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给的七日期限刚到,御书房里,刘奇怒声震天。
留仙馆事件的条条线索全部指向了翰林院大学士和刑部尚书以及户部尚书,但是有一部分证据是二皇子摆在刘奇面前的。
更重要的是,其中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在昨天已经带着家眷悄悄离开齐天城,唯有翰林院大学士此时跪在地上。
这让太子刘正昊目光阴冷地看着沈定西,计划变了,他居然丝毫不知道;而且,让他不明白的是,他已经给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以及翰林院大学士谈过了,不会危及他们性命,只会稍微受点牢狱之苦,事成之后,会给他们安排新身份,并且余生富贵不缺。
现在,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逃了,那么就百分之百坐实了叛国罪名,想来想去,他只能把这一切归到沈定西头上。
同样疑惑不解的沈定西,在听到刘奇宣李贤进殿时,他顿时明白了,是李贤让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出逃了。
站在刘奇身边的东方冶若有所思,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贤入局。
刘奇抓起二皇子提供的十几封通敌周陈和杨晋的书信,冲着翰林院大学士戴岚咆哮道:“戴岚!朕是怎么待你的!你们三人竟敢勾结周陈杨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戴岚轻呼一口气,淡淡道:“臣愧对圣恩,无话可说。”
“好好好!来人啊,立刻把戴岚推出去斩了!”
刘正昊急忙站出来,跪下道:“父皇息怒,此事还有蹊跷,儿臣认为还需要严查。”
刘奇指着戴岚身边的证物,咆哮道:“你太让朕失望了!还有什么蹊跷!你还想说什么!几幅字画,几本孤本,一方砚台,就把朕卖了!”
二皇子这时一旁煽风点火道:“皇兄,此案涉及的人好像和你关系都不错吧?你就一点也不知情?”
同样知道二皇子一些把柄的刘正昊,嗤笑道:“二皇弟当初亲赴西凉,有些人犯了一些事,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二皇子心了又咯噔,这件事可一直是他的心头病,上次被沈定西拿这件事胁迫,现在又是刘正昊,这让二皇子非常懊恼,也后悔当初实在太草率了,以为山高皇帝远,犯事后就没人能知道,加上他自认为处理的很好,然而事实的发生还是打了他一嘴巴。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朕现在不想扯过往,只说留仙馆的事!”刘奇怒不可歇的制止道,跟着把目光移向李贤,问道:“李先生可有什么补充的?”
话一出,他也是在告诉李贤,朕知道你昨天去二皇子的府上了,并且朕不认为,没有你的帮助,二皇子是拿不到这些对太子不利的证据。
刘正昊听了,也转头看着李贤,他好像没有跟李贤有过节,心想为什么李贤要对付他?
“先将太子收监,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一家可以逃走,是太子通风报信。”李贤轻描淡写的一句,恍如御书房里响了一个炸雷,惊得整个御书房平静了好一会儿。
刘正昊迅速站起来,指着李贤怒道:“你敢污蔑本宫!”
李贤淡淡一笑,道:“那为什么戴岚逃的时候,被抓住了?”
刘正昊一愣,跟着脑中一阵轰鸣,随后,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父皇,看到一脸失望,随后是冷漠。
他再次直接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冤枉!望父皇明查!”
“既然太子还不死心,那么我就让几个证人上来和太子对峙,你们可以出来了。”李贤话音一落,三个老人走进御书房。
刘正昊看到此三人后,当即就呆住了,这三人,是清曲寨的!
“逆子,你还想狡辩什么吗?”刘奇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太子耳朵里。
刘正昊身体一软,他不解,万分不解!为什么户部和刑部以及翰林院会背叛他,为什么清曲寨也会背叛他!
李贤走到太子身边,淡淡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你以为化骨散魂丹就可以毁灭一切证据了?太子,你太小看留仙馆的禁制了,更不巧的是,留仙馆的禁制是我布置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即便你的内应可以抹除留下的线索,我却能让这条线索再恢复。”
刘正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戴岚身边,将其踢翻,绝望般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刘奇失望地闭上眼睛,道:“正昊,你就这么急吗?即便时日无多,你也想试试当皇帝的感觉吗?”
沈定西深深看了李贤一眼,出言道:“陛下,兹事体大,若让诸侯国知道太子是幕后主使,恐怕会引起很大的恐慌,所以,此事不可外宣,因此定西建议,此事在戴岚三人身上斩断。而太子大不逆,即便要赐死,也需在留仙馆的风波彻底平静后。”
刘正昊听了心脏一跳,迅速冷静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选择先闭口,静观其变。
二皇子心中一喜,知道此时也该表现出为君分忧的时候,作揖道:“儿臣赞同定西先生的说法。”
刘奇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就这么办。”
末了,他又狠辣道:“但是戴岚不能这么轻易处死,朕要他受千刀万剐而死,以振朝纲!戴岚九族,全部腰斩!此事由沈先生和李先生督办!再传朕旨意,全国缉拿原户部和刑部尚书钱苏二人,提供行踪者,赏黄金万两,知情不报或者蓄意助藏,与之同罪,株连九族!”
事情结束。
云烟推着沈定西出宫,李贤尾随在后。
没多久,两人在刑台上,看着被脱去全身衣服后手脚和躯干被固定好的戴岚,沈定西淡漠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安排好,根本不需要你插手。”
李贤嗤笑鄙夷道:“你已经安排好?你觉得我还能再相信你?”
沈定西压着心中的愤怒,道:“他们是无辜的,本来就已经为了你我两家做出巨大牺牲了,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
李贤沉默了一会儿,道:“戴岚是无辜的我相信,但是钱苏二人就真的该死,所以,戴岚一家,你要怎么处置,我都不会管。”
沈定西蹙眉道:“你果然还是一点没变,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以你的本事,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李贤平静道:“所以这也是我和你的不同,少了一些繁琐,会少很多没必要的麻烦,而你败就败在这些繁琐导致的麻烦上。就拿你肯定会让刘正昊死这点来说吧,需要等到刘信回齐天城后再办?现在不彻底把刘正昊扳倒,让太子一派树倒猢狲散,会有很多麻烦。”
沈定西显然不愿意和李贤在这件事上深说,道:“你怎么让戴岚三人捅刘正昊一刀的。”
李贤坦然道:“没有绝对的忠诚,只要价码够高。特别是像钱苏二人,他们那样的人是最经不起诱惑的;到是戴岚,如果不是他欠我一个人情,我还真没办法让他反叛刘正昊。”
沈定西冷哼一声,讥讽道:“这一刀还真够狠啊,自认为御人有方的刘正昊恐怕永远都想不到怎么会被戴岚捅一刀,有此一刀,刘正昊即便想做什么周转,也会对自己充满怀疑,好一手碎志。”
李贤眯着眼睛,看着已经挨了十刀,浑身是血的戴岚,道:“戴岚到现在都还没有吭一声,却有一身傲骨,可惜站错了队,既然站错了队,我就必须让他以死还人情。下面,就等耀日宫再派仙人下来和华云宫狗咬咬了。”
等戴岚挨第十五刀后,沈定西斩钉截铁道:“云烟,给他一个痛快。”
话音一落,云烟抬手拍出真元,隔空二十丈震碎了戴岚的心脏,戴岚感激地看了一眼沈定西,咽气。
李贤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沈定西冷声警告道:“站住,如果再发生你擅作主张的事情,你我二人的合作到此结束,你保你的李家,我保我的沈家。”
李贤再次抬脚离开,淡淡回应道:“刘正昊把写有你计策的手书给了他的心腹孔麟,现在孔麟已经在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