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站了很多人。
中间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四十多岁的余天成气焰嚣张,六岁多岁的韩六如同霜打的茄子疲惫不堪。
仓库门响,他们看到左寒宇走进来,都站起身。
众多站着的人都让出一条道。
唐玲仍然不忘戴口罩,时刻想着自己的形象。
余天成走过来笑道:“左总,你来了,交代我的事我都办好了,韩六的地盘已经被我抢了六七成,这次的事不算报恩,我还是欠您的。”
韩六颓丧地走过来,“左总,我已经让人去带您弟弟过来,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余天成和韩六都让自己的人出去,仓库瞬间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唐玲挨着左寒宇坐下,楚飞站在一旁,余天成和韩六各坐一方。
余天成打量着戴口罩的唐玲,左寒宇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女人,这个女孩是什么人?居然就这么坐在左寒宇身边。
韩六有气无力地笑道:“左总,您可真狠,我不过说了几句狠话,你不仅让人抄了我大半辈子的家业,居然还将我直接告到了检查署总部。”
余天成哼了一声,“不是还给你留了退路吗!”
韩六沉默,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左家太姥爷年轻当家时,和善助人,我那时候才十岁,还记得你太爷爷的好,就是你祖父也是以和为道,他们一定想不到他们的后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唐玲盯着苍老的韩六,听得出来,这个韩六心里仍然有气,如果是她也要气个半死,女人背叛自己,带了绿帽子还要乖乖受领,家业也被人抢了大半。
左寒宇点了根烟,拿在手上,“是你自己老得跟不上时代,以为现在还行过去“尊老”那套。”
“说到底,是令弟上了我的女人,这口气我总不能干吞吧!”
“那又如何,我左家的人,犯了再大的错也是我左家的事!”
“你!”韩六叹气,“你不愧为阎王的称号!”
韩六盯着左寒宇:“大家都说,a国有陆左,依我看,陆正宸不及你。”
“大爷,您爱夸人就夸人,捧高踩低未免太不道义了吧,你凭什么说陆先生不如他!”
韩六看向唐玲,“你是什么人,我说陆正宸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玲隔着口罩冷笑:“你说左寒宇跟我没关系,说陆正宸我就是不爽!”
楚飞站在后面急得恨不得在唐玲嘴里塞块布,这小姐姐的胆子他算见识到了,不愧是陆正宸的女人,不仅像两口子一样和他左总吵架,在这场合还不忘维护男朋友!
两口子是怎么回事?楚飞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乱说!
“你闭嘴!”左寒宇蹙眉。
唐玲不再说话。
场面一度很尴尬。
仓库的门再次打开,左凡脸色铁青被人带进来,看起来又惧又怒极力强忍着不爆发。
看到左寒宇时,左凡略带稚气的俊脸上千变万化,最后化为暴戾,“你他妈怎么在这里!滚!我不要你救!”
韩六脸色很难看,每一丝皱纹都带着隐忍的怒气,就是这个臭小子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他压抑着说道:“左总,你带令弟走吧。”
“我不需要他救!臭老头!就是大爷我给你戴的绿帽子!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让左寒宇带走我!”
“左凡!你够了!”唐玲真的恨不得拍死他,几个小时的折磨,又被逼着来这种鬼地方,她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你给我闭嘴!”
左凡怔怔地盯着戴口罩的唐玲,“你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左寒宇站起身,“她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当然是为了救你这个废物。”
左凡狰狞的冲向左寒宇,抓住他衣领,“你再说一次废物试试!”
“废物。”
左凡红着眼出拳,被左寒宇轻易避开,还摔倒了地上。
他发狂地爬起来又冲过去。
“你不要再闹了!”唐玲过去拉他,被急红了眼的左凡反手猛推到地上。
唐玲疼地嘶嘶叫,觉得自己屁股肯定摔青了一块。
“唐小姐!”楚飞跑过去将她扶起来,“您没事吧?”
“就是屁股有点疼。”
左寒宇眼神凛冽地走过去,操起地上一根铁棒,重重的砸到左凡身上。
左凡被打得卷缩在地,疼到痉挛,脸都扭曲了。
“你干嘛对你弟弟这么狠!”唐玲觉得那一下看着就痛。
左寒宇瞪着她,“你操心你自己吧!”
“他是你弟弟。”
“我不是他弟弟!”
左凡拼命咳嗽,从地上爬起来,暴喝:“你以为他为什么救我!我妈为了救他被车撞成了植物人!他们左家每一个好人!都他妈不是东西!”
唐玲怔怔地看着发疯的左凡。
左凡捂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到左寒宇面前,哈哈大笑,“左寒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说我是废物?你不过是条可怜虫,你爸不在乎你,你妈把你当成利用工具,你他妈还欠我妈一条命!你一辈子就待在黑不见底的阴沟里苟延残喘吧!”
左凡一边大笑一边往仓库外走了。
左寒宇:“楚飞,跟着他。”
楚飞答应一声,跑去追左凡。
经过这一闹,韩六的气似乎都散得差不多了,认命带人离开。
余天成也带着人向左寒宇告辞。
很快,仓库里只剩下左寒宇和唐玲。
唐玲盯着左寒宇的背影,忽然想起在黑暗电梯里他独自缩在角落喘息的那个画面,心里有些难受。
“左先生,”唐玲轻拍了他一下。
“干什么!”左寒宇不耐地转过身,“你怎么还不走!”
这个人有毛病吧,她那一点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
“这里是荒郊,我哪有车回去。”
“让姓陆的来接你!”
“我不想让他担心!”
左寒宇捂住眼睛,抿唇道:“你真是麻烦。”
他向外走去,过了一会儿唐玲也没跟上来。
“你又怎么了!”
唐玲红着脸弱弱的说:“我屁股好像扭到了,动一下就刺骨的疼。”
左寒宇咬牙切齿,几乎吼出来:“你该不会想让我给你屁股接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