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情难自禁
林可欣垂首站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轻声说:“我要开始工作了,马上冷理事长和夫人就要来了,叫他们看见了不好。”
“刚刚觉得很尴尬,是吗?”他温和地问。
“不是”。一个小三在正主面前能理直气壮?
“希望我放弃婚约,只要你一个人吗?”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心中豁然有一种惊喜。
他的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他是真心诚意,还是,只是试探而已。
她压下喜悦的心情,在心里跟自己说:即使他是真的,又能怎样?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没多久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像样?虽然她记不清自己的前夫长什么样了。但她离过婚这样的事实在她脑子里却很清晰。那个声音一直提醒她被男人抛弃了,因为水性杨花。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女人呢?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绝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
“不希望。我心里有一个人,不是安先生,但确实有一个人。那个人是无人能替代的,所以……”
“为什么昨晚要跟我说你很幸福,我抱着你,你不是很幸福吗?”冷烈焰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就像法官在盯着犯罪嫌疑人,让她根本就很难回避。
但她现在很清醒。
她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因为我闭着眼,把你当成了他。”
“好大的胆子!要不是我受伤了,你说这样的话,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原来她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他。他们结了婚在一起这么多年,姓杨的还是她的爱人。
他沉着脸看她,整个人透着一种王者之气。
没错,王者,是不许别人如此藐视的。
林可欣不惊不惧地回视着他。
“您没受伤,兴许会强占我的身体,但是我的心,永远都是我爱的人的。不管您怎么做,都没办法拿走。”
冷烈焰目光深沉地审视她的小脸,随即无所谓地笑了。如果真有那么坚定,结婚证也不会有她名字。
“人们越是强调的,就越是做不到的。林可欣,你怕爱上我吧?”
她果然不是他的对手。
幸好没等她回答什么,冷雪玲来了。
一整天冷雪玲亲自照料儿子,林可欣则正好有机会不跟他接近,只做一些打下手的事情。
几天时间,林可欣恪守本分,能避则避,尽量不和冷烈焰接触。
自从那次对话以后,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没有再亲过她,连她的手都没有再碰过一下。
林可欣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期待呢?林可欣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一直到出院回到别墅,林可欣再没见过冷理事长。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冷烈焰和冷雪玲谈起,他不想见冷理事长,不让他来探病。他话说的很重,他要是来,他就不治了,就算不能生育,也不在乎了。
最后的结果是冷理事长妥协了,而冷雪玲时而会在他耳边提提他父亲。
林可欣记得安皓说过,父子总是父子,她只要守着,一定还可以见到冷理事长。
为了那个可能,她坚持要在冷家待下去。
回到冷家别墅,管家等人表面上对林可欣还是很客气的,觉得她跟以前地位不一样了。
姜在熙每天必然到冷烈焰面前报道,冷雪玲见她来往的殷勤,且她还在言谈之间,对未来婆婆透露过,她不在乎冷烈焰能不能治好。
冷雪玲为儿子考虑的多,怕他伤了那里,女人又离开他,心情不好。姜在熙既说不在意,冷雪玲对她更热情了几分。
所有人都感觉林可欣放弃了林可欣,他的目光偶尔转到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也很短。
他对姜在熙的态度,也是淡淡的,他见的最多的人,是他的男秘书,长的斯斯文文的林大辉。
整个冷家私下都在议论纷纷,说帝少伤到命根子以后,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姜书豪出了事,姜在熙更要保住冷烈焰未婚妻的地位,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冷烈焰依然恩爱。她谋划着,想在冷家办一场盛大的聚会澄清外界关于冷烈焰抛弃了她的传言。
“阿姨,您说行吗?”她柔声问冷雪玲。
“我觉得很好,也让焰儿宽宽心。”
“焰,你觉得呢?”
“按我母亲的意思办。”
就这样,冷家即将迎来盛况空前的名媛公子聚会,让林可欣意想不到的是,她会在此见到一个,她永生都没法忘记的人。
聚会临近,整个冷家都忙碌起来。
不管别人怎么忙,林可欣始终是把冷烈焰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
她不离他身边,对他的饮食起居,悉心照顾。
冷雪玲知道冷烈焰还是喜欢她照顾他,默许着,并没安排别人来冷烈焰身边。
回到冷宅一个星期,冷烈焰的纱布拆掉,他能够缓慢起身行动。
他和林大辉配合的很好,没有任何人曾对他假伤产生过怀疑,他偶尔会因为碰到伤处表现出疼痛,所以林可欣也始终觉得他真的受伤了。
冷烈焰拆掉纱布以后,就吩咐林可欣,以后可以不用天天照顾他,回到自己岗位上去工作。
“是,冷先生”
即使没人,她没叫焰,他也没提反对意见。
林可欣想,也许他还在生她的气,也可能他看开了,觉得她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打算放过她。
她当然不知,这只是某些心机深沉的人欲擒故纵之计。
林可欣被一种深深的失落情绪笼罩,每一天不管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好像世界都是灰色的。
灰色的天,灰色的地,灰色的心情。
没有什么事能让她高兴,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她难过。
偶尔姜在熙投过来假笑中夹杂着嫉恨的目光,她甚至都没有任何感觉。
这样的滋味,是失恋吗?
