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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高耸入云的山峰,古老湿滑的阶梯。缥缈的云雾将绵延盘旋的阶梯掩断,让人望不清前路,亦将群峦隐现,如浮沉于云海中的仙岛,呼唤着远道而来的有缘人。
姜子鱼同众人环视了一周,发现这里共有六道石门,每道石门后都有着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阶梯。
此情此景,让盖大阳的嘴角又流出了哈喇子来:“小艳儿,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六道山,这里可是传说中的六道山!?”
高矮胖瘦中的高个的亦喃喃:“一入此门,洗尽前尘。传说,这里是一些特别的妖修进入皓天宗的必经之路。”
“不错,不错,只不过这洗尘之苦你们谁又经受得住呢?”风雾之中不知何人在言语。
老板娘却是朝着某个方向躬身一拜,道:“晚辈艳风儿,拜见风长老。”
“免了,你这一拜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起。行了,人已经带来了,报酬自会有人送到你的手中。走吧。”话音在六道山脚飘渺着,不说看清这位神秘的风长老身在何方,就连他的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几人也看不出分毫。
“是,晚辈告退。”老板娘再次躬身一拜,退了出去。
“嗯?”一声轻微的疑惑声响起,随之,姜子鱼便看见盖大阳的身边一个精瘦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倒也算是个奇葩,巨灵妖身竟然长在那么个部位,难怪那小艳儿对你神魂颠倒的。”
盖大阳脸下一黑,他极其厌恶别人谈论他的巨灵妖身的部位之事,就算对方是皓天宗的神秘长老也不行。
可是,在他的心头恶念一起的一瞬间,一直干枯的手从云雾中探出,将他一丢,丢向了其中一扇闪光的石门。
“巨灵妖身,地龙之魂,进去吧,玄天道能助你更上一层楼。但前提是,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
在进入那玄天道门的一瞬间,盖大阳就发出了惊天动地地嚎叫声。而且一直嚎叫个不停,实在让人怀疑再这么喊下去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嗓子给喊破。
那叫声,听得跟着他的两个小弟,盖大麻和盖大鞭心里直发毛,已然萌生退意。
却不知,风长老的两只干枯之手如死神之手一般,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这两个人,将他们往玄天道门中一丢,了事。
高矮胖瘦立在原地,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有了决断。他们不待风长老动手,自己便走进了无常道门之中,体会生之无常,死之永恒。
让姜子鱼有些意外的是,高个的那位在进去之前说了一句话:“皓天之门,果然非比寻常。风长老,晚辈四人本是同胞兄弟,没想却因生命之无常令我们四人变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今如果有幸能从六道山门中走出,还望皓天宗接纳我等。”
接下来,便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姜子鱼。
而对待他,风长老显然准备了些特别的东西。
静静地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精瘦老头子,姜子鱼只是默默地递去了个问候的眼神,随即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风长老:“你倒是有些不同,这么些年来,能用眼睛追到我的身影的人不足十个,你却能捕捉一二。不愧是能够让灭仙族人看中的天才,老朽佩服。”
姜子鱼:“那不知你又为我这位身份复杂的‘天才’准备了些什么?”
风长老:“一点也不谦虚,有个性,和我当年一样,我喜欢。不过喜欢归喜欢,这天谴之门你还是得走一走的。”
姜子鱼:“何谓天谴之门?”
风长老:“你与他们不同,他们只需通过六道山门的考验便能拥有进入皓天宗的机会。但你,如果无法展现出你内心之中最深的黑暗,将永远被困在这天谴牢笼之中,直到生命枯竭。当然,如果你的生命有枯竭的那一刻的话。”
姜子鱼:“既然如此,来吧。”
风长老徒手一招,一道金光之门从云雾中坠落在茫茫山海之间。一掌拍下,姜子鱼便如只苍蝇般飞入了天谴牢笼。
进入牢内,料想中的电闪雷鸣并没有出现。反而一片平静,平静得让姜子鱼想起了在无尽海中的那些日子,那是他内心深处永远的噩梦。从而,他想起,是那个妖女带他脱离了无尽海,来到了这里。
天谴牢笼外,叶羲和看着那云淡风轻的世界,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叶羲和:“风伯,为什么里面会这么平静?”
风长老:“该死,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陆乘风:“因为他的内心冷静、坚硬、冰冷,即使是天谴之牢也无法影响其分毫。又或者,他的噩梦本就是极其宁静,充满了死寂与绝望。”
风长老:“应该是第二种。”
陆乘风:“那他会不会疯?”
风长老:“他不会,我会!”
叶羲和:“为什么?”
风长老:“因为天谴之牢对他毫无作用!”
陆乘风:“天谴之牢乃天下至刚至阳的法宝,天下任何妖邪鬼魅都对其畏惧不已。怎么会,他现在已经是身具灭仙妖印的古来之妖,这天谴之牢怎么可能对他毫无用处!?”
“你自己看!”风长老显得极其不耐烦地剐了陆乘风一眼,似有些嫌弃他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一般。而后他的枯手一抖,收了天谴之牢,姜子鱼的身影却从迷雾中出现,出现在六道山中,而非天谴牢内。
他看着陆乘风,看着叶羲和,眼睛变成了分明是妖修才拥有的黑暗之瞳,那略显乌黑的嘴角,似乎在笑:“二位,好久不见。”
陆乘风:“你的内心,竟会如此荒芜。”
姜子鱼:“或许对这个世界而言,我本就没有爱憎。但我有一份执着,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曾经跟我说过,皓天宗有让我能够最快成长到进入十万幽谷的资源。现在我来了,不知你的承诺是否依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