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霄苍茫,往日非非,人也非非,只有这个青山绿水,千秋万代。
戎冰看着金梦月,火红艳丽的织锦长衣,束手束脚,白皙透亮的皮肤微微狰狞,眼里闪烁着挑衅火光,似乎一触即燃。
“你跟踪我这一路,究竟是何目的?”
戎冰不愠不恼,缓缓吐出这一句话,直面金梦月。
金梦月面色瞬时变得极其难看,她竟然还敢问她为何要跟踪她?一时间发指眦裂,揪着一把剑冲着戎冰刺了过去,风声呼啸,金梦月大声喊道:“我要你拿命来赔!”
戎冰双眸一紧,右脚微微一顿,腰身一旋,风云碧绕,左脚稳稳抵住了金梦月的下颔,一个用力,就见金梦月连连后退几步。
回旋收脚,一立玉人,灵动飘逸。戎冰低眸看向神情锉慌的金梦月,气定神闲的说道:“你堂堂一国公主,我似乎也与你并无交集,为何待我以凶?你究竟是何人?”
金梦月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戎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你你不是戎冰!”
“你是谁!”金梦月极尽声嘶力竭。
戎冰歪头眨了一下眼睛,她是谁?她本来也叫戎冰,她可不就是戎冰么?
戎冰取下一块帕子,递给金梦月,说道:“你待会子去请大夫看,我下手不狠啊”
“胡说!你下的是脚!”⊙o⊙…
戎冰被这无厘头的一句话整的莫名好笑,说道:“小姑娘的性情好可爱,小小年纪干嘛要你死我活的,这就是御药房,传太医来瞧瞧吧啊。”
金梦月甩了一下脸子,眼白微翻,大跨步的走进了御药房。
戎冰看着金梦月娇小的身板,目测不过十四五般光景,可透过那微薄的锦稠可以看出她臂膀与腿上结实的肌肉乃是日久训练出来的。
她或许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吧。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
戎冰自经历朔北之地之战之后,便能感觉到身体在悄悄地出现异样。她看了一眼脚旁的巨石,及腰之高,安以磐石。她将手放在那皂色漆黑的石头上,微微用力,只见那黑石与地面之间裂起了一条长长的空隙,像一道细长的峡谷,洞亮若眸。
力气又大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只听紫菱远远地呼喊声,真真切切。
戎冰懵然的神色豁然明亮了起来,紫菱是跟着本体从小长到大的人啊!这本体的秘密她总会知道一些吧!
舍下那块巨石,戎冰朝前疾走几步,说道:“紫菱,我在这边。”
只听一声巨响,那块巨石宛若跌入悬崖的瓷器瞬时粉碎得四分五裂,花落彼岸。
紫菱闻见戎冰的声音便急急得冲了过来,一阵风微微拂过,身旁的一株低矮的白叶安息香花树一时落英飘摇,盛世繁华。
“小姐,不好了,将军不见了!”
“什么?!”
戎冰面色瞬时如土,看了一眼手里提携的龙涎香,戎易佐不见了?!
一袭美景,若梦如幻,福天洞地,千岩竞秀。
戎冰似乎站在风月无边的孤岛上,像是丢失灵魂一样的形骸走骨,冷墩生硬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凤姨娘在府里哭天抢地,大声大声嚷着要要找拓跋晴”
紫菱眼里渗着丝丝点点的泪水,鼻尖红红的,右手臂上哪那宽大的袖袍拂着眼睛,啜泣哽咽。
拓跋晴?
戎冰心里像是被无数看不到的丝线紧紧地缠住,动弹不得。
犹如漫山遍野长满心头的荒草凋花,不可一世。戎冰想到了那日九王爷在朔北归朝的途中,说的那番话。
“当年,拓跋帝姬入宫不到半日,倾盆大雨骤然瓢泼而来,那并非时值天降恶雨的季节,钦天监遥观东方乌云弥漫,胀气若团,龙气大失。在朝堂之上渲说这晴姑娘乃非常人,非大福即大凶,且观这疾风甚雨,只怕非我西凉之福音,却为这西凉灭国之靡靡之音。”
“冯氏一脉亦因拓拔帝姬分崩离析,冯氏一脉那在当时乃是十王爷母族,曾也是叱咤风雨,权倾一时的氏族。”
戎冰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拓跋晴究竟是何等美人,竟能让一个名门望族顷刻倾覆,或者说,皇帝是对冯氏早有芥蒂,趁着拓跋晴入宫之事借刀杀人。
戎冰脑里有些混乱,只记得九王爷还说过那时由于流言纷飞,妖女祸国殃族之论愈演愈烈,皇帝深受舆论所累,这才将拓拔帝姬放出了皇宫,可又不想失去如此美人,便赐其西凉帝姬之名,尊为公主。
戎冰自知这公主之名乃非爱意,不过是皇帝为了名正言顺将拓拔帝姬随时召回宫中,一堵这天下悠悠众口。
“对了,还有这个小姐,这个这个是在小姐的房里发现的”
只见戎冰手里赫然躺着一个绣有紫色图腾的指环!
这图腾
戎冰一把拉住紫菱,朝着宫外的戎府跑去,淡绛纱衫,飞星逐月,霞映澄塘,旖旎如画。
她脑里急速的空转着,飞闪的画面似要将她拉进了一个不具名的世界,深沉如海。只剩飘飘的清风,只剩悠悠的远钟,眼底是靡人间了,耳根是靡人间了。
戎冰不知脑里盘旋轮转的是谁人的生死,谁人的人生,只知道,似乎脑里的故事的结局似乎已成定性,即便用尽了全力,却仍然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春风十里,山长水阔,只是这一刻,必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