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陪伴(1 / 1)

病房里的气氛此时安静极了,只留下蓝溪收拾眼泪的纸张摩擦声。

我没有想到我这一番胡编乱造但又情真意切的话会对蓝溪造成这么大的震撼,况且,就算我说的都是真的,可我现实当中的的确确没有和她建立一种叫恋人的关系。

蓝溪似乎意识到气氛的尴尬,但还是在几秒之后就收拾好了自己,于是,她便转过身认真对我说道:“卜一,我现在告诉你,你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你的热心和你对我的那一份真挚。”

我很意外蓝溪会对我之前的行为做出如此感人肺腑的肯定,因为这样的肯定似乎让我此时变得有些不自由了起来。但我又不能离开,所以,我只能一直望着她的脸,然后流露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面容。

我和蓝溪就这样对视,房间还是如此的安静,仿佛时间就是这样凝固,而我希望这样的凝固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说实话,在知道她悲伤的故事后,我有一种想去爱护和安慰她的冲动,这点,我并不否认自己。

可是,我也并不清楚,这样的冲动里到底是否含有爱情的成分,还是它百分百的都只是友谊在充盈。可不管怎样,蓝溪终究是需要我去安慰她的。

蓝溪在几秒与我的对视后,她才恍惚地发现,她的爸爸还在她的面前,而我,真的就已经彻底地沉醉在当时的对视里。

蓝溪碍于尴尬,对她爸爸说道:“爸爸,他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人。”

她的爸爸像是很开心,他一直保持着之前与我对话的笑容,然后观摩我与蓝溪的你情我浓,所以他说道:“你爸爸不老,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他开心极了,所以在说完话之后,由于高兴而产生了两声咳嗽。

我和蓝溪连忙上前去,我抚着他的背,以可以让他过气能够通顺一点。

“没事,没事!”

蓝溪的爸爸连忙解释道,然后又问向我:“卜一,说实话,虽然我不认可你的家世,但从蓝溪的话里,我却认可你受到的教育”

话说完,她爸爸又咳嗽了两声。

“爸!”,蓝溪急忙地想去呼叫医生。

“蓝溪,回来,没事,就只是咳嗽两声而已”,而后,他又转向我对我说道:“既然你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我相信,你知道该怎样给蓝溪幸福,男人一时困苦没有什么,但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跟你困苦,这点,你明白吗?”

蓝溪的爸爸说完话又咳嗽了两声,但依旧是强烈地嘱咐我。

我望着蓝溪父亲的脸庞,同时又深感他对我所说的话,一个男人真的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一起吃苦。

“嗯,伯父,我一定会的,以男人的名义起誓!”,我郑重地说道。

“嗯。”

她的父亲像是因为这一声“嗯”而将之前体内蓄积的“浊气”顺气而出,所以她开心地对蓝溪说道:“蓝溪,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俩推着我出去走走吧,趁我还能活动一点,让我多看看世间的阳光。”

蓝溪父亲的话,仿佛在告诉我们,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果,也明白生老病死对自己的轮回。此时他就像个佛教徒,知道自然生命的轮回和演绎,他已经做好随时离开尘世的准备,然后了红尘,无牵挂。

这或许,真的就是一种沧桑。

…………….

我和蓝溪就这样推着她的爸爸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悠闲地散步,虽然散步的过程里,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父亲即使年老体衰,但也要热情地张望花坛一切的热情。而我也能感受到,蓝溪内心因为来不及陪伴而产生的自责。

于是我向蓝溪看了看,而蓝溪同时也看向了我,所以我便用了摇头的方式告诉她:你不用过于自责。

“以前我还记得,你妈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带着你母俩,开着车到野外去郊游,那时候你才9岁!”,蓝溪的父亲感慨地追忆道。

“是啊,当时我们去的是西郊水库,我记得那会儿,你钓上了几条鱼,然后我们在那摆弄着烧烤。”

“现在想想,时间真的是太快了,一晃眼就这么些年过去了”,蓝溪父亲悲伤地说道。

而蓝溪似乎也浸入到这样的悲伤氛围里,于是有点哽咽道:“爸爸,对不起!”

我似乎听懂了,蓝溪长大的这一阶段里,她的母亲已经离她而去,而在这一对话的阶段末尾,又将有一位亲人撒手人寰。

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如蓝溪这样悲伤痛切。看来我真的是把我之前所谓的“生命释然论”说的太轻松了些,因为我没有经历过最亲的人离我而去的痛苦,所以才会这样高谈阔论。而现在,我将自己摆位在蓝溪的角度,才发现蓝溪的内心,是坚强的。

我就这样看着我旁边这位坚强的女人,她有着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卓越婀娜的身姿。于是,我想守护她的**就更强烈了些。

“别哭了,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避免的,我只是将日程提前了些,但我没有了遗憾,反而很轻松。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趁早地去见见你母亲了!”

他说完后,就稍微地抬起了头,向着天空望了望。

我和蓝溪此时眼中的天空只是湛蓝无比,阳光明媚。而蓝溪父亲的,更多的是渴望,与思念。

“孩子,你说,人死后,真能飞升到天堂吗?”

“一定会的!”,我先于蓝溪之前对他回答道。

“我想也是这样的,毕竟我这一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也没有做出令人称赞的丰功伟绩,但能让我感到有一生意义的,就是我爱上了慕容(蓝溪的母亲)”

说道他的爱情,他好像就流连忘返了起来,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庞,但我能猜到,那一定是迷恋和幸福的神情,毕竟,她的父亲能把他对她母亲的爱情说得那么让人神往,让人动容。

我猜,他们的爱情一定经历过酸甜苦辣,然后历经芳华的洗涤,迎来浪漫。

蓝溪似乎也沉浸在她父母的爱情画面里,一副陶然的神情此时就洋溢在她的脸上。

而我呢,我只能深感爱情的伟大和期待爱情的降临,然后推着蓝溪的爸爸,看着花坛里的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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