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雨跟三个喽喽打起来,再打倒三个喽喽时,方开元就通过围观的人,大概了解了事情起因。
看到张大雨推门而入,方开元面露为难之色,他的贴身护卫已经问要不要跟进去,而方开元没有立刻回答。
自朱老员外去世后,朱家偌大的家业就很顺理成章的由朱家长子朱旭来掌管,这件事情很奇怪,熟悉朱老员外的人都知道,朱老员外最喜欢自己的小儿子,因为小儿子的脾性和朱老员外很像,把家业给小儿子,朱老员外才会放心。
只是,朱老员外连遗嘱都没有立,就突然暴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于是,根据法制,没有遗嘱,长子继承家业。
在朱旭掌管朱家的第一天,就将自己最小的弟弟朱水赶出了家门,象征性给了一点儿金银和一座勉强能遮风挡雨的房子。
昨晚这一切后,朱旭又将是朱家产业的房子里的难民全部赶了出去,没钱,滚蛋!有人去求方开元,希望这位清官大老爷为他们主持公道,可惜,方开元有心无力,那些房子,本来就是朱家的,让难民住是情分,不让难民住也是本分,能怎么办?有时候,方开元甚至希望自己治理的丰盈郡突然出现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整一整朱家,那时,他一定会睁一眼闭一只眼,然而只能想想。
贴身护卫戚书航咬了咬牙,他跟在开放元身边十多年了,是从一个小门小派出师的修道士,方开元还只是一个小县官时,他就跟着当时因为为一个百姓主持公道,而差点儿被人杀害了的方开元。晃眼十几年过去,方开元成为了一郡首官,戚书航也自然读书千百遍,不会写也会抄,朱老员外暴毙后,张大雨的父母也跟着暴毙,这里面能没有蹊跷?事实上,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查,也查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却也足够恐怖。他查到,杨水城近来失踪人口比较多,都是逃难到杨水城的百姓,如果不细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近来人口流动很大的杨水城有什么问题,道:“方大人,我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我们再进去看看吧。”
近五十岁的方开元眉头紧邹,片刻后,轻声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戚书航轻声回应,“此时张氏父母的儿子进去大闹,大人若再跟进去拖一拖,我就能再查一次朱家,如此九的时间,应该能查到一些。”
方开元没有立即答应,他深知朱家的势力有多大,养几个修为身后的修士看家,并不是什么问题,如果戚书航因此遇到什么危险,可就难办了,沉声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戚书航抱拳回应。
方开元深吸了一口气,叮嘱道:“好,依你之计行事,切记,如果不对劲,千万莫要像以前一样逞强,一定要赶紧撤离,朱家不同于其他人。”
“大人放心,我先去后院了。”
“好,我也进去,免得误了时机。”方开元说着向朱家大门走去,戚书航也隐入人群,不动声色的饶向朱家后院。
一旁,澹台婆娑看了看很淡定的沈平安,不知唯一的朋友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知道,安公子肯定不会无故放矢,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用脑子,澹台婆娑真的比沈平安差。
这时,被张大雨放倒的三个散修之士,才吃力的站起来,其中一人冲着围观的百姓发泄道:“看什么看!滚开!再看弄瞎你们的眼睛!”
百姓连忙散开,非常默契的把澹台婆娑和沈平安“推”到前面当出头鸟,三个散修士顿时目光很不友善的集中在两人身上,等了片刻,见两人并不是因为吓傻了,忘了走,而是实实在在的有恃无恐,那面黄肌瘦的修道士开始用手缓缓捻法印,狞笑着说别怪洪爷爷没给你们机会,放心,洪爷爷不会要你们的命。
澹台婆娑又看了看身边的朋友,轻声道:“喂,我说,你就是想管闲事,能不能别这么高调?”
沈平安淡淡回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澹台婆娑噎死,“我没有让你不跟着后退啊。”
“你……”澹台婆娑一时气节,然后又一笑,学着沈平安路上偶尔会开玩笑的口气,骂骂咧咧道:“你大爷的,没你这么当朋友的。说得到清楚,路上的麻烦,哪次不是我帮你全部接下的?”
“你没有帮我埋过尸体。”沈平安淡淡一笑。
澹台婆娑再次气节,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埋尸体,第一具尸体肯定是你的。”
说着,澹台婆娑右手伸出披肩,将射来的冰针一把抓下,再对着那面黄肌瘦的修道士投过去,十几根冰针速度很快,每一根都射穿了那修道士的要害,抬手间就取了一条性命,冷笑道:“我可没刚才那个人的心慈手软。”
另外两名散修之士霎时大惊,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同伴的尸体,慢慢的枯萎,最后就剩下一副皮包骨,两人对视一眼,交流了眼神,高手!
澹台婆娑看了一眼尸骨,不屑道:“修道有些岁月了,才这点儿修为,就敢帮人看家护院?让里面那位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告诉他,我在南城郊外等他。”
两人心中的惊骇没有因为澹台婆娑没有再次出手而减少,刚才澹台婆娑动作太快了。而且,澹台婆娑居然能感觉到朱府里有一位高手,就更不简单,这种能感觉他人气息的本事,对澹台婆娑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他们二人来说,是穷其一生也达不到的移神境。一人很忐忑地问道:“足下可敢报上名讳,我好进去通报。”
澹台婆娑转头就向城外走去,淡淡道:“我的名字,他知道了,对他没有好处,他会更不敢来,虽然见了我也会绝望,但是总比早点儿绝望要好些,对了,告诉他,不要妄想逃走,一旦我察觉到,他的气息正在远离我,我只有让他在你们面前死得很难看,方圆十里之内,他无所遁形。”
那人又把目光移向沈平安,意思是你的名字呢?
“沈平安。”
安公子报出名字,转身跟上澹台婆娑,轻声道:“他不会来的。”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嘿嘿,不是聪明,是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而他,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他一定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