为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虽然我对她所做的事情对别人来讲,是热心的,但自我的心里,做那些事之前心里还是带有一定私心的。
“放心,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我给了蓝溪一个模棱(leng)两可的答案,这份答案,一半是我心里作为朋友的责任,另一半是因为蓝溪父亲对我的嘱托。
“谢谢你!”,蓝溪很感动地说道。
“没事的”,我又玩笑地说道:“以后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
离开餐厅,蓝溪将我送回了屋子,然后自己驱车回到她的公寓。
.....
我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回想着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似乎缘分比我想的来得更迅速一些,而我也惊讶于缘分这种东西,可以让陌生的路人在几天屈指可数的时间里,变成情深义重的朋友。
我不知道这种朋友该用那种方式去定义,但我还是知道,别人认可你的为人,知你为朋友,你也得敬之如宾的道理。
况且,蓝溪这个外表坚强的姑娘,内心却是无助和需要安慰的。
而我又想起她父亲中午时说的话,蓝溪是个可怜的女孩,他在嘱咐我要替他好好地去爱她。
可是说起爱,我真的够资格吗?
应该是不够格的,毕竟我真如我中午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普通的广告公司员工,蓝溪是家缠万贯的天之骄女,就算两人再有缘分,也不可能在三观不同的认知里携手与共。
而且,现实的差距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我掐灭烟,用双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部,暗示自己不必去想太多,此时还有事情可做。所以在我起身之后就去洗漱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收拾好一切之后,我就开始陷入了工作,距离见面会的时间还有二天,而我需要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恶补一切关于低层管理层的知识和相关的指导工作,同时还得总结自己之前所办的广告案子。
………….
深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临,四周的一切似乎已经被城市的灯光所照耀,然后泛着五光十色的光斑。
我深感沉迷工作后时间流逝的速度,它就像是一支军队,攻陷了白天的城市,然后用黑暗的法制去管理,表面上挂着夜深人静,灯火阑珊的旗帜,而内部里却是红灯绿酒,物欲横流的糜烂。可城市的人们似乎都深爱这两种层面里的东西,所以在法制里合理地开起了酒店,建起了高楼,同时也照亮了灯火阑珊,林林总总。
陶然自乐的人们都觉得生活在这样的月色黑夜里,是幸福的,他们顾及不到自己的岁月正在悄然消逝,喜欢及时行乐,对酒当歌,潇洒恣意,人生几何。
而我似乎都不喜欢这两种层次里的东西,在我将最后几个案子总结完之后,我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计划着睡去。
我想过,如果我此时努力,30岁的时候,凭我之前的经验是完全可以支持我在扬州这座城市里买下二环以内的房子。至少,可以为房子凑个首付,而不至于在那时我无家可归,捉襟见肘。所以,我强迫自己应该告别了之前我喜欢的夜场和流连的酒吧。
因为人到了某个阶段,思想真的会改变,从而不同,20岁的我,喜欢不羁放众与自由。可是,26岁的我,在历经一个人居无定所,独在异乡的经历后,对家的渴望变得尤为的强烈。尤其,是自己的家,家里边住着我心爱的妻子和我的孩子。
喝完茶,我就向着卧室走去,因为我许久没有这样规律性的作息过,今夜,我需要一个好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