瓤子饼:备适量面粉,加酵母拌匀,再加水,搅成絮状,用手揉成面团。将面团发酵后,取出揉匀,擀成面片。将面片边缘切成一段一段,刷一层薄薄的热油,再撒入适量的面粉、椒盐,将面片卷起,擀成手指厚的长条状。笼屉刷油烧热,将饼放入笼屉中,大火蒸一刻钟即可。瓤子饼,有千层,总有层层剥落,大白于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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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侯世子令科在云花馆争风吃醋,抢夺花魁绿袖,恼羞成怒杀人一事,瞬间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京中,人尽皆知。
而此刻,延平侯府更是不安宁,以前的令夫人,现在的延平侯府夫人正在大厅和延平侯爷令全吵闹,不可开交。
“令全,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在外面悄悄的养外室,生贱种,把她们都弄回府里,封如夫人打我的脸就算了,如今我儿有难了,你还不想办法救救他?是不是就想逼死我们娘几个,好给那贱人和小畜生让路。”
自从令全将柳依依和两个私生儿女接进门,他和这令夫人两个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了,两人只要一见面,不出三句话,就开始争吵,简直是水火不相容。
“夫人,你安静一些,不要闹了!”
令全又急又气,也是头疼不已。他知道自家这长子有些不成器,平时在外面沾花惹草,行事颇有些张狂,可没想到他竟然敢为了争一时之快,竟然敢杀人。
“我安静,我闹?我要是不闹,你是不是就不记得你还有个明媒正娶的夫人了?我反正不管,你必须给我保证,让我儿无事。”
令夫人自来性子就蛮横,耍起无赖来,那是更加的任性,完全不讲道理。
“我保证?我怎么保证?”
令全只觉得自己的头突突的疼,如果令科被关进了大牢,他见一面都难,还要保证他平安无事,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说说他,一天天,读书读书不好好读,学问学问不好好做,天天就是逛楼子听曲子,哪里干过一件正经事?如今倒好了,为了争一个楼子里的女人,竟敢猖狂的打死人,还打死的是镇武将军的儿子。”
打死个别人还能想办法,多用点银钱或许能了了这事,这镇武将军是朝中的新贵,这两年颇得圣宠,圣上还专门赐下了宅子,让他们一家人来京中居住,可想而知,要是镇武将军府不松口,他这个儿子也就算完了。
“管他什么镇武将军,威武将军的,你不是延平侯爷嘛,这侯爷的爵位可比将军的爵位高呀,再说,打死的是一个庶子而已,你想想办法,压一压,说不定我儿就无事呢?”
一个小小的庶子身份哪里有侯府的世子爷金贵,谁让他敢给侯府的世子爷抢人的?也是活该。
令全揉了揉头疼的快要炸裂的额头,实在是有些跟令夫人说不清楚。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那镇武将军虽说爵位比我低,但圣上爱重呀,我虽然有这个爵位,能管什么事?再说了,科儿打死的是他家的孩子,你能让人家不计较,就能真的不计较?”
听令全这么一说,令夫人慌了神,没了主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问道:
“那……那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等我好好想想,能保下科儿的命就保,不行的话,也就这样了,只希望到时候不要连累到我们侯府。”
闻言,令夫人滞了一瞬,随即扑到令全身上,开始大哭:
“啊?不行,不行……老爷,老爷,不行,一定要保下科儿,老爷,科儿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是你的嫡长子呀,你不能……不要他,一定要让他活着……他是你的嫡长子呀……”
令全被令夫人哭得心烦意乱,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了一团火,快要炸开了一般。
“啪!”
“好了!”
大手一拍,将身旁的桌子拍得差点散了架。
一声厉喝,正在悲伤痛苦的林夫人,被吓得一颤,瞬间止住了哭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哭,有什么用?以前让你好好教养他的时候,你但凡多用点心,多多约束他一些,科儿就不会行事这么猖獗,也就不会闯下这弥天大祸。”
令夫人被令全这么一训斥,也隐隐有些后悔,往日间,她更多的把精力都放在留住夫君宠爱上面了,对儿女教养,确实疏忽了很多,如今想来,什么都成空了。
“呜呜……”
令夫人捂着帕子,还在小声的啜泣。
令全见此,也不忍心再责怪了,闭闭眼睛,挥挥手,对婢女们道:
“带她回去吧!”
令夫人被几个婢女搀扶走了,大厅里只剩下令全一个人,坐在上首,耷拉着脑袋,揉着发疼的额头,一时间,愁眉苦脸,烦得不行。
令全想了一夜,总算想出了几个能保下命的法子,打算下朝后就吩咐人去做。可他没想到,当他第二日昏昏沉沉上朝的时候,才知道镇武将军府的眷属们竟然进宫告了御状。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令全面如死灰,心如缟素了,昨晚想了一夜的那些法子全都熄灭了,既然已经告了御状,以圣上对镇武将军的看中,他那嫡长子是劫数难逃,只能以命相抵了。
科儿,不是父亲不救你,是父亲真的救不了你了!
令全闭上眼睛,默哀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眸子里划过一丝狠厉,抬步跟随其他众人,一起往早朝的紫宸殿走去。
只是令全没有想到,即使他愿意放弃一个儿子,这事只是开始,后面远还没有消停。
下朝的时候,令全一脸灰色的走出宫门,失魂落魄的连随从叫他都恍若未闻。
呆呆地坐上马车,也不说话,整个人完全蔫吧了,任由马车晃晃悠悠,也不问是去哪里。
“延平侯世子令科,纨绔无教,行事猖獗,当街行凶,草菅人命,褫夺世子封号,其所犯事交由刑部依法处置。延平侯爷令全,德行有失,教子无方,罢黜其礼部侍郎一职,闭门思过三月……”
完了,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了,他令全费尽心思,营造了半生的谦逊有礼,君子德行的清誉,都毁于一旦了!
他的仕途,他的爵位……
对,还有爵位,他身上还有爵位呢,这个他谋划了多年的爵位,圣上还没有收回呢,他还是延平侯,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