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天半月过去了。
却是梁王府娶亲的日子。
吉日择好,一大早,在一众奶娘丫鬟帮忙梳妆下,水月漓披上了嫁衣,嫁衣上端端的金凤展翅,牡丹灼灼。
金线串成的硕大珍珠缀在喜服上。
螓首蛾眉,金钗凤冠。
美丽的螓首,容色倾城的小脸,大红的嫁衣铺了一地。
乳母柳嬷嬷在旁笑道“还记得小姐刚出生那会儿,如今一转眼就成大姑娘,就要出嫁了。!”
水月漓站起来。
忽的眼撇到房内紫檀云纹衣柜旁黑色金边的衣袖一闪。
“谁——!”水月漓大喝一声。
屋里人视线齐齐偏转一处,嬷嬷的眼神惊疑不定。
水月漓心中已有数。
“嬷嬷,你带这些人下去吧——!”
刘嬷嬷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可是小姐,吉时在即——!”
“出去吧,我只要一小会儿——!”
嬷嬷只能应,提了衣裙急急忙忙下去。
见人已经全部撤下去。
从衣柜后才走出来一个人,身高七尺,体型昂藏,金冠墨带。
“师妹好锐的眼——!”
水月漓转身,步子迈开两步,美丽的小脸满是淡漠“你派人跟踪我几天了——!”
从上次她去巷子追百草,刚上晃过的身形,不只一个。
“知道你第一次被赐婚我就上京城来了——!”
“所以——!”她转头看他“皇甫冥,你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呢——!”
转眼间,他被她抓了手臂,一把拖到旁边的妆台前坐着,他将她环在怀里,抬头看她,朱唇皓齿,莹莹水眸,一弯玉颈如雪藕,今日穿上嫁衣的她更美了。
他的眼闪过丝丝迷离。
“你应该嫁我——!”
她睁大眼看他“那你帮我拒了这门婚事儿——!”
皇甫冥黝黑的眼看她,手指一根根蜷缩,他咬牙,一字一句“我办不到——!”
水月漓骤的起来,红裙铺开一地,门外明媚的光线进来,在她身上流转万千风姿
“那不就结了——!”
她走,一丝眷念都不留。
“皇甫冥,你也不过如此——!”
皇甫冥看她离开的背影,掐入掌心的手指扣出丝丝血痕。
“那长文伯家的小姐,楼云梦听王爷说要娶亲,昨天又在府上大闹了几回呢。!”
见今日这尚书府热闹,门口也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纷纷指着门楣议论着。
“怎么就知道这水尚书那么运气呢,这女儿嫁进了这万里难有一的梁王府,听说这梁王文韬武略,文武双全啊,偏偏人长的俊秀。!”
“这梁王是不错,可知那长文伯的女儿却是用错了方法——!”
旁边看热闹的知内情的一副正经八卦样。
再有人问“此话怎讲——!”
那知情者面对四周殷殷求知的目光,只挽了挽袖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今皇上颇中意的几个儿子,梁王,齐王,宸王,文王。那可是为了争那上位,底下波涛暗涌啊。前段时间,那齐王手下兵力襄国公被人举报豢养家奴,意思就是暗地里要囤兵谋反,那襄国公硬是被满门收监,斩的斩,流放的流放,谁不知道那襄国公是齐王的势力呢,皇上这样做,是不是在给齐王脸色看。
据说当初派去查明的御史半路还遭到截杀,刮破了半支手臂,杀朝廷命官那是要砍头的啊。
原本襄国公这件事儿皇上还打算细查,可是一听这御史进了这池州地界就遭人刺杀,更坐实这襄国公的谋反之罪,更是给皇上的气头狠狠浇了一海油,然后竟连细查也省了,直接就把襄国公一家给收监。这结果,大家就都知道了。!”
“这赔上了不少性命,且说来,齐王着了道,怎么就会放过其他,当初城楼上演绎的那么一出,就是那样来的,那长文伯家小姐喜欢梁王不假,但是跑去城楼上去闹那么一出,全京城都知道梁王行事不检,辜负女子芳心,如果这女子真的死了,这梁王的名声也就臭了,将来真的要做上那个位置,还不得被那些酸腐的文人和大臣诟病,所以,至于那楼小姐为什么要去那城墙上闹那么一幕,估摸着背后都是有人指使,而那梁王,在这样的险象环生之时,怎样还会去娶这样一位女子入门,那楼小姐可不知道,她那样的一闹,只会更增加梁王的反感,可不是她用错了方法——!”
“唉——!”听了半晌,最终有人摸着髯须叹“可是,自古女子多痴情…还是可怜这梦小姐的一番痴心了。!”
楚云坐在高头大马上,红色的绸花悬在马头前额,身后是长长的迎亲仪仗队,一路上吹拉弹唱,锣鼓满天。
那声音渐渐的逼近尚书府。
敏秀一身粉色长衣,下着长裙,站在后院的走廊上。
耳只听着那欢天喜地的唢呐声。
顿在原地,随后微微侧身
转身对身后的敏真道
“姐姐,你听,那求娶的花轿是不是已经到府门前了,虽然她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在水府,似乎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小姐,我们不过是一等丫鬟,比一般的丫鬟待遇好些罢了——!”
敏真款步过来,眼看向水月漓在尚书府居住的院落,看里面忙碌的人影。
“妹妹,你小声些,如果被爹听见又会怪我们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敏秀火腾的起来。
“本来就是嘛,同是水府小姐,她水月漓吃的,穿的,用的,什么时候跟我们同份过,她嫁的夫婿,是大渊鼎鼎大名的梁王,而我们呢,连亲王的一个侧妃都赚不到——!”
敏真久久看着那处,转了衣裙
“谁让她是嫡出,我们是庶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