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阁中。
帷幔起伏间似乎也代表了老鸨的心情,她此时进退两难,忐忑不安的望着琴妍儿。
这是她的摇钱树,也是风语阁立阁之根本。
记女做到一坊头牌,除却偶尔的身不由己,大多时候还是乐的清闲的。
在外人眼中她们是高级玩具,供贵人消遣,在胯下承欢,夜夜靡歌。殊不知其中清高者,就如她一般,短时间内只有一名恩客。
琴妍儿的心眼倒是真不大,替情郎吃醋,也不顾唐冠年龄,直接开口驳回。
试想就算见一面,唐冠其实也做不出什么来,且不说唐冠这年龄有没有那心思,只说他下面那活且不论粗俗长短,是否已经成形都难说。
而唐冠也深受其害,简直就像是守“活寡”,只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其实算算四五年时间,也就够了。
当然这都是鄙俗之言,琴妍儿当然心知此节,可面上却不答应。
老鸨进退维谷,良久后见琴妍儿坚持,也不想强逼,铁青着脸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琴陌却突然出声道:“嬷嬷。”
老鸨闻音止住脚步,略带疑惑的望向她,她知道这女娃一直很害怕她,鲜少主动与她讲话。
琴妍儿见琴陌突然出声也是一愣,黛眉微皱。
只见琴陌上前小声道:“嬷嬷,下面的是状元吗”
老鸨本来以为没戏,见琴陌脸上羞涩神情,不由心中一动,立即回应道:“正是状元郎唐去病,你们还曾见过。”
琴陌听到这话臻首埋得更低,琴妍儿却不由一愣。
“陌儿!”琴妍儿黛眉一皱,出声呼唤。
琴陌慌忙望向她,美目满是恳求神色,琴妍儿见状更是满头雾水,看这样子,琴陌似乎很想见那唐去病。
“嬷嬷,我我想见见他。”
她说话细不可闻,老鸨却听得清楚,当即大喜,望向琴妍儿,见她也哑然在一侧,当即点头答应,笑道:“我这就去和他们说。”
说罢,转身便走,琴陌却慌忙开口询问道:“他们”
老鸨再一次止住,闻言点头道:“下面的郎君带了两个朋友。”
“我我只想见他。”
老鸨闻言一愣,但还是点头答应,能做到这步已经是意外之喜,毕竟是唐冠点名要见,随即这才起步离去,不做停留。
直到她消失在门外,琴陌才回首望向琴妍儿,呐呐道:“姐姐”
琴妍儿此时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她,像是若有所思,良久后才轻叹一声,似是不想理会她,款款坐下淡淡道:“你走吧。”
琴陌见状俏脸煞白,慌忙上前道:“姐姐,我我”
顿时她一副欲哭无泪模样,自己无意忤逆琴妍儿,确实不该。
琴妍儿见状一愣,这女孩处处小心翼翼,自己只是一时沉闷,不过是想让她去别处接客。
见琴陌那直似玉人的俏脸满是惶恐,琴妍儿只好笑道:“我又不是赶你走,你见完那人,再回来便是。”
琴陌这才喜上眉梢,与刚才欲哭无泪的美颜相比,微笑间更添几分惊人媚色,就连一直自诩品貌不俗的琴妍儿心中也有些妒忌起来。
而后想到琴陌来路莫名,不知出身,其中苦难或许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一腔苦水让她活的小心翼翼,待人待事都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不由轻声一叹道:“快去快回。”
“妍儿姐姐最好了。”
不知是太为兴奋还是出于其他原因,琴陌一改往曰常态,竟然甜甜出声。
说完才提起素裙,面带微笑出阁。
楼下。
老鸨速步下楼,动静吸引了此间唯一的一行客人,正是唐冠等人。
唐冠见她面上轻松,冲自己微笑走来,心中一动。
知道事有可为,果然老鸨上前便面带喜色道:“小郎君,陌儿已经候着了,听说是你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呐。”
唐冠闻言一愣,随即打量了下四周,询问道:“人呢”
老鸨闻言面上堆笑,心中却轻啐道:“好一个得势不饶人的娃娃,人家能见你就不错了,还想让人抛头露面。”
心中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不敢得罪,故作尴尬道:“小郎君,陌儿还是完璧之身,养在我坊深闺,按理说是不能见客的,劳您往上面走走。”
唐冠闻言心中一乐,也不以为意,起身便走,那边常鹰见状想要起身跟上,却被老鸨拦下。
“这位官爷,我家陌儿就请了郎君一人。”
唐冠闻言回过头来,常鹰却皱起眉头,这毕竟是个窑子,谁知道唐冠要见的到底是谁,他毕竟是所谓的贴身护卫,若是有个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小七本在桌上吃着点心,看到这便拉拉扯扯,又见唐冠要起步登楼,不由略感疑惑。
好在唐冠望了望三楼后,出声道:“常大哥,你和小七在这里等我下,我去去就回。”
常鹰闻言眉头舒缓开来,坐回身子,唐冠冲其笑笑,这才提步登楼。
“常大哥,冠哥要去哪”小七放下手中点心,像常鹰询问道。
常鹰闻言尴尬笑笑,从表面来看,唐冠这与瓢记无异,可从实质来看,只能说小孩子见面。
当即两人默默不语,那被请来的一干少女,竟然一直伫立在两人背后,也不敢落座。
“这是”
那边唐冠缓步登上三楼,与之前陈允升初见这画屏一般,瞬间就被眼前屏上图画吸引住。
“好东西啊!”
唐冠竟然就驻足在此观望良久,才面色古怪的出声评论。
“比我床下的那张好了不知多少倍,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
唐冠轻摸下巴,望着画屏上的香艳画面,难免一阵心猿意马。
良久后,唐冠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挪了开来。
刚要行走,背后传来一阵动静。
原来是老鸨随之而上。
只见她上前笑道:“小郎君,奴家给你引路。”
唐冠闻言点头,随在老鸨身后,见这三楼别有洞天的装潢,心中点头。
可相应的疑惑却更加浓厚,他倒是想看看那不久前还落魄不堪的女孩,因何变成此间待进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