白天的时候,即使管家不安排,她自己也会找很多工作来做。
到了晚上,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那个跟她本来就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这晚,她躺在床上,觉得心情更压抑的厉害,便跟刘晓娇说了一声,起身出去散步。跟上次不一样,她并没有往特别幽暗的地方走。
她顺着一条有路灯的路往前走,那条路的两边,种了很多紫丁香,此时花期已过,没有浓郁的花香,只有绿叶清新的味道。
走着走着,她看到路边上的木质休闲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腰背挺直,正在认真凝视着面前的树叶。
她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心里想放,又放不下的冷烈焰。
从这里到主宅,可是有好长一段路,他走到这里不会累,不会痛吗?
她心里有些为他着急,几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急促地问他:“你怎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吗?”
他紧抿着唇,目光淡漠地看向她的小脸。
“你关心吗?”他凉凉地问。
“我……”
她自己说的,要他放开她,要他不要欺负她。
为什么还要这么急切,这么关心他?
他想必是想自己出来散散心,和她一样呢。要是他想有人陪,他的未婚妻当然会来。还有他的秘书,那么多人,其实他是被人围绕着的,他应该不孤单吧。
“如果是真的关心,我很欢迎。如果不是真的,就当没看见我,走吧!”
冷烈焰的语气几乎是有些狠厉,又好像透着些自我保护的无奈。
他就近在眼前,他就坐在那里,她看到他,好像这么多天来郁郁难解的心情放了一点晴。不管她多不想承认,她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她想立即走开,但她的脚就像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动。
理智和情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她很想很想靠近他。
他不是她能随便靠近的人,飞蛾扑火的结果,也许不止是她死亡。还有很多未知的伤害。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对他流露出任何的关心。
“我走了。”她轻声说。
刚走两步,她的手忽然被他迅速伸出的大手抓住。
只是手和手的碰触,都让她心里起了很大的波澜。
“过来,不要让我拉伤伤口。”
他冷硬的命令,不容拒绝,她好像又看到那个她刚进冷家时的叶子墨。
“林可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华凯告诉她,根据他现在能找到的证据,她可能早就没有那段有他的记忆。他们怎么相识的?他又是怎么强迫她,多么霸道,又是怎么骗婚的,最后连他就是她前夫这件事。她都没有了记忆。但并没有查到她有出什么事故。可是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呢?这样的问题或许只有牧野才能回答他。然而牧野又是行踪不定,除非他自己出现不然很难找到的。
她没动,他手上用了些力,她真怕他扯到伤口,低低地说道:“您放开,我会过来的。”她听不懂他的那些话,猜想可能是错把她当做了别人了。难道是他前妻?
他不放。
她只好顺着他的手劲往他身边走,走到他面前时,他忽然一带,她重心不稳地跌坐到他大腿上。
“你的伤口?”她低下头,往他大腿看去,他则把她抱的更紧。
“真把我忘了?不想我?”他在她耳畔嘶哑着声音问。
他的气息,他的话语,撩拨的她心疯狂地跳。
她压抑着那种想要抱住他,想要倾诉相思之意的冲动,坚持说道:“不想!”
他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这该死的女人,就是招人恨。罚她,用了些力。
痛和酥麻并存,林可欣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只咬了一下,他忽然又放开了她,冷冷地说道:“回去吧!”
他手臂一放,林可欣立刻站起身,逃命似的,一口气跑回工人房。
她再不接近他,一定不能接近他。再这么下去,就不是他非要霸着她,欺负她,而成了她渴望被他霸着,被他欺负了。
“可欣,你怎么了?”刘晓娇问。
“没怎么,没事,你休息吧。”
爬上床,刚才那一幕又浮现了。
她总以为他不孤单,可是他在发现她之前,那种沉思的姿态,难道没有透露出一种孤寂感吗?
他的身边,那么多人围绕,又有几人是真心的?
他想订婚,立即发生车祸。这样一想,突然觉得他前妻好可怜。受到的伤害无人可知。豪门的杀戮是恐怖无情的。
想起车祸,林可欣又一次想起那张字条,有人把字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她枕头上,这说明冷家还有钟会长那边的人。有这个人在,是不是冷烈焰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