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哈哈嘿。X”
在那悠扬的歌声中,几名年轻的苗族姑娘率先来到打谷场中央的火堆前,扭动着腰肢跳起了有着苗族风情的舞蹈。
在那些女孩优美的舞蹈下,很多男孩子也都加入了进来,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做着配套的动作。
苗人对于男女感情,永远都是开放的,这些年轻人里面,既有已经成了家的夫妻,也有正在恋爱中的孩子,但是,不管是有没有婚姻,他们并不介意在这种场合表达自己对爱人深切的爱意。
“上竹竿!”
眼见加入到舞蹈队伍里的小情侣越来越多,达瓦大叔一边拍手打着节拍,一边对一些正在围观的中年人吩咐道。
“明白。”
中年人答应着离去,很快便取来四五根比普通成年人胳膊还要粗的竹竿,十名中年人,分别握住竹竿的一头,将那些竹竿横在火堆中间,熟练的按照节拍将那些竹竿扶起放下,任由年轻人在其中跳来跳去。
这就是苗人中最出名的竹竿舞了,也是短裙苗每次聚会必然要跳的集体舞蹈,不止对于舞蹈者的舞技,有着很高的要求,就连那些舞动竹竿者,也都需要与舞者之间有着足够的默契才行。
“阿哥,我们也去跳舞吧。”
小雨满脸羞涩的对李炜请求道,话一出口,顿时有些后悔,李炜虽然对于苗人中的习俗与习惯无比了解,但是,对于苗人的舞蹈,可是没有一点基础,更别说这种对于舞技,乃至于和其他舞者间协调性要求极高的舞蹈了。
“好啊。”
李炜的兴致正浓,连忙拉起小雨与阿雅,一起来到场中,跟随着节拍,一起跳起了竹竿舞。
苗王的传承,已经让李炜学会了一切作为苗族人应有的技能,不管是竹竿舞,雨伞舞,乃至于一些与自己情侣间的对舞,甚至是独舞,都有着很深的造诣。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跳舞,但是,却丝毫没有露怯,伴随着音乐的节拍,舞动的没有任何瑕疵,几乎和那些苗人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阿哥,你跳的真棒,要不是早就知道你是汉人,我都以为你是一个真正的苗人呢。”
眼见李炜这舞跳的流畅无比,小雨满眼羡慕的说道。
“傻丫头,这算什么啊,还有更好的呢。”
李炜浅笑,身形飞转,拉着小雨洁白的小手,好似陀螺般飞速转动,很多高难度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施展出来,看得周围那些苗人连连叫好。
“我都说了,咱们这李书记天生就该是咱们苗人,可你们都不信,非要说我是在这里胡说八道,现在你们看,怎么样?就算是咱们正宗的苗人,只怕在舞蹈上也都难以和李书记媲美。”
秦浩手掌都快鼓烂了,可着劲的为李炜较好。
“依我看啊,你这就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吧。”
身边人的声音里纷纷带着嘲讽。
“什么叫吃人的最短,好想你没有从人家李书记手里拿过好处一样。”
秦浩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我们可没说李书记的舞跳的不好,更没有说过李书记不是苗人,只是觉得你秦大哥对于李书记追捧太过了。”
陈伟几名少年岁数小,说话也比较直接。
“我追捧李书记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像李书记这样,随便找些人来,就可以帮大家挣大钱啊。”
秦浩不以为然的撇着嘴说道。
“所以你就见钱眼开,把李大哥直接捧上了天?”
陈伟的声音更加不屑,在他这个年龄段,对钱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对于秦浩这种死要钱的人,心中大大的瞧不起。
“陈伟,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李书记相王的时候,你特么就跪在老子身后,叫喊的声音也比老子更响。”
秦浩不满的举着双手抗议道。
“去,我也佩服李大哥挣钱的能力,但是我更欣赏的,是李大哥的为人。李大哥虽然能挣钱,但我知道,你秦浩能够为了钱,放弃一切尊严和其他所有的东西,但是李大哥却不会。”
“去,那是因为你们还小,不知道钱对于咱们活着到底如何重要。”
秦浩不屑的反驳道。
“钱的确很重要,但是,秦浩,很多其他的东西却比钱更重要,那就是良心与尊严。”
李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秦浩的身后,轻轻拌住他的肩膀。
“秦浩,还有你们几个都要记住了,违背良心的钱,就是挣得再多,也不能要。”
“李大哥,你觉得什么是昧着良心挣的钱?”
