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宫殿中,宫冥躺在软榻上,气息虚弱,黑色衣衫有些破损,其上隐隐可见些许血迹,暴露在外的脸上,以及那修长的双手皆是有着几道血痕。
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一阵脚步声响起,女子走了进来,一袭白衣胜雪,“师兄,听他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你怎么在这儿?”宫冥眉间有着些许不耐。
知晓他指的是之前的事,李欣雅脸色不禁一白,而后笑了笑,“师兄忘了,我到底还是师父的弟子。师父他知晓我是冤枉的,又怎么会不管我呢?”
“冤枉?”宫冥挑眉。他没记错的话,当初的玉芜可是拿出来足够的“证据”啊。
“自然是冤枉。玉师姐,不对,她现在已经被逐出师门,不再是我们的师姐了。”说到这里,李欣雅微微垂眸,眼中有着一抹得意的笑意。
“因为你?”宫冥皱眉。如果是之前,也就算了,可现在玉姬玉芜可是凰儿的人啊。
想到凰儿,宫冥突然觉得那些伤口疼的越发厉害了。
“诬陷殿主亲传弟子,又消失这么久,可不得重罚嘛。师兄的伤可还严重?”李欣雅一边说着,就要查看宫冥的情况。
宫冥却是突然避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只是一些小伤,不劳师妹费心。”
“师兄是觉得当初是欣雅的错吗?”李欣雅面色更白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没有说。”
“师兄,当初明明是玉芜诬陷于我,如今连我那弟弟都承认是他串通外人了。”李欣雅急急忙忙的解释着。
看宫冥不言,李欣雅打量着他的情况,发现虽有伤口,但气息平稳,方才松了口气。
“师兄,你我才是师兄妹。可别为了外人,伤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师父的意思师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道侣收收心了,师兄觉得——师妹如何?”说这话时,李欣雅面色有些发红。
她虽是血煞殿中人,行事放荡不羁,但却还是个女子。面对心怡的男子,难免害羞。
闻言,宫冥倒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勉强。”
“师兄也这么觉得?”虽是中肯偏讽刺的话,李欣雅却是面上一喜,至少师兄没有明确拒绝她,“我这就告诉师父。”
听着她离开的脚步,龙宇馨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魔君这是打算脚踏两只船啊?”
宫冥却是看着李欣雅离去的方向,轻轻将话说完,“勉强可以入药。”
“入药?”龙宇馨挑眉,她倒是知道一些魔道的术法,比如其中一种可以快速提升修为却又没有明显的后遗症的。
想到那个方法,龙宇馨轻轻一叹,“这好歹也是师妹啊。”
“她对凰儿起过杀心。”虽然是男装时的凰儿,而且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
“那就用她入药吧。”龙宇馨立刻话音一转。
“让我这么把你绑来,就不怕龙宇皓怀疑你?”看了她一眼,宫冥转移了话题。
“他只会觉得,他没有把我保护好,然后不顾一切的恢复实力,哪怕是留下致命的弊端——而这就是我的机会。”
“想杀他?我怎么听说,他似乎都快把你宠上天了。”
“宠?呵!”龙宇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的宠爱是我永远的耻辱。若非我顺着他来,魔君你信不信我现在会被半死不活的绑在床上?”
想到那人的疯狂,宫冥缓缓点头,还确实有这个可能。
“魔君呢?你是如何待凰儿的?”龙宇馨问道。
“我——我曾想把她囚起来,让她日日只能看我一人。可现在,我只想做她的影子。”宫冥的目光有些黯淡。
没想到他如今连影子都做不了了,那个人真的很强,强大到现在的他只能仰望。
“之前忘了说了,那个人已经查到了。”看他如此,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他的龙宇馨不由开口道。
“查到了?”宫冥猛然从软榻上坐起,看着龙宇馨。
从得到消息到现在,才一天吧。而且这期间还经历了一场战斗,她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我可不只一个人啊。这势力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龙宇馨却是不以为意,“不过,得到消息,我真的很怀疑昨天那个人是不是框你的。”
“怎么了?”
“帝天,帝族之人,千年前便已经是成名多年的尊者。一双帝瞳据说窥得古今,勘破虚妄,其实力也是深不可测。这样一个尊者一级的人物,就算他活到现在,又绑了倾凰做什么?”龙宇馨提出质疑。
“月不会骗我。”宫冥轻轻道,月看着对凰儿毕恭毕敬,可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或者说尊者的骄傲让他不屑于欺骗。
看宫冥如此,龙宇馨也只得收起怀疑,“那就听我继续说完。帝天在黄昏之战开启之前便消失了,之后再未出现过。有人说他是被影族暗杀了,也有人觉得他死于天劫之下。”
“为什么不能是归隐?”宫冥却是挑眉。
“不可能。帝天其人极为肆意妄为,若他当时还活着,不可能不要那个坑了几乎全部尊者的黄昏之战凑凑热闹。”龙宇馨想与不想就直接否定了。
那是为了什么呢?突然想到月之前的话,凰儿是凰女的转世一事他是半分不信的,只是——帝天与凰女之间的渊源。
宫冥突然问道:“凤族的凰女是什么时候崛起的?”
“这——你先疗伤,我马上联系她去查查。”说着,龙宇馨再次走进暗处,那里竟是有这一间颇为隐蔽的暗室。
看她离开,宫冥盘坐起来,开始运功疗伤。
之前与龙宇皓一战,他虽重伤了他,又“绑”走了龙宇馨,可自己有没讨到什么便宜……
突然被扔出映月小界,玉芜在空中下落了许久,才终于减缓了冲力,勉强安全着陆。
想到月严肃的神情,玉芜下意识看向手中的令牌,其实说是令牌,倒不如是玉牌。
白色的玉牌看着很是寻常,玉芜仔细打量了一番,也只是觉得上面的花纹颇为神异。
将这枚玉牌小心收起,玉芜取出传音玉牌,试图联系宫冥。
只是注入了灵力,却迟迟不见有人接通通讯,玉芜不禁皱眉,只得在传音玉牌上留下了一句话:“主人有难。”
而后玉芜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平原,应该不存在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她如今已经突破至元婴期,也是可以应付的。
想到这里,玉芜准备先就近找个地方暂住下来,等宫冥回了消息再说。
若是一直不回,那便只能去血煞殿走一遭了,她似乎也有许久没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