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大人物都派来了自己的弟子或是门人,并没有人亲自上台斗法,这驭天尊想必也该是这样吧,但为何至今未见他本人或是代表露面?
洛雪这样想着,听得黄尚极又说道:“原来是那个养畜生的受到了论道帖,那他为什么还不来,不派人参加第一轮比试,这是要亲自跟娃娃们动手么?也不知道那养畜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咯。”
唐云天突然插口说道:“奇怪,奇怪,你这臭乞丐平时不是跟养畜生的最是不和么,现在怎么倒惦记起他的事来?”
黄尚极呵呵笑道:“奇怪,奇怪!你不是也跟养畜生的不对付么,怎么我一说起他的事来你就打了鸡血似的?”
唐云天冷笑,说道:“我跟他不对付,因此素无来往,你跟他不和却整天找他麻烦,唐某不如也。”
黄尚极说道:“我整天找他麻烦那是小打小闹,不像你这家伙,暗地里不知道干着什么勾当,养畜生的也是够背的,被阴险小人盯着了还未察觉,真是可怜啊,可怜。”
唐云天眼中寒光一闪,说道:“养畜生的被什么阴险小人盯上了,我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黄尚极说道:“没想到你这堂堂的依天教也掩耳盗铃之人,贼喊捉贼之事真是屡见不鲜啊。想当年你依天教的右护法铁飞翼离教出走,以至于下落不明,也是被你这家伙气的,如今你还不知道反省,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一生一世做小人,便在一言一动之中也流露了出来。”
方怀怕他们二人多作无谓的争执,便说道:“驭天尊何时现身,有什么安排,很快便会知晓,他事务繁忙,若是不能如约而至也是情有可原,这事多说也是无益。不过有一事我想请教唐教主,这两日来,你与破天法王屡次深夜造访我九华天后山禁地,却不知又是何故?”
唐云天说道:“唐某在三界中独来独往,何处去不得,听闻你九华天这后山风景独特,我闲来无暇四处走走,你这方小子也须得计较这么多么?”
方怀说道:“唐教主所言甚事,看看风景随处走走倒也没什么,但是这后山禁地乃是我九华天的门派重点,就连本门弟子都轻易不得入内,唐教主不打声招呼就私自闯入,那岂不是太过了吗?”
洛雪听到这里,在心里寻思道:“原来九华天的后山禁地如此重要,那晚我私自闯入偶遇白衣姐姐之事,还好九华天的人不知道,不然就惹上麻烦了。”
唐云天哈哈一笑,说道:“九华天是你方小子的地盘,你说是太过,就算太过好了。当年我教右护法铁飞翼遭人暗害,你及时伸出援手,老夫很承你的情,本来这一次来是要谢谢你的,这下就不跟你多辩,道谢也免了,双方就算扯平了。”
方怀说道:“唐教主既说扯平,就算扯平好了。只是两位去我九华天后山禁地观光便罢,何以有要出手杀害我九华天守山弟子六人,此事却又如何了断?”
唐云天道:“那又有什么了断?我静心出游,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后生竟然对我大呼小叫的,那不是死有余辜么?既然你方小子要什么了断的话,我依天教教下徒众甚多,你们九华天有本事,尽管也去杀六人来抵数就是。”
方怀叹息一声,说道:“唐教主一身戾气,开口闭口便是杀伐,实不是三界之福。眼下西碕山的灵觉大师也在此,他是西碕派掌门灵心大师的师弟,亦是得道高僧,我们不妨听听大师指点。”
洛雪听方怀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朝慧真和尚的位置看去,见到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披袈裟、圆脸大耳朵的老和尚,想必就是那灵觉大师了。
灵觉大师尚未答话,唐云天抢着说道:“人是我杀的,为什么你去问旁人该当如何,却不来问我?听你口气,你们似是恃着人多,想把我们二人杀来抵命,是也不是?”
灵觉大师立即说道:“阿弥陀佛,胡乱杀人,大增罪业。唐教主近年来在三界中行走,人人惶恐不得终日,有无数人命伤在唐教主手下。唐教主杀业太重,动辄伤人,不如两位去我西碕山寒寺盘桓,诵经礼佛,修心养性,教三界得以太平,于大家都有好处,两位意下如何?”
