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秋水一眼寒天,像是隔了几个世纪的喧嚣,甚嚣尘上,滚滚而来。
万物寂灭一般的沉静,戎冰看着拓跋澈腿上盖着一张狐狸的药皮子,这是
难道、之前自己听闻的传言是真的?
拓跋澈看着朝思夜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面上,不禁有些恍惚,像是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幻一般,不过虚惊一场的大梦。
领头的管事儿看着自家堂主紧紧看着一头紫发的男子,眼里泛着他不曾见过的光芒,像是涅槃重生的火凤,火红激昂。便赶紧招呼那四个给九王爷抬步辇的人离开了。
戎冰朝着拓跋澈方向看着,竟不自觉的朝着他一步一步迈进。
不知道是否前生后世的命运都与眼前这个男人有牵连,只是突然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愉,即便是在现代生活心心念念喜欢的那个男生,和拓跋澈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久违了、九王爷。”
“我很想你。”
戎冰看着拓跋澈的眼睛,像是摧残的星辰,万分光耀。他刚刚是说想她?
“小冶,这拓跋澈是冰儿的夫君。”紫时此时突然添了一句话,又看看了拓跋澈。
“你叫这丫头冰儿,何以称呼如此亲昵?”红冶疑惑的看着紫时,拉着他的衣袖,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儿。
“妹妹的女娃。”
红冶愣了愣,看了一眼戎冰,心里升起一种不太爽朗的情愫。凝结在一起的眉毛像是吵闹着孩童,不欢而散的松散了下来。
“我那个紫时,果真是紫青姐姐的女娃吗,可否确定?”
紫时轻轻的点了点头,如出一辙的眉眼和她体内蕴含的力量,分明就是青儿的女娃。
“若是、紫时,我主动坦白一件陈年旧事,可否不怪罪我?”
紫时略过红冶的眼眸,温柔的说:“何事?”
“便是前些日子,白藏子春宴之时,那臧安欲从我这里得到一些蛊毒,我便赠予了他,本以为他是用来对付大人物,可不曾想到臧安让我一起给这丫头下了毒。”
戎冰一脸诧异,一下子将脸转向了红冶:“我说这位好看的小哥哥,咱俩怎么也是素昧平生,你竟然对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陌生人下毒,你的心肠怎么和外形成反比。哼,未知汝乃此人也。”
红冶脸上浮着歉意,颔首听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拓跋澈一把拉住了站在面前的戎冰,眼睛死死地看着红冶,戎冰似乎能感知到拓跋澈的手在颤抖,低沉冷厉的声音响起:“解药。”
不是说他不要她了吗,他这样是在做什么,是在担心她吗?
像是一片瞬间凝固的雪花,落到了掌心,温暖的国度让她一点点融化,不论是什么理由,这种被他紧张的心情却是让她豁然开朗。
戎冰说不出什么感受,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渐渐浮动,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了起来,面颊绯红。
“何种毒?”紫时淡淡的问道,同时拉住了戎冰另一只胳膊,袖长洁净的手指抵在了戎冰的脉搏处。
“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脉象倒是常脉无异。”
“什么?”红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灌了冷铅似得。
“小冶,你这模样,似乎看起来有些遗憾啊。”紫时面上带着一丝戏谑。“戎冰是妹妹的女儿,今后你可是多加疼爱才对。”
红冶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是有些不解,此毒乃我积雪堂古系蛊毒,可是火疖子的幼年,那冰儿这毒是如何解的?”
梁凉生满头雾水的看着红冶,这前后的反差,丝毫不见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温顺的简直难以置信。
戎冰轻轻笑了一声,说:“你那蛊毒却是难解,若是寻常人得了自是毙命,但在下可是郎中,专治疑难杂症,这点小事,自是容易处理些。其实那日白藏子春宴上除了阁下飞来的银针上还带着蛊毒根,还有我衣物上浸满了新鲜的养蛊水,红堂主虽是神机妙算,只是未曾料到在下对医术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就能破了他积雪堂古系蛊王之毒?
拓跋澈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戎冰,眼睛里溢满了宠爱与黯然,凉生见拓跋澈样子有些心急,便对着戎冰说:“今日才得以见到九王妃真人,万分荣幸,凉生这边有礼了。”
戎冰愣愣的看着梁凉生,附身回了个礼。
九王妃,也是久违的称呼了。
戎冰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拓跋澈,恬静安然的像一只小猫,又看了看紫时,红冶正叽叽喳喳缠着紫时说个不停,戎冰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边有点私事要解决,想先失陪一下。”
紫时轻轻地点了点头,红冶则是兴奋地说:“无妨,我积雪堂后花园不错,冰儿请尽兴玩耍。”
“不急,有一地界比后花园更合我意,还望小冶您告知。”
戎冰走到歩辇前用力的将拓跋澈从座位上搀扶了起来,梁凉生见状紧忙跑上前去说:“我有太古滔滔之气力,前来给王爷王妃搭把手。”
“听闻积雪堂有安歌上好的药泉水,可否借用几日?”戎冰看着红冶,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请求,眼里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
红冶面色略微有些不安,说道:“这九王爷所中之毒岁出自我积雪堂,积雪堂之毒,想来是世间无人能解,这药泉水,想来能略微有些增益,可若是治疗好,想来是无能为力啊。”
戎冰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冶,只言未语,可眼神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似能将人洞穿。
红冶撇撇嘴,便从云袖中摸出一个令牌,甩手扔给了戎冰,说道:“太微垣,赤南方位,有领卫把控着,拿着这牌子领卫便会放行。”
“多谢。”
梁凉生背上拓跋澈,跟随在戎冰的身后,像是一副从容的画卷,藏着不安与欣慰,积雪堂甬道两边绿枝盘绕,花枝丛生,三人身影渐行渐远。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拓跋澈静静的看着戎冰的背影,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想来自己便就是为她而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