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话就像一个清脆的玻璃瓶一样,狠狠地砸向她的脑袋,瞬间把她震晕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状况?她完全呆愣了。
她以为昨晚的妖魔只是一个害人不浅,想要出来吃人的妖魔,没想到他不是孤单地‘作战’,而只是好玩地抓弄她和墨子尚两个‘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在这四方之城之中,唯一的人,就是我和墨子尚两人。”当黄玉看到鬼毫不犹豫地点头时,她觉得她的三观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你生前是人?”她欲哭无泪地问着一个白痴一般的问题。
此时他们已然来到东边天字号房前。
听到黄玉的自言自语,在房间中早已察觉到她回来的墨子尚,瞬间打开了房门,看着她身边站着一抹熟悉的黑影。
毕竟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然习惯她身上有一股气息,能吸引附近的鬼靠近她身上。
本来根本见不到鬼的他,也开始慢慢地能察觉到鬼存在的地方,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那是肯定……”
“你身边站了一只鬼?”
一人一鬼的声音同时响起,黄玉注意力不知转向那边。
最后她选择了回答墨子尚,毕竟他不能见鬼,看到她这样自言自语,虽然也能推断她必然是见鬼了,也跟鬼交流了,所以才会这种神经兮兮的举动。
为了给他解惑,她果断地点头,并解释道:“刚才走回来的时候,见到一只,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了解一下情况,就回来了。”
黄玉的解释,让他明白,她是一边走,一边跟这只鬼聊天走回来。
他退后一步,让他们都进到房间中。
厢房中依旧展现着让人迷恋的古色古香,淡淡的橘子花香,更是从窗外慢慢地飘送而来。
黄玉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向鬼摆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给墨子尚一个更详细的解释。
“这只鬼跟我说,四方之城中没有鬼,只有魔,因为这里的百姓都是魔!”她急忙把刚刚听到的消息说出。
“既然没有鬼,那他为什么会存在?”墨子尚看着黄玉身旁的黑影,锐利地问。
“很简单,我是人,死了之后当然是鬼了。”黄玉复述了鬼的话。
“这不是跟你刚才所说的话自相矛盾吗?既然全是魔,但你却是由人所造成的鬼。”
“这还不是显然易见的事吗?我是原本是旅客,客死异乡才成为这四方之城中唯一的鬼。”鬼得意洋洋地道。
听到这里,黄玉额头已经差不大被粗黑线压崩溃了!
这货难道是一只脑袋不正常的鬼吗?
怎么总是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如果你能死,那么这里必然也死了其他的旅客,鬼不可能只有你一只!”黄玉也怀疑地道。
“呵呵,看来你们一定是从那里来的土包子,居然不知道这里的习俗,这四方之城死的旅客,都会立即送出四方之城,埋在西郊古庙中,用远古的神灵,镇压着这些客死异乡的鬼。”鬼傲娇地昂着头道。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差点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她极力忍着脾气问道:“问什么你没有送到古庙被镇压?”
“因为我是被阴谋杀死,而死的时候,他们谁也没办法找到我的尸身,我才免去被送到古庙去被震压。”
黄玉能听出鬼死的时候,不是正常死亡。
她眼中的疑惑与墨子尚一致,他锐利地问:“你是因为谋财被害死?还是其他?”
“呵呵……”鬼依旧笑嘻嘻,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回想自己是怎么死的,他笑着道:“当然是谋财了,我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当时带着百万晶石路过四方之城,被一群同样投宿在星之客栈的旅客给盯上了。”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身上揣着了百万晶石,但遇见他们的第三天晚上他们就下了杀手,并把我的尸体扔到后院鸡棚中一处古井之中。当时他们还冒认我的名义,留下书信和银子给掌柜,说有事星夜赶回家,来不及结算住宿账钱,就离去了,当时那帮贼人只给了老掌柜一块晶石,就算了结这件事。”
“……”
“他们全都不知道你死了?你的家人也不知道你被人谋财害命了?”她同情地看着鬼问。
“呵呵,老掌柜连我的尸体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能为沉冤昭雪呢!”鬼一脸沧桑落寞地道,“可怜我远在家里的老母和娇妻,还有只有三岁的孩儿,永远都不见到父亲了。”说着,鬼就用力地擦着滚烫的泪。
“如果他真的知道你死在这里,或许你连鬼都做不成,只能灰飞烟灭。”黄玉直接把心里的想法吐出。
“不会吧,这里的掌柜是老好人。”鬼不信地道。
“要知道这里的人都是魔。”虽然不想打击鬼纯真的心灵,但是她还是给他提个醒。
“我这里几年了,从未见老掌柜害过一个人。”
“五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死了八个旅客吗?”墨子尚看着黄玉,示意她问一下鬼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觉得如果找出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就能解开这里的一切谜题了。
“五年前确实死了八个旅客,那是我死之后不久所发生的事,他们死状很惨,但是死了之后没有变成鬼,而只是一具尸体,并且尸体上都是野兽的咬痕。”鬼打了一个冷颤地道,想到那八个死掉的人,连鬼都做不成就消失在天地间,他就浑身打着冷颤。
“野兽的咬痕?”墨子尚沉吟地重复了一句。
“对!”
“小玉子还记得昨天小映红跟我们说,鸡圈里上了年纪的老母鸡都给野兽咬死?”他抬头凌厉地看着她道。
“吓?”她脸色白了一下,难道这次要面对的妖魔,还是一只强悍的魔兽?
知道她想什么,墨子尚直接就把她抱在怀中,低喃地安慰:“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抬头看着他坚硬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温暖和无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