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齑:煮食过汤面的面汤留下,白菜切成一指宽,放进面汤里煮。加入少量姜丝、花椒、茴香、萝卜一起煮,想要煮得烂熟,再加一杯旧菜卤汁混合,煮一炷香的时间即可。冬日还可以入一捧梅花,红绿白相互辉映,食之,祛除风寒,人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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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令和和沈之瑜重逢之后,听沈之瑜说话最多的一次,娇娇弱弱,颇有一番撒娇的意味,本来就纵容她的令和,心都不知道软成了什么,怎么会不答应呢?
他看着沈之瑜,盯着看了半晌,才严肃而且认真地说道:
“我去做我的事,你也要听话,等会立即回去,吃药,休息,不能出帐子一步,可明白?”
沈之瑜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好,好,我听兄长的!”
令和无法,抬手帮沈之瑜把衣服裹紧了一些,嘴角的微笑,宠溺而又带着三分无奈。
两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眷属们都已经为参加狩猎的儿郎们挂好了彩带。沈之瑜看看芝麻,芝麻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彩带递过来。
沈之瑜接过,轻轻踮起脚尖,把彩带挂在令和的脖子上,理了理,然后抬眸看着令和,细长的凤眸亮晶晶:
“愿兄长此次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令和闻言,嘴角宠溺的微笑更甚,伸手捏了捏沈之瑜的脸颊:
“兄长定不负笙笙所愿!”
说完,招手让芝麻和元宵扶着沈之瑜先走。
“你先回去,我再走!”
沈之瑜为了不让令和担心,不再计较,点点头,说了一声:
“好,兄长万事小心!”
“不用担心我,你去吧!”
挥挥手,见沈之瑜走远了,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满脸冷厉,对身后的墨汁和澄砚低声说了一句:
“走!”
令和走得快,沈之瑜走得慢。片刻后,沈之瑜道:
“走远了吗?”
“嗯,已经上马了!”
元宵回头,见令和几人已经上马,随着扬起的风沙,已经疾驰而去。
“那就好!”
沈之瑜说完,身子一虚,再也承受不住,瘫在了芝麻和元宵身上。
挨得近了,芝麻和元宵只觉得沈之瑜的身子滚烫似火,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忙扶稳了沈之瑜,加快了步子。
“又烧起来了,我们快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
“前面是沈姑娘吗?”
清朗温润的男声,有些熟悉,是那个曾经遇到过的洛小王爷郭则华,沈之瑜本来虚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站定,转身,福了一礼。
“洛小王爷,有事吗?”
郭则华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沈之瑜几眼,见她虽然带着一股孱弱的病态,但眉眼间却极精致,是难得的好颜色!
“沈姑娘,这是……生病了吗?”
郭则华的声音温柔如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听在沈之瑜的耳朵里,不知怎么,却觉得刺耳。
“我身子一贯弱,不碍事的,洛小王爷要是没事的话,阿瑜退下了!”
沈之瑜说完,屈膝福了一礼,捏捏芝麻的手,示意走人。
“那既然这样,沈姑娘就好好休息,今日的彩头小王取来送给姑娘!”
郭则华说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沈之瑜攥紧了拳头,忍着这些冒犯的话,淡淡地回了一句:
“多谢洛小王爷的厚爱,阿瑜不喜这些东西!”
说完,也顾不得郭则华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被这样的拒绝,好像就在预料之中,郭则华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沈之瑜的背影扯起了一抹笑,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自信,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姑娘!”
芝麻不放心的叫道。
“没事,快走!”
沈之瑜脸色变都没变,眸子沉静,好似刚才的话已经全然忘记了一般。
回到帐子,沈之瑜再也撑不住了,换了衣衫,吃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芝麻和元宵一直守在床榻边,不停地用帕子擦拭着沈之瑜还发着高热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直到高热退下来。
“姑娘,起来用点粥吧!”
午间,高热终于退下,一个时辰都没有烧起来,芝麻和元宵终于放下心来。
叫醒沈之瑜,换了汗湿的寝衣,元宵端来了一碗熬得糜烂的江米粥。
从早晨开始,都未吃过东西,腹中早已空空。沈之瑜喝了两杯水后,闻着江米的清香,也终于有了一点饥肠辘辘的感觉。
“端过来吧!”
穿好衣衫,坐在桌前,手脚还有些发软,拿汤匙都有些不稳。
“姑娘,奴婢来喂你吧!”
芝麻见沈之瑜手颤抖着,半天都没有吃到嘴里。
“没事,我自己来!”
好不容易吃了几口,浑身的力气慢慢地恢复,人也越来越清明。
“外面有什么消息了吗?”
营地里几乎所有人的都进了山,没有去打猎的,也都出去玩了,像沈之瑜这样窝在帐子里不外出的,几乎没有。
“还没有,圣上带着亲自进了山,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
元宵出去打探了好几趟,都没有任何消息。
沈之瑜吃完最后一口粥,放下汤匙擦擦嘴巴,躺回床榻上,不再问起。
元宵瞧瞧自家姑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家姑娘的神情好像严肃了许多!
“姑娘……”
“芝麻,把我的骑装找出来,备着!”
靠在榻上沉思的沈之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屋里的两个丫鬟俱是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之瑜,齐齐叫道:
“姑娘,你是……”
令公子走的时候就不像是去打猎的,像是……谋别的事不成?难道……难道有危险?
“先备着,等到傍晚!”
沈之瑜说完,躺回床榻上,把锦被拉起来盖到脖子,随即闭上眼睛,好像又困了一般!
“是!”
两个丫鬟听命应下,起身蹑手蹑脚地收拾着屋子。
“元宵,继续去打探消息,有事叫醒我!”
正在收拾茶具的元宵闻言一愣,忙回了一句:
“姑娘放心!”
“嗯!”
懒懒地应了一声,屋子里再也没有沈之瑜的声音。回头看着床榻上的人影,一动也不动,好像真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