唐云天仰天大笑,说道:“妙,妙,老和尚这主意甚是高明。”
灵觉大师继续说道:“唉,冤冤相报,纠缠不已,终于是不得善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唐云天笑道:“如此说来,老和尚倒是一番美意了。”
灵觉大师说道:“正是,你们两位在西碕山上隐居,大家化敌为友。只须你们两位不下西碕山一步,老衲与掌门师兄担保无人敢来向两位招惹是非。从此乐享清净,岂不是皆大欢喜?”
洛雪听灵觉大师说得十分诚挚,心想:“这位佛门高僧不通世务,当真迂腐得厉害。这两人杀人不眨眼,你想说得他们自愿给拘禁在你们西碕山上,可真是异想天开了。”
唐云天微笑着说道:“老和尚的美意,想得面面俱到,唐某原该遵命才是。”
灵觉大师喜道:“那么唐教主是愿意随老衲去西碕山了?”
唐云天说道:“不错。”
灵觉大师喜道:“老衲这就命弟子回山通知掌门师兄,准备好斋饭款待,自今而后,两位是西碕山的嘉宾。”
唐云天说道:“西碕山我是要去一趟的,听说那里的风景也不错,只不过我们到了那里最多只能留上三个时辰,再多就不行了。”
灵觉大师大为失望,说道:“三个时辰?那有什么用?原来唐教主是消遣老衲来着。”
黄尚极这是插话道:“多说这些有什么用,唐教主要是肯轻易妥协的人,就不是威名远播的唐教主啦。”
唐云天顿时哈哈大笑,说道:“臭乞丐,你这话唐某爱听。依你的才具,不知道这些年可有什么新招创出来没,唐某倒是想跟你过过招了。”
黄尚极提起酒葫芦就灌了一口,笑道:“以唐教主的性格,要过招早就过招了,前些天一来到这里不就打死了好几个人了么,眼下东拉西扯,是在拖延时辰呢,还是在等救兵?”
唐云天冷笑道:“臭乞丐,你说这话,是想倚多为胜,围攻我们二人吗?”
黄尚极不慌不忙地说道:“唐教主来到九华天二话不说就夺了好几人的性命,都知那些人与你依天教有仇,大家也不多说什么。而你们深夜私闯九华天的后山禁地,戕害良善,实在不把人家九华天放在眼里。“
唐云天冷哼一声,说道:“我唐某与九华天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臭乞丐来多嘴了?”
黄尚极笑了笑,说道:“乞丐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偏袒任何一方。而且我听说养畜生的这一次派了他的儿子杨锦华过来,至今未见杨锦华身影,恐怕这件事跟唐教主不无关系吧?”
唐云天说道:“唐某名声不好,因此在你臭乞丐看来全天下的坏事都是唐某一个人做的咯?”
黄尚极笑了,说道:“哪件事是你做的,哪件事不是你做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今日在这九华天中,你想全身而退,可太把九华天的人不放在眼里了。”
唐云天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明知单打独斗是输定了的,便要群殴烂打么。臭乞丐,你今日拦得住唐云天,唐某的不用你动手,在你面前横剑自刎。”
洛雪见这高台之上已是剑拔弩张之势,心里不禁奇怪,心想这些个高人大能怎么三言两语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莫非是以前就有了积怨了。
还有这依天教教主唐云天,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跑到九华天后山禁地干什么去的?
洛雪猛然想起斗道台升起的那天晚上,自己应绿袍老者之邀去后山时碰到了那个黑衣人,他的道法如此诡异强横,会不会就是唐云天和萧破穹这两人其中的一个呢?
忽听得一声炸响,洛雪回过神来,往斗道台上看去。只见方函和霍君庭两人已是分开两丈之遥,方函好一晃动了好一阵才稳住身子,手上往嘴角上抹了抹,似乎是在擦拭嘴角的血迹。
方函的白袍有好多处地方已经破烂,而霍君庭的模样更为惨不忍睹,已然是衣不遮体,上半身血迹斑斑。
洛雪未想到只是这一会儿之间,他们两人竟是斗得如此惨烈。
刹那之间,霍君庭祭起了自己的仙剑,仙剑在空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被灵力操控如游龙一般攻向方函。
方函也不落下风,和圣灵武尊合体后的他周身银光暴涨,直迎对手的仙剑而去。
宽广的斗道台上,光芒闪烁,不见两个斗法之人的身影,只见一银一靑两条蛟龙在一争高下,煞是好看。
数百回合下来,仍旧打得不可开交,难以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