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剩转身就跑,瞬间冲出饭馆大门。>>>无错手打>>>而江诗绮眼看追逐不上,当即起捏了一个法决,弹起一团萤火虫似的光芒。光芒凌空飞起,而她同时念念有词,然后对着窗口猛然一挥衣袖,她大喝一声:“去!”
光芒随着疾风飘出窗外,隐隐约约的化成人形,张牙舞爪去追阿剩。阿剩怕是不怕,可也懒得和一团光撕撕扯扯。一口气飞出十里地,他突发奇想在前方山峦拐了个弯,结果差点被疾驰而来的一道黑影撞飞。
撞是撞上了,只是他没有飞,而是对方飞了。
那人迎面飞来,猝不及防,在阿剩身上撞了个眼冒金星,惊叫着向地上跌了下去。
阿剩就听“咚”的一声,正是那人从天而落,砸在了地上。
阿剩知道自己是惹了祸,连忙洛雪去查看那人的情况。
坠落之人本来摔了个大马趴,此刻也自己爬起来了。阿剩放眼一瞧,只见对方头戴道冠,身穿道袍,乃是个器宇轩昂的道士。
道士一甩袍袖,对着阿剩一拱手,朗声说道:“贫道这番有礼了!”
阿剩没想到道士这么有涵养,摔成狗吃屎了还不骂人。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还礼,他正要道歉,不料道士忽然变脸,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骂道:“好你个混账东西,大半夜的胡跑什么?万一把本道爷摔出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阿剩冷不防的挨了一记耳光,顿时捂着脸怒问:“你是谁?怎么随便打人?”
道士在夜色下扬起大白脸,傲然答道:“贫道法号流碧,乃是三界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就住在前边十里的雪松山上。怎么,今夜打了你,你还不服气么?”
阿剩咽下一口恶气,抬手向后一指,说道:“道长,前方可是有妖邪!我好心前来拦你,你还不领情么?”
流碧道长冷笑一声,一甩拂尘,目空一切的说道:“笑话!贫道在此,倒要看看谁敢作祟!”
话音落下,前方忽隐忽现的飘出了白光人影,正是江诗绮的法决追踪而来。阿剩一个激励,躲到了流碧道长身后,而流碧道长嗤之以鼻,声若洪钟地说道:“不必怕,走!”
流碧道长身子一起,朝空中飞去,越是往前飞,身后跟来的白光就越淡了,待到飞出几里地,白光竟是消失无踪。
流碧道长心中得意,摸出白绸子手帕擦净了掌心尘土,他将手帕顺风向后一抛,抛完之后感觉不对劲,猛然回头一瞧,正和阿剩打了个照面!
阿剩一直跟在流碧道长后面,此刻被流碧道长发现了行踪,便飞了上来,与流碧道长并肩飞行。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阿剩先开了口,问道:“道长,那雪松山是什么地方?”
流碧道长没有回答,拧起眉毛质问他:“谁让你跟着我的?快滚!”
阿剩上下打量着流碧道长,暗想此人似乎真是有几分本领,而且对江诗绮的道法似乎并不忌惮,自己可不能轻易放过了他。就算他不肯出面帮忙,用来迷糊江诗绮也是好的。
阿剩打了如意算盘,赖在流碧道长死活不肯离开。硬是一路赖到了雪松山。
当天晚上,阿剩便在雪松山上赖了一晚上。
雪松观位于雪松山上,气势巍峨,宛如天宫。平心而论,雪松山除了名头动听之外,各方面都未见得比牛头岭高明多少,只因为有了雪松观,才成了一处看似了不得的名胜。
雪松观属于正一道,观内空气还算自由。
天亮睡醒后,阿剩在小道士的引领下绕过正殿,不知过了几道门拐了几道弯,最后在一处清幽如画的小小院落里,他见到了流碧道长。
流碧道长穿着一身雪白的绸缎裤褂,披头散发的站在游廊里面,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居高临下地望向阿剩。
他侧身靠向廊柱,同时举杯抿了一口茶,说道:“你还想在我这里赖多久?”
阿剩笑嘻嘻地说道:“我被妖邪追杀,跟道长您到了这里才得以脱险,所以我断定那妖邪肯定是怕了您这宝地,所以我要确保安全以后,才敢离开。”
“放肆!”流碧道长怒道,“你被妖邪追杀,跟贫道和这道观有什么关系,去去去,赶紧滚!”
“道长,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阿剩有求于人,十分恭敬,可怜兮兮地凑到流碧道长面前,“看您昨晚的表现,对你妖邪是根本不屑一顾,您一定是一眼就看穿了那妖邪有几斤几两,或者你早就认识她了,是不是?”
