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一锅鲜:猪脊骨一条,洗净斩断成四块,炮制干净的猪皮一块,洗净切成方片,葱切断,生姜切片。土豆、胡萝卜去皮,滚刀切块,大白菜洗干净,随意掰成大块。土豆、猪脊骨、猪皮入锅,加黄酒一勺,适量食盐飞水捞出冲净。坐锅热油一勺,先下葱姜、胡萝卜煸炒,猪脊骨、肉皮、土豆加入,拌炒片刻。加入高汤,放入大白菜和泡发的虾干,大火煮开后,家少许蒜蓉辣椒酱和食盐,小火煮半个时辰,起锅时入少许生抽拌匀即可。乱炖乱炖,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
“姑娘,是洛小王爷,还有那边的大姑娘!”
不远处的帐子旁,沈之珠和她的婢女刚好目睹了这一切。
小婢女缩着脖子,不敢去看自家姑娘的脸色,因为她知道肯定是很难看的。
果不其然,她偷偷抬眼,就看到沈之珠的脸黑如水,阴沉沉的,很是瘆人。那双眸子变了颜色,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厌恶、愤恨。
小婢女记得,前段时间,家里的老爷还和夫人说,洛王府承诺,过了年开春,就迎自家姑娘入府,虽是侧妃,但以后如果能登顶触日,那要做相伴揽月之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谁知道,这洛小王爷承诺了沈之珠,还肖想沈之瑜,真当自己是那先圣舜皇不成,坐拥娥皇女英,享受齐人之福?
这洛小王爷真不要脸!
小婢女嗤之以鼻,在心中腹诽。
可这一切看在沈之珠的眼中,倒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九鸾钗?
洛小王爷竟然把九鸾钗给沈之瑜那个贱人!
手里的帕子早已经被撕碎,可沈之珠一点都不自知。她眼似毒蛇,恶狠狠地盯着沈之瑜,吐着毒芯,心中把沈之瑜从头骂到尾。
那恨意,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挫其骨!
“姑娘,洛小王爷走了!”
小婢女悄悄扯了扯沈之珠的衣衫,她家姑娘已经有些魔怔了,她有些担心,还是早点回去的妥。
可她怎么能劝得动沈之珠呢?那刁蛮任性的性子,府中的老爷夫人都劝不动,更何况一个小小卑微的她!
“姑娘,你……你干什么去?”
洛小王爷刚刚走远,就见沈之珠迫不及待地就走到了沈之瑜的面前,二话没说,手就高高举起,想打人。
“姑娘……”
小婢女忙跑上跑前,叫着,想阻止。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预想中响亮的耳光声并没有响起,只见沈之珠那只举起的胳膊在离沈之瑜脸颊不远的地方,被一直纤细白皙的手掌给紧紧握住了,半分不能动弹。
“该死的狐狸精,不要脸的到处勾搭男人,家里养着延平侯府那小白脸,如今还勾搭上洛小王爷,装模作样的自视清高,还不是攀龙附凤的下贱胚子……”
手被钳住,嘴上开始放肆,骂人的话好像污水一样,喷涌而出,字字如粪,难听至极。
“你脑子冻坏了,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沈之瑜紧皱着眉头,幽深的眸子微微紧缩,凌厉地盯着沈之珠,如寒冰,好像要把人冻住一般。
沈之珠见此,有些害怕,可嘴上却也不怂,继续骂道:
“贱人,不要脸,狐狸精……”
“有病!”
冷冷地丢下两个字,沈之瑜手上微微用力,把人往后一推,松开了那只钳紧了沈之珠手腕的手。
沈之珠正骂得起劲,一个不注意,脚下慌乱的向后退,差点跌倒在雪地里,幸亏小婢女眼明手快,扶住了自家姑娘。
“姑娘……”
“有病就去请太医治,别一天到晚的像疯狗一样,到处发疯!”
这个名义上的堂妹,自小就被宠爱坏了,小时候就娇惯任性,没想到大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二房那些人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大概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人为了自己的贪念,选择走所谓的捷径,而不用付出辛苦和努力!
但往往要填满这样的欲壑,所付出的又何止本来的代价,往往要付出的却是十倍百倍,乃至整个家族湮没的代价!
一大早连番被这些烦人的事打扰,沈之瑜就是再淡定,再无所谓,心中也郁气难耐。
烦死人了!
气冲冲地回到帐子,门口守着的那个冷冰冰的侍卫不见了,换上了两个面生的蓝衣小子,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两个小太监。
芝麻也在门口,手上还端着托盘。
难道圣上亲自来看令和了?
沈之瑜不由得地加快了步伐,走到帐子门口。
“里面来了谁?”
小太监不认识沈之瑜,听见沈之瑜问,抬头睨了沈之瑜一眼,随即埋下了头,低眉顺耳,不言语。
“是圣上身边的大管家花公公,专程来看令公子的!”
芝麻小声地在沈之瑜耳朵边说道。
沈之瑜略微点头,了然,花公公来看,那就如同圣上来看一般,这代表了圣上对令和的态度,令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伸手撩开帐子,沈之瑜走了进去。
令和仍如早晨般,半坐着身子,靠在大迎枕上,锦被盖在胸前,受伤的那只肩膀包着绷带,露在外面,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一个穿着紫衣华服,身形略微矮胖的中年人正坐在床榻前的凳子上,和令和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尖细,好在不难听。
“笙笙,你回来了?”
床榻上的人看到门口站着的沈之瑜,嘴角微微一笑,温柔地叫了一声。
那凳子上坐着的人也跟着转头看了过来,白白胖胖的脸,慈眉善目,两只圆圆幽亮的眼睛闪着光,上下打量着沈之瑜。
“这是沈砚将军家的沈姑娘吧,您小时候,奴还抱过您呢!”
白白胖胖的脸上有惊讶,有喜色,更多的是长辈般的慈祥。
“阿瑜见过花公公!”
沈之瑜屈膝行了一礼,恭敬而又真诚。
“哎哟,折煞奴了,折煞奴了……”
见沈之瑜行礼,那花公公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躬着身子避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没想到,那时候躺在襁褓里,这么小的小婴儿,转眼间就长成这么大的姑娘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呀……”
花公公双手忙比划着,又多看了沈之瑜两眼,合上眼眸,那些早已经被封存的往事好像又被吹开了浮纸,一一又展现在眼前,恍如昨日云烟。
几人又絮了一会儿话,花公公很兴奋,一直不停地说着以前的事,从延平侯府,说道沈砚,又说道沈之瑜的母亲……
令和见此,深怕勾起沈之瑜不好的回忆,眼睛频频地看向沈之瑜,目光之热烈,就连旁边不停说话的花公公都感受到了。
“令公子和沈姑娘,你们……”
“我们……”
“沈伯父做主,给我和笙笙订下婚事,来日还请公公赏脸,来饮一杯酒!”
沈之瑜的话没说出口,就被令和的话打断了,只是听完了令和的话,沈之瑜的脑子又被炸了,一时间空白的毫无反应。
她……她父亲什么时候订下的?
她怎么不知道?
这人也太能一本正经的胡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