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汤面:上品牛肉切成小块,放进凉水中加热焯水,捞出放进温水汤锅中,加姜片、葱段、大蒜、花椒、大料、辣椒、老抽、料酒、盐、冰糖,还可以放少许陈皮调味,烧开后换文火,熬制两个时辰,高汤即成。面粉和面,抻成面条,入热水中煮熟,挑起放入海碗中。牛肉切片,放置在面条上,放香菜碎、青蒜碎,浇牛肉高汤,撒少许白胡椒粉即可,嗜辣的还可以加少许辣椒油。汤镜者清,肉烂着香,面细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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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没走一刻钟,就停了下来。
“沈姑娘,到沈府了!”
杜羽柏清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芝麻忙撩开帘子,看着门上挂着“沈府”的红灯笼,欣喜一笑,第一个跳了下去。
“姑娘,来!”
伸手把沈之瑜扶下马车,三人齐齐给杜羽柏行了一个福礼。
“杜世子,今晚真是多谢,他日阿瑜必定重谢!”
杜羽柏无甚所谓的笑笑,摆摆手:
“举手之劳而已,沈姑娘不用客气!快进去吧,别染了风寒!”
这大晚上的,几人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而且听令和说过,这沈家姑娘身子不好,可别冻出什么毛病了!
沈之瑜不说话,只是又屈膝行了一礼,才转身走上台阶。
“姑娘,今晚务必多喝两碗姜汤,去去寒气!”
元宵见沈之瑜的手都没有暖和过,小脸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担忧地说着。
“嗯,都听你们的!”
沈之瑜也觉得今晚冻得实在是重了些,此刻骨子里都冷得疼呢,明日可不能保证她还能好好的!
“芝麻,要不是还是去请大夫,来给姑娘……”
“笙笙,去哪里了?”
话音还未落,三人还未走到院子,就听见了令和的声音。顺着声音,借着朦胧的烛火,就看见令和站在祺庭的门口,穿了一件黑色大氅,头上肩膀上覆上了一层雪花,披霜带雪如同一棵树般的站在那里。
“令……令公子”
两个婢女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一般,愣在那里,一脸害怕,声音都在颤抖。
“兄长!”
沈之瑜倒还冷静,她微微屈膝,恭敬地叫了一声。
令和本想发脾气,可看沈之瑜裙摆也湿了,脚下的绣花鞋更是湿透了,本来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心中就是有再大的怒气也于心不忍!
“先进去,好好梳洗一番,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看也不看沈之瑜一眼,转身就走了!
元宵看着令和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呢喃了一句:
“姑娘,令公子生气了吧?”
沈之瑜深深地看了元宵一眼,了然。
这人哪里是生气了,是非常生气了!
“先回去!”
说完,三人回了屋子,芝麻忙吩咐小婢女们打热水,伺候沈之瑜沐浴、梳洗。
一番忙乱之后,沈之瑜穿着舒适的薄襦裙,坐到暖烘烘的罗汉榻上,喝着婢女们端来的姜汤,只觉得五脏六肺都热乎起来!
“姑娘,令公子来了!”
门外小婢女禀报,沈之瑜一口将碗里的姜汤饮尽,坐直了身子,才说道:
“让他进来!”
不过须臾,沈之瑜就见令和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他先把食盒放在了桌上,除却身上的大氅,递到婢女的手上,拍拍身上的风雪,才走到罗汉榻前。
“兄长!”
沈之瑜站起来行礼,双手规矩的放在胸前,低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等着挨训的小孩!
令和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了一碗面条,放在榻上的小几上,冷冷地说:
“把它全吃了!”
沈之瑜甚少见令和这样对自己说话,可见他这次气得有多厉害。嘴上不敢多说其他,只好听话的坐下来,拿起筷子,默默地开始吃那晚面条。
这是一碗牛肉面,牛肉煨得极烂,面条也十分劲道,才吃了一口,沈之瑜第一次觉得食物竟然好吃,让她有想吃的欲望!
窸窸窣窣吃了半刻钟,沈之瑜终于吃完了那碗不算小的牛肉面,碗里只余了半碗热烫。
她抬头看了令和一眼,意思是:我都吃完了!
令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
“把汤也全喝了!”
沈之瑜不敢反抗,小心地端起碗,把头埋进了碗里,小口小口喝着牛肉面汤。
很快,鼻尖都开始冒汗了,后背也汗津津的,直到那碗里什么都没有了,沈之瑜才轻轻地放下碗!
“兄长!”
沈之瑜把碗往令和的面前推了推,示意她真的听话,全都吃完了!
“吃饱了?”
令和的声音还是不带情绪,有些冷,有些冰,见惯了一贯温和的令和,这样的令和让沈之瑜有些不适应!
“嗯!”
乖巧的点点头,挽起的碎发洒在如玉的颈子上,添了几分娇憨和慵懒!
“那就说说这大雪天去哪儿了?”
声音淡淡的不带一点温度,手指随意地在小几上敲着,一下一下,如同敲在沈之瑜的心上。
半晌,见沈之瑜都低垂着头,没说话,令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怎么?说不出口还是无话可说?”
令和也不知道自己再气什么,今儿个下雪,他怕沈之瑜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无聊,趁着早间风雪小的时候,去书馆给她买了好几本有意思的话本子,还专门去“酥香斋”等了大半个时辰,买了好几样点心,接过晌午回来准备和她一起用饭的时候,福伯竟然告诉他,沈之瑜外出了!
他以为外出也就一会儿时间,过了晌午怎么人也要回来了吧?结果等呀,等呀,知道雪越下越大,天都黑了,人都还没有回来。
他先在大门口等,后来又在院子门口等,等了好几个时辰,才看到她狼狈的回来,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而起,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兄长,是我不对,请兄长不要生气!”
沈之瑜握紧手心,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让令和知道,虽然他总说是他的兄长,可毕竟他不是她真正的“兄长”!
令和哪里听不出来沈之瑜的意思,她可以认错,但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事告诉他。
令和嘴角一扯,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摇摇头,有些悲哀地说:
“笙笙,你还是把我当外人!”
说完,起身,也顾不得穿上大氅,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
大门猛地被关上,冷风袭过,吹得沈之瑜打了个哆嗦。
她垂着头,绞着手指,不敢去看那早已经淹没在风雪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