流碧道长上下瞧了阿剩两遍,保养良好的白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不认识。”
阿剩说道:“您的道观立在山中,布满沧桑,想必建观没有千年,也该有数百年了吧,难道对这附近一带的妖魔鬼怪都没有一点了解吗?”
流碧道长忽然笑出两道四十多岁的鱼尾纹,说道:“不了解。”
阿剩点了点头,对着流碧道长一拱手,说道:“打扰道长了,既然道长都不知道,那我就只好告辞了。对了,道长,我再对你说一句——被封印在寨隆镇地下数百年的一只妖孽,前一阵子,出来了。”
只听“啪嚓”一声脆响,流碧道长的茶杯脱手而落,在石板地上摔了个粉碎。
流碧道长避开了地上的茶杯碎片,飘然走下围着阿剩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问道:“你到底是谁?”
阿剩正在暗暗的盘算心事,忽然听他问了,也不说实话,只莫测高深的一笑,说道:“我这个人,人不认鬼不鬼,也说不清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四处漂泊,混口饭吃罢了。”
院内拂过一阵寒风,吹动了流碧道长一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他问道:“你认识那个被封印的妖孽?”
阿剩抬头正视了他,认真说道:“本来是不认识,但是她自从回到凡间之后,自称是爱上了我,终日死缠烂打,让我不胜其烦。实不相瞒,我也不能算是全无本领,可是她道行极高,我竟拿她没有办法。”
流碧道长抬手托着下巴,很有保留的扫了阿剩一眼,又问道:“爱上了你?”
阿剩一点头,说道:“没错,可是我都有妻子了。”
流碧道长张开五指向后一拢头发:“道行极高?”
阿剩继续点头,答道:“没错,埋在地下的尸首都能被她召唤出来伤人。”
流碧道长放下了手,从长发的中分缝隙中向外看他。而阿剩不等他再问,直接挑明了来意,说道:“道长,请你告诉我她的来历,否则我心里糊涂着,想对付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流碧道长背了双手,又一阵风掠过院子,他的长头发全垂到了眼前,冷声说道:“我不知道。”
阿剩叹息一声,说道:“好,既然你不说,我只好把她引到雪松观来。看道长仙风道骨,应该是位活神仙,活神仙见了活妖怪,想必会有一番切磋,定然十分好看。”
流碧道长听到这里,抬手一撩长发,勃然变色,喝道:“胡说八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
阿剩发现流碧道长这个人不善于说谎,前言不搭后语的满口漏洞。
本来他也没想过流碧道长真能知道些什么,可是流碧道长又摔茶杯又闹脾气,让他不得不相信对方和江诗绮有些渊源。
阿剩对着流碧道长一拱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转身就要真走。没走出三五步,他果然被流碧道长叫住了。
流碧道长带着阿剩进了屋子。
雪松观是大观,流碧道长又是位常和达官交往的尊贵道士,所以他的住所外表幽雅,内中豪华。盘腿坐上一张红木大罗汉床,他不看阿剩,直接垂着眼帘开了口:“那个妖孽,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姑娘吧?”
隔着一张小桌,阿剩倚着床围子也坐舒服了,答道:“没错,像是十三四岁,又像十五六岁。”
流碧道长接着说了下去,表情有些为难:“她……她说来跟我们雪山观算是有些渊源。我师父说师祖说他当年云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自称叫江诗绮,师祖见她一个漂泊在凡间,实是可怜,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收留。却没想到这个江诗绮根本不是人,而是妖邪一类,几十年间丝毫不见长大,还会厉害的道法。”
流碧道长说到此处,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她既是妖邪,那么道观中便留她不得,本门历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怎么能留一个妖物在观中?但是师祖又不忍心杀她,只好把她赶下山去,叮嘱她在凡间不要为非作歹,好好做妖。可是浮华人世,人心险恶,丑陋不堪,江诗绮在人世游历,见了无数凡人的罪恶,这直接影响了她对凡人的看法,于是她开始杀人,杀那些她自认为该杀之人,还自称是替天行道。”
阿剩插了一句嘴,说道:“所以你师祖就决定把她封印起来?”
流碧道长点了点头,说道:“我师祖自知江诗绮已罪孽深重,下了决心也将她除掉。可是虽然师祖他老人家修为高深莫测,却无论如何也杀不死江诗绮,所以只能将她封印。当时我也还是个小孩子,亲眼见了江诗绮一面,她被我师祖封进地下之时,看起来就是个平平常常的丫头。
师祖做完这件大事之后,就把道观迁到了雪松山上,改名叫雪松观,说要镇一镇江诗绮的邪气。但是自从师祖云游无踪之后,此事也就不再被人提起。到了如今,整座道观之内,除了贫道之外,更是无人知晓数百年之前的这一段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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