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剑无霜的缘故，倾凰这日清晨很早就出了房间来到船头，也就引来了沈铭的打趣，“之前还以为倾凰师妹你能专心修炼，没想到这才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
“我们彼此彼此。”看了沈铭一眼，倾凰反击。
“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沈铭解释。
“第一次乘坐飞舟，确实应该好好看看。沈师弟，沈师妹正四处找你呢。”云锦走了过来。
沈铭有些无奈，对倾凰说道：“我先去看看。”
沈心怡，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与他的关系还算亲近，就是平日里太黏人了。
云锦走到倾凰身侧，“师妹这两天都准备在外面度过了吧。”
“云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倾凰挑眉。
云锦轻飘飘地吐出了三个字，“剑无霜”
倾凰面色一变，却又笑了，“所以呢？云师兄这是打算去揭发师妹吗？”
“那师妹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倾凰盯着云锦的眼睛，悠悠道：“通天眸。”
云锦笑了，“师妹还真是聪明啊。那你也该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一点。师兄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通天眸可观人命数，据说还有其它功效，并不比她的帝瞳差，被奉为天族的神物，自然只有他们的少主才有资格拥有。
更何况她这个重生者也是知道云锦的身份的。
“我只是好奇，师妹凭借自己那被天道改变过的命数来更改别人的命数，就不怕因此失去天道的眷顾吗？”云锦回归正题。
“天道眷顾？我只是因为一个意外提前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想做一些改变罢了。没有人愿意死在日后的道侣手中，不是吗？”倾凰笑了，笑得危险。
“是苏子笙？”云锦惊讶。
苏子笙是除了倾凰和她周围的人之外，又一个被改变的命数，而且是朝着恶性发展。
经倾凰这么一说，他自然就想到了苏子笙。
“师妹倒要问一句，云师兄用通天眸窥视旁人的命数就算了，怎么还要说出来？就不怕泄露天机，引来天谴？”倾凰不答反问。
“我一直觉得人定胜天。直到后来有了这双眼睛，它时刻都在提醒我。人之上，还有天。”云锦笑了笑。
倾凰心中一动，通天眸与帝瞳一样隐藏在拥有者的眼睛里，但平日里依旧发挥着功效。只是因为没有灵力，效果相对弱一些。
云锦若敬天道还好，看看别人的命数也没什么影响。可他不敬，通天眸带给他的就只有痛苦。
“师兄既有了这么厉害的通天眸，便也该学学如何控制它，毕竟你才是它的主人。”
“控制这等神物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早就失传了啊。”
“没有流传于世，可并不代表失传。”倾凰笑了，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紫意，并化作流光，没入云锦的双眼。
云锦一惊，却是听到了倾凰由近及远的声音，“师妹得过一种瞳术，其中的《隐瞳篇》便赠予师兄了。我们至此两清。”
两清？这倾凰师妹也太恩怨分明了吧。他那天不过举手之劳，怎么比得上她这篇功法呢？
《隐瞳篇》吗？似乎是《玉瞳术》中的一部分。云锦笑了笑，心中却是彻底熄了帮苏子笙的念头。
不过……
“真没想到师弟还有听墙角的癖好。”云锦突然开口。
“云师兄此言差矣。若不是我中途折返，还听不到这么有意思的对话了，不是？”沈铭笑着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通天眸？天族少主，真是失敬了。”
“沈家也不差啊。若是倾凰师妹知道师弟的本来面目，你猜猜看她还会不会与你亲近。”
“她本就不与我亲近。无论是白墨、林枫，还是她师父，她从来都是恭敬而不亲近。确定她就是预言中的那人吗？”沈铭问道。
虽然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天族少主是知道那件事的。
“基本上确定了。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参与其中，便真有可能万劫不复。”云锦收敛笑容，淡淡道。
沈铭无奈耸肩，“那些家伙不允许变数的存在，而且他们认为天道也容不下那个变数。我充其量也就是个探路的。”
“随你们吧。不过，你最好先取得倾凰师妹的信任。”云锦理了理衣袖，随意道。
他们天族智者曾预言，独立于天道之外的变数出现时，天道亦会选定天命之人，重洗诸界。
却是没有明确指出，变数会与天命之人敌对。
可那些老家伙是容不得一丝变故出现的。在神坛上站得久了，自然不想旁人与他们并肩，更不想被拉下去，哪怕只是一个可能。
也因为这个预言，几乎各族、各世家都派了人入世找寻。族中那位智者更是对他言明，那天命之人会出自丹云。
倒是没想到会是个小姑娘，一个充满戒心的小姑娘。
提起这个，沈铭苦笑道：“我用了快一年，可她还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与任何人亲近。不过，你之前说的心魔是怎么回事？”
“只是随口一说。她的心性确实出现了一些偏差，但丝毫没有滋生心魔的迹象，可能这就是天命之人的好处吧。”
“没有就好。”沈铭笑了。
撇开家族任务，他个人还是挺欣赏这个师妹的，自然不希望她有朝一日被心魔给毁了。
“这两天，注意着别去她房间。”说完，云锦抬脚离开船头。
沈铭看了一眼前方的云海，也离开了此地。这些景物，他以前也没少看，早就厌了。
却是没有注意到，从另一个拐角处走出来的少女。
倾凰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还是利用吗？
如此也好，日后与他们相处，只需要顾及利益关系就好。
感情这种东西，她是真的再也不想付出任何一丝了。
沈家？修真第一世家吗？难怪前世的沈铭后来会在自家师父身死后，脱离丹云宗啊。
不过，预言？是天族智者吧。她似乎听到了了不得的事啊。
变数？天命之人？
还要沈铭取得她的信任？倾凰眼中带着讽刺。
信任这玩意儿，在她前世死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一起死得差不多了。仅剩的那么一点也被她放在了那人身上，哪有多余的给别人？
天族智者精通预言之术，能让他们如此在意，必是什么大事。
所以，她要不要陪他们演一出戏呢？
思索间，倾凰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推门进来，并没有看到剑无霜，倾凰也不在意。
许是多少与剑无霜有些同病相怜，倾凰对他并没有太多戒备。在窗边坐下，取出一本出自藏世门的古籍，翻阅。
她也是才想起来，传承宫殿中还有那么多修真界的秘辛，纵使她前世也不过就在藏世门看了一些与自己相关的东西。
两人一人悠闲看书，一人隐在暗处，倒也极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