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城市(勉强算是)里住,经常会听到别人说一句什么:“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但在我的脑海里,农村是这样的。
在我读初二的1987年,我家出了一点事情,就是我父亲跟村里两个人一起办的锯板厂出了一点事,被人给告上了。在我当时人生印象里,好像就是那一年半载的日子过得比较滋润,我父母亲的脸上刚刚开始有点洋溢着一点幸福的微笑,没想到一下被政府每个人罚了三千多元(在当初不是小数目)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而收场。
到了刚读完初中回来,我那个时候晚上天天跟伯伯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哥)睡觉。有一天晚上,我家对面村的医疗诊所被人盗窃了,里面被人偷了什么强身健体的名贵补药之类。听到消息后全村一片哗然,但是作为年少无知的我们,谁去理你那么多,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就好。但是没想到一两天之后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的消息说:“总是那两个晚上一起睡觉的人干的咯”。听到消息后,在我们诚惶诚恐的时候,过了一两天,派出所就把冤枉我们两个人家里的孙子给逮起来了。
当时刚回来,全村的强劳力都是目无法纪的天天到山上乱砍乱罚,听说一天可以赚一百多元。听到消息后,我也吆喝我的同年阿平两个人一起上山砍木头。砍了一个上午,松树可以说是纹丝不动,锯子却被松脂给粘住了,树锯了一半怎么也拉不动,所以只好作罢败兴而归,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农民。但是没想到在全村人热火朝天砍木头时,不知村里有谁上告,村里来了林业派出所。那天傍晚,林业派出所说叫我们两兄弟和“春根”到村支部接受询问调查。还没问几句,派出所的人就想强行把我们推上他们的吉普车抓去派出所(当初那种年代如果被抓去是要受皮肉之苦的)。好在当时的村主任“家声”和我老三(村文书)出来说话,还有我的家人跟我的奶奶们听到消息后火冒三丈立马赶来,声势浩大大发雷霆,派出所可能觉得也有点唐突,理亏,然后才没敢抓,不了了之。后来想起,因为整个村庄只有我们两兄弟和“春根”没去砍木头,他们以为是我们告他们,恶人先告状,真是不寒而栗。事隔多年,村里的村民“证明”问我:要不要我跟你说当初是谁告你的吗?我没有问他是谁,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把他烂在肚子里就好。
回到家务农有了几年,当初在我们老家很多人割松油,当时的松脂也比较贵,有一天,突然听说某某人的松油晚上被人偷了。当时听了也觉得有点好奇,没想到过了两天,村里的“林财”跟别人说是我去偷了别人家的。听到消息后,我是暴跳如雷气愤如山倒,在村里的老大队部就跟“林财”动起了手,我还呵斥他:“你怎么会这么蠢,贼说抓贼,你被人利用都不知道”。动手的时候惊动了林财的堂哥“春根”,春根一下叫了堂弟“忠生”大家围在一起,搞得差点大打出手,后来大家可能也知道一点内情,然后也就不了了之。
回到老家五六年后,村里“江辉”家村中央谷仓里的稻谷被人偷了两担稻谷,搞得全村的人人心惶惶。过了没多久到了冬天,因为家家户户的耕牛都放在田外。突然村里的看牛专业户六十多岁的妇女“阿对”跑到村里说:牛被人家给偷了,而且还是少了六条,据说是用集装箱一起拉走的。听到这里,全村都炸了锅,那可得了,那可是农民来年春天耕田的命根子阿!。有的人听到自家的牛被偷之后就立马叫家人四处去寻找,找了几天没找到,只有在家掩面哭泣;有的人听到牛不见之后就跟家里的丈夫大吵起来,硝烟四起,责怪她的老公从来都不去理她家的牛,才会导致被人偷走。
时间总算恢复到了平静,到了第二年正当大家忘记了往事创伤打算抹平之时,这时又传来了村里村中央“观传”家谷仓边上的两口棺材不见了。听到消息后,哗!群情激愤,那可是今古奇观闻所未闻,接二连三,现在连棺材都敢偷,冒天下之大逆,那还有什么不敢干,那不是到了无法无天了吗?事发之后,整个村庄都过在无比惊恐和愤怒之中。这时有白发苍苍的老一辈的人开始不停地责骂:“哪个伤天害理的短命子,怎么不会天打雷劈他,连棺材都偷去卖钱,他迟早没得好死”。骂终归只是骂,雷并没有劈死人,被偷的主人也没有报警,也许也是以前发生事情报警没卵用,那就只会做一些无端的猜测,没凭没据,差点还自找麻烦惹祸上身,被一个村里恶霸·冲到他家里,差点想要他的命。在那个年代,历来性格直爽嫉恶如仇的我涉世不深,当时也不知道内幕,那一天傍晚正好站在大桥头(村中央)说:“去我们村尾交界处的检查站一查不就知道了吗”?村里处事老练的“燕祥”一下子就接口说:“那他们可不知道”。听了之后我觉得蹊跷,应该有内幕,那我也就无话可说,免得被人怀恨在心。
至于我上面说的事情,那些冤假错案经过时间的淘洗,纸终究包不住火,有的真相大家实际早已了然于胸。人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要经过时间检验,凡是做过的亏心事永远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因为长期在农村长大,对农村比较了解,上面举了那么多亲身经历的列子,无非也就是告诉你别小看农村。小农村大社会,勾心斗角,暗度陈仓,巧取豪夺,掩人耳目,移花接木等等手段五花八门,套路也是深得很,经常为一点点利益争个六亲不认。现在尤其是村里面选村干部,一年年薪有几万,仿佛桌子上只有一碗红烧肉,各个馋涎欲滴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想起以前和听到现在都念人瞠目结舌和不可思议。好在现在大家都自寻出入到外面争钱,跳出那个狭窄的思维利益空间,不然真的后果难料。现在出来二十几年,我如果真的会有机会回老家住的那一天,在村里那点有限的资源利益面前,我什么都不跟别人争,有时间多陪大家聊聊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