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勾心斗角(1 / 1)

婚礼当日,红色布满了许府。

许彻一脸喜悦地牵着红绸带那位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满脸得意地拜着天地。只是,盖在红盖头里的却不是那个蓝发女子。

杏花在红盖头里笑容灿烂,回想起昨日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时,她一到疏影院便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让自己站在原地,碍于许彻给了自己许多财宝,她也只好耐着性子立在那里讨好地说到:“蓝雪姐姐,恭喜你呀,明日便可嫁得意中人了。”

那强颜欢笑的脸却瞪了一眼声音的来处,就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压在了心底,“许公子都准备好了,姐姐便随我来吧。”

“明日,你便替我上那花轿吧。”

“姐姐便不要拿妹妹我寻开心了,这如何……”盯着声音的来处寻找着,依旧不见人影,指尖绕着手里的蚕丝绣花手帕,以为她是在警告自己与许公子保持距离。

“你比我更适合留在他身边,这样,或许对我们都好。”

既然如此,她自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拜的女子在红盖头下笑得得意,一会儿黑灯瞎火的,只需与许彻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当不了正房夫人,最少也是个妾吧,荣华富贵她便享之不尽了。

只是,当自己坐在床边时,多少有些忐忑。

不时,夜已袭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终于听到了推门声。

“少夫人,少爷命人传话来说,他与知府大人有要紧的事要处理,让您先行歇下。他一回来再与你细细解释。”

“我知道了”

许彻一夜未归,虽心有不甘,可自己毕竟是与他拜了天地的。

所以,这日一早杏花只好早早梳洗完毕,只是行至许夫人院前她遣了身边的侍女,自己一人进去了。

房中,玉川正在给许夫人挽着发髻,许夫人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爷一早便去处理事情了,夫人若嫌闷得慌,倒是可以找少夫人来聊上一聊。”

“她不过街头一个卖杏花的,能有多少教养,”她扶额,斜着脸看了一下刚刚梳好的发髻,“再高些吧。哎!当初给彻儿介绍了多少闺阁中的好女孩,他非要娶这个杏花。还闹着去京城考取功名,这下,功名是有了,人却是要忙咯。”

窗外的杏花倒是有些惊讶,许彻他连自己母亲都瞒着吗?如此看来,那个蓝雪八成是个青楼女子,不然,他为何要拜托父亲收蓝雪为干女儿,还对许夫人说娶的是自己。

“这不都是好事嘛,夫人又何故在此费神呢?”玉川一面瞧着高度,一面重新挽了个高髻。

“这杏花一看便是冲着我们家的钱财来的,我又如何省心得了,若是彻儿腻了她将她休了才好。”许夫人眉目凝重,眼上的纹路开始扭曲起来,“许家可留不得此女子,找机会寻了她的错处,将她轰出府了才好。”

“府里众人皆知,那只蓝色蜘蛛是少爷的心头宝。虽然从未害过谁,可若是谁不小心与一只小小的蜘蛛争风吃醋起来,免不了要动它。若是这个人再一个不小心被它咬上一口,小命恐怕难保了吧。”

玉川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刚对上了许夫人的目光,又低下了头。

“夫人莫要说我心狠,如今少爷上进了,若是这枕边之人见识太短,恐怕会扰了少爷的心,如此一来一箭双雕,那蜘蛛死了,少爷亦不会将心思放在玩乐上了。”

“好是好,唯恐那蜘蛛无毒,你便白白谋划了。”

“毒药有的是,下在汤里给她喝了。接下来,只需有人见她进了那书房,这计便算成了。”

杏花惊讶地瞪大了眼,她好不容易嫁进了富贵人家,也算得了个如意郎君,却忘记了庭院深深这回事儿。既然如此,便怪不得她了。

蓝雪既然给了这个机会,自己怕是免不了勾心斗角的了。与其以后被许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先下手为强。思及此,那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与其不符的笑意。

不时,玉川拎着一个食盒来到了她的房中,行礼说到:“玉川见过少夫人,这是夫人特地命我送来给夫人补身子的。”手里的食盒被一旁的侍女接下后,她欲言又止,“另外还有一事,得麻烦少夫人。”

“既是有事我帮得上的,便说吧,”只觉赶不走我,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吗?只是,上西天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少爷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夫人忙着招呼客人走不开,又怕饿坏了少爷书房里养着的那只蓝色蜘蛛,想麻烦少夫人前去瞧一瞧。若是夫人害怕,可以让水灵陪着您去。”

“烦请玉川姐姐转告夫人一声,就说我会细细照料的,请她老人家放心。”

“如此便麻烦少夫人了,若无事玉川便告辞了。”

杏花看着玉川出了门,便甩了一下袖子,心中怒极表面却不漏痕迹,只是领着水灵往疏影院走去。一到院门,杏花便让水灵在院门口守着,她接过了食盒,一个人往里边走去。

“许彻今日怕是没空来看你了”

