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君邪心中突然一动,只是面上不显,“七年?如果我没有记错,星族似乎是被天道力量限制的种族吧。天道会允许你们入世吗?”
“天道确实把我们看得很紧,只允许月使和月卫入世。可在一种情况下,听到是不会限制我族的。那就是——影族。”
“愿闻其详。”
“死气与星辰之力都是天道之外的力量,若是在修真界之外,天道自然不会管我们,但我们却降生于天道之内,这就是天道所不能容忍的了。”
“可如此说来,天道怎么不毁了星族?”君邪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因为有顾及。”
“是影族?”
“就是他们。星辰之力独立于天道之外,但好歹不与修士的灵力排斥。可死气却不同,死气所过之处,便是禁灵之地。”说道这里,月瑛笑了。
“所以才有了被天道层层禁锢的星辰古地?”
“说也奇怪,天道或许可以随意毁了我们,却是无法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影族。”
月瑛微微一顿,才道:“近年来,天道对古地的限制力量突然减弱了许多,我们便猜测影族或许又出现了。之后更是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影族之主的踪迹,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君邪看着桌上的茶杯沉默不语,原来是他们?当初他便是遭此重创,才决定转换身份,成了血煞殿的魔君。
“影族之主,是我星族的大敌,那你呢?”
“我不明白,死气形成的影族还会有主人吗?”
“万物都是有主的。”月瑛老神在在道。
“阁下想说什么?”
“只是想要一个承诺。”说到这里,月瑛面色严肃了几分。
“什么承诺?”
“永远不要背叛凰儿。”
看他再次沉默,月瑛继续道:“我这次离开星族,除了追回生死草,还有一个任务,找找影族之主的踪迹。”
“我坚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君邪目光寒冷。
“你杀不了我。凰儿现在还需要我。”月瑛眸中带着笃定。
看着他良久,君邪最终收回目光,“我不会伤害她的。”
“如此最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月瑛缓缓起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提醒你一事,星月锁链早已被凰儿完全炼化。她此次闭关,要么是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有事要处理。”
君邪一怔,随即想到昨日扮作玉芜的女子当时那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升起不好的预感。一块令牌出现在手中,摔碎,却是并没有如愿离开。
“怎么了?”
“她恐怕是……”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想要去映月小界?”倾凰出现在君邪身后。
君邪胡诹着,“只是想起宫羽,想看看那丫头现在……”
“是该想了。她还好,就是无聊了一些,过段时间我会让她出来走走的。”倾凰淡淡道。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映月小界现在怎么进不去了?”君邪问道。
因为你的权利被剥夺了。
倾凰这么想着,却是笑了笑,“小界要进一步扩张,现在除了我这个主人,旁人是不能进,也不能出的。”
看了一眼月瑛,倾凰又道:“帮我找找影族的踪迹,我心情不好,他们也别想好过。”
“心情不好?”
“只是被小界的某人说成是非不分。等小界扩张结束,我就夺了他的权利。”
“是月?”
“你以为是谁?”倾凰的语气不是很好。你骗我,我骗你,这不是很好吗?
“我会去的。”月瑛点头。虽然他觉得,在影族头子面前说着拿影族出气不太好。
但当事者都没有反应,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好。”
看她就要离开小院,君邪挑眉,“你要去哪儿?”
“说好了十天,便是十天。我要去常家走走。”倾凰对两人笑了笑,离开小院。
君邪展眉,还会笑,应该是他想多了,那人不是凰儿。他却是忽略了,以倾凰的性子,除非月真的办错了什么大事,否则她是不会轻易处置他的。
且他不知道的是,离小院不远处的巷子里,凤殇剑出现在倾凰手中,猛然刺入身侧。
“小姐,你……”青衣男子看着刺入胸口,有些不可思议。
拔出剑,倾凰幽幽道:“以前留着你,是因为你是他的人,可现在——不需要了。记得下辈子,做个主人。”
看着紫色火焰将眼前的人焚烧成灰,倾凰收了剑,离开。
她的感知何等敏锐?早在之前剑灵凤彻底完成融合后,她就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了。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知道那人是君邪为了保护她才会出现的。
可现在想想,这种保护又何尝不是监视呢?她有理由怀疑,君邪一直在通过这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就比如她第二次私会何玲儿那事,虽然她有意甩掉了这人,但难保君邪不会怀疑。
不然,玉芜也不是善茬,何至于被他发现踪迹?
这么想着,倾凰却是如她所言,来到了常家。
常家的形势,玉芜是告诉过她的。是以倾凰轻而易举便躲掉了守卫,来到傅倾月的小院。
倾凰表示,正常情况下,她这个人还是很信守承诺的。既然答应了何玲儿,那这傅倾月就必须要中毒,还得是奇毒。
记忆中,傅倾月这人的作息还算规律。现在才刚过午膳时间,她若是无事,应该是在房中小睡才对。
可惜,倾凰这次似乎想错了,除了房门前看守的婢女,并没有傅倾月的踪迹。
压下杀人的念头,倾凰隐去身形,潜入房中,环视一圈后,突然打开目光一顿。
女子的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紫玉盒摆在一旁,其上的玉兰花栩栩如生,倾凰眼中却是划过一抹笑意,上前将玉盒打开,其内果然空空如也。
手指轻轻划过玉盒,浓郁到极致的墨绿色液滴一闪而逝,倾凰拍了拍手,悄然离开房间……
有过来片刻,傅倾月、南宫瑾与婢女陆续走进屋内,“那个何玲儿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过是一枚棋子,等利用完就没用了,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和她生气?还是想想如何应付城主府的猜疑吧。”
“这事让常烈去头疼吧。他现在不是少主吗?”傅倾月语气不好,目光却是柔和了一些。
“别跟个孩子一样。你可还是他的表姐呢。”南宫瑾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知道了。”傅倾月不情愿道,末了还不忘强调一句,“他可没有把我当表姐。”
“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谁与他才是最亲近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傅倾月才笑道:“瑾哥哥先回去吧。让人看到了不好。”
“好好休息。”看了一旁的婢女一眼,南宫瑾也不多留。
傅倾月这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名声了,哪怕私下里与他私定终身,甚至偷吃了禁果,面上却是丝毫不能显露出来的。不然他何至于如此规矩?
目送他离开,傅倾月坐在梳妆台前,将头饰一一取下,只留了支玉兰花簪——那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