陈伟满脸不解的问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我国的制造业特别发达,很多有钱人,都会到像咱们这样的偏僻的地方建厂,然后给你们和城里人差不多的工资。”
李炜顿了顿,满心感慨。
“可是,很多的企业,往往能源消耗很大,而且排污也都不达标,一座工厂建起来,我们身后的山也就变成了荒山,水都变成了臭水,像眼前这如画的美景,都只能在老人们的梦中才能见到了。”
作为从城市中出来的青年,这样的事情李炜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心中满是无奈。
多年来经济的迅速发展,已经让很多中国人眼里只剩下了钱,为了钱,他们根本不顾环境,更不顾环境恶化后
“这样的钱我们绝对不挣,我爷爷死的时候,就曾经和我说过,说这雷公山,都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贝,就算当年挨饿,我爷爷他们,也都不肯去多开一亩地,去捕杀那些还怀着小崽子的野兽,李大哥,你说的对,这样的事,以后达瓦村谁敢干,我第一个用苗刀劈了他。”
“这钱不挣,那钱也不挣的,小家伙,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的钱那么好挣啊。”
秦浩相当不满的叫喊道。
“又想站着,又想挣钱,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秦浩,这你还真别抬杠,我李炜就是要站着把钱给挣回来。”
李炜的声音无比坚决。
“李书记,真的可以吗?”
秦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炜问道。
“没什么不行的,秦浩,陈伟他爷爷那些老辈人说的没有错,这山,就是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宝贝,只要有这山,这水,这树林,咱们就能站着把钱挣了。”
李炜笑着拍了拍秦浩的肩膀,这哥们的头脑够灵活,而且做人也油滑,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值得他培养。
只是这货平时穷困的久了,难免在遇到与钱有关问题的时候急功近利,李炜还不敢对他太放开手脚。
“李大哥,你的稻花鱼能不能给我两条,我都忘记了要给阿苗准备礼物。”
陈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臭小子,你哪里是忘了,我看你是早就盯上我手里这几条鱼,懒的下水自己去捞吧。”
李炜从旁边柳树上摘下稻花鱼,给了他两条,眼见谷场中间,跳舞的那些年轻人已经开始两两聚群,更有几个小情侣已经急不可耐的拉着手跑去了旁边的树丛,连忙拿起手里剩下的稻花鱼,来到小雨身边递给了她。
“阿哥,跟我走。”
小雨晃了晃手里的草圈,满脸羞涩。
苗族的女孩成熟早,眼见比她年纪小三四岁的小姑娘都已经当了母亲,她都快急疯了,如今正赶上集会,正是苗族男女情侣幽会的好时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交给李炜。
为了今晚的事情,她着实好好的打扮了一番,身上换上了崭新的织锦彩衣,就连父母当年为她准备好的那些用来作为陪嫁的银饰,也都一起戴在了身上。
“姐说过,他不属于你。”
徐曼曼满脸同情的抓住了阿雅雪白柔滑的小手。
“妹子,想哭的话,姐的肩膀借给你。”
“不必了,姐,其实我早就知道的,阿哥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小雨姐,能给他当几年好妹妹,我知足的。”
尽管尽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真是个傻丫头,要是姐是你,只要自己喜欢的,就算用尽心思,也都要把他争回来。”
徐曼曼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看着小雨用朱果涂抹过的朱唇,李炜感觉自己心头有着一团疯狂的火焰在燃烧,正准备拉起她一起去树丛里,一阵尖利的草哨声猛然响起。
李炜的心猛然揪了起来,这哨音是深山里的苗人用竹叶吹出来的,声音尖锐而又急促,一旦响起,就意味着那些深山里的苗人遇到了麻烦。
“小雨,对不起,阿哥又有事了,你先回家,阿哥一会回去找你。”
李炜满心歉意的抓住小雨纤白的小手。
“我明白的,阿哥你是要当苗王的人,自然有很多事要忙的。”
小雨懂事的点了点头。
“你先去吧,我回去替你做些夜宵,等你回来啊。”
李炜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聚精会神的听着反复响起的竹哨声,苗人精通音律,可以通过哨声来传递信息,不同的哨音,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四长一短,有人生病,而且很紧急。”
靠着脑袋里的苗王传承,李炜很快弄明白了那哨音代表的意思,在人群中开始搜寻起阿雅的身影来。
“阿雅,立刻去家里拿医用藤包,立刻和我一起走。”
“好的,阿哥!”
原本还无比委屈的阿雅,听到李炜叫自己,连忙从徐曼曼的怀里钻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就兴高采烈的迎着李炜跑了过去。
“冤孽啊,丫头,你要再这么下去,现在的姐,就是你未来的样子。”
看着阿雅离去的背影,徐曼曼无奈的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