她将食盒放于书桌上,将里面的汤端了出来,看着那白皙的镇尺上落着的蓝色圆点,“只得我来给你喂吃的了,小蜘蛛。”

她有些粗糙的手捏起了一个青底白纹的瓷勺子,落入那落满粉白花瓣盛着清汤的青瓷碗里,缓慢地沿着碗的边搅动着。

“连个小小的勺子都如此讲究,真不愧为云端城首富的府上。”

“来,小蜘蛛,你来试试这富贵人家的东西到底是何种滋味,”杏花将勺子递到了蓝雪的面前,勺底那细细的粉白色花朵在清汤的晃动下显得极为好看,“我倒是忘了,有许少爷护着,你定是吃腻了这些了。”

蓝雪只当杏花的是疯言疯语,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喜欢看许彻着满屋子的书,于是转身欲走。

杏花把勺子放回了瓷碗,指尖放于唇边,笑容可人,“他现在是我相公,所以,”她双眼带恨,“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便安心地去吧”,她一手快速而准确地抓住了才转过身去的蓝雪,这边才把蓝雪往瓷碗一放那边拿着的勺子便将她往汤里一扣,全身湿透。

“还真的被你咬了,不打紧,接下来只需把你放到那个老不死的身上,便成了,”她起身看了一眼左手食指上的朱红色,拿起青瓷碗看着里边艰难挣扎着的蓝雪,清丽的脸突然笑得好看,“你就算再折腾,也化不成人形了。”

“你,怎会知晓?”自己在许府这么多年,没想到一开口说话便是这样的场景。她正用蓝色蜘蛛丝靠着碗壁,那双淡漠的眼睛死顶着那个一脸得意的粉衣女子。

“莫不是忘记了赌坊外面那一场雨,你如同现在这般,湿漉漉的。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你所惧怕的是水。”

那日,她一步一步挪动着父亲出了巷子。天沉沉的,空气湿润地难受,可她的心却是欢喜的。

“死丫头,你脑子还挺灵活的。如此一来我这赌债算是还了,还轻轻松松地白拿了那小子的一锭银子。真的是……”话未完,一个倒地哎呦地叫了一声,看着放开了手的杏花正怒瞪了自己一眼,转身欲走,“杏花,你要去哪儿呀,便这样放着我一个残腿的老头子不管了吗?”

“你那腿顶多是个行动不便,又死不了,”刚走了两步,便停了脚,“李大婶在前边,你让她带你去瞧个大夫,诊金我一会儿回来便去给你结了。”

只是,当她走近那条巷子里,一个转角便见着四个赌坊的壮汉对前面一袭蓝衣的女子挥着手里的刀。

吓得她急忙躲在了拐角处,手捂住不停跳动的心口,那个女子的头发居然是蓝色的。

“若愿意加入赌坊,我们林掌柜自然不会亏待了姑娘。”

“我不屑与你们这群鼠辈为伍,”蓝雪转身,眼神淡漠地看着那四个持刀者,“想动手便来吧。”

“姑娘还真是执拗”

那小心翼翼地躲在拐角处的杏花,趴着墙面偷偷看去,只见那个蓝衣蓝发的女子一双白皙异常的手划过唇边,而后两手摊开,指尖落着一抹亮眼的蓝色,淡然地立在那里。

看着最前边的两人,一个侧身躲过了一刀,而后快速移了两步,一个弯腰,指尖的那抹蓝光才落到了一个壮汉的臂上,另一手的指尖已经点到了一人的腰间。一头长长的蓝发刚刚点到地面,一旁即将落在她身上的刀“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就在两人即将落地之时,那女子一个仰身,从另两人之间飞快划过。只见那头蓝发一个飞快地飘起,那女子的指尖便点中了两人的背部,蓝色在他们背上一闪而过,便倒了下去。

这时,雨滴落了下来,杏花只见那个背影定定地立在那里,蓝衣蓝发,仰着头不言一语地淋着。

突然,她瞪大了眼,看着那蓝衣女子消失不见,只是地上落着一个小小的蓝点。她不由地转了回来,双腿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正想溜走,却听到一个和煦的声音响起。

“你也真是的,若你早点出手,我便用不着怎么死命地跑了,你也不用如此狼狈,我们,便可以早些回家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偏偏少年,正蹲在雨中,一脸宠溺地捧着那抹蓝色,正往自己这边跑来。她下意识地跑开了,雨凉凉地沾在脸上,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偷窥者一般,心虚而又毫无存在感。

那双拉着自己的手,刚刚才和煦地照亮了自己心底的某一处,这么快便成了别人的了吗?不,就算对方是个妖怪,她也要夺过来。

那个温暖的掌心,只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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