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喧哗声,让审讯室里的几个协警很不耐烦的拎着电棍和手铐就冲了出去。≯ 中文>网> w﹤w﹤w<.
我感觉自己被打的好像出现了幻听,因为我听到了王行的吆喝声...
不可能,从老家到起码上海一千多公里,我来的时候,坐了将近两天的火车,王行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绝对不可能...我错愕的摇了摇脑袋,倚靠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子。
本来想要挪到门口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惜手脚全都被电棍捅的有些麻木,根本不受控制,外面的吵闹声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逐渐开始消停起来,不多会儿几个协警全都脸色铁青的返回了屋里。
不过这次他们谁都没有继续难为我,而是坐在旁边飞快的有方言交流,来上海将近两个月了,我也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他们说的特别快,我根本不懂在说什么,只不过从这些人说话时候时不时瞟向我的眼神中,我看的出来肯定跟我有关系,而且他们现在很为难。
半个多小时候,两个穿着很正式的中年人走进了审讯室,几个协警全都跟看见爸爸似得一顿点头哈腰,其中一个头皮稀疏、油光满面,小腹高高凸起,肩膀上挂着两杠两花的中年人威严的冲着几个协警询问什么情况,当然说的也是本地方言。
另外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笑容满面的走到我身边,将我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道“你就是宋宝吧?”
我点了点头,心头不由开始打鼓,这俩人看起来都像是当官的,尤其跟我说话的这个斯文人,让我不禁想起了栾国徽,气若闲定的说话口气和一副很官方的笑容,肯定是个大人物吧。
“对于你涉嫌斗殴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既然有错误,肯定不会是一方的责任对吧,关于这一点,我代表咱们闵行区公安局跟你真挚的承认错误。”中年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对我微笑道:“既然双方都有错,那咱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这样过去吧。”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我毕恭毕敬的朝他询问。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脑袋,语气诚恳道:“咱们的办案人员,有的时候可能比较急躁,我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我有些惊喜的张大嘴巴,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官老爷”们会突然决定放我,而且还如此态度友好的跟我赔礼道歉,但是肯定和之前门口的喧哗声有关系吧?
难不成是王行他们围攻了警察局?我脑海中浮现香港古惑仔里的电影画面,瞬间赶忙摇了摇脑袋,天朝可是法制社会,怎么可能任由王行他们如此猖獗...
看我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对面的中年人疑惑的皱起眉头,问道我:“小宋同志,是不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咱们商量着来。”
他的态度越恭敬,让我的越觉得迷茫,难道是我被打的事情让人曝光了?我抿着嘴唇没有接话,脑子快转动起来,看架势他们不光现在想要放我,还有点求着我走的意思,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
“小宋同志。”中年人耐着性子微微碰了碰我。
“啊?怎么了?领导?”我装作反应迟钝的望向他。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有空的时候交给我们一份事故笔录就好。”大领导语气轻柔的看向我“如果你要是觉得身体不太舒适,我可以派车送你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我朝着大领导似笑非笑的摇了摇脑袋:“不用麻烦了,我不走!犯了错误就应该认罚,你们还是判我刑吧,要不我良心有愧!”
“什么?你不走?”领导大惊失色的瞪大眼睛看向我,灯光折射在他眼镜片上,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旁边本来正训斥几个协警的警察头头,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掐着腰走到我面前,仰着几乎看不见的双下巴跟我打起了官腔“小伙子,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
“咳咳。”戴眼镜的中年人轻咳了两声,打断警察头头的话,语重心长的看向我道“小宋同志是不是还有哪里想不通?不懂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惑。”
“没有,只是觉得我自己做错了,所以想要赎罪。”我果断了摇了摇脑袋,两位“大人物”半遮半掩的对话让我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绝对有诡,不然他们不会这样对我。
“这...”中年人和警察头头对视一眼,中年人朝着几个协警摆摆手,协警全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警察头头递给我一支烟,而且还很给面子的帮我点燃。
我心底顿时乐开了花,情况越来越明白了,不光有鬼,而且还是个大鬼,我干脆装傻充愣的蹲到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呻吟了两声。
脑满肠肥的警察头头,板着脸看向我道:“宋宝,我跟你实话实说,打你的事情,我们办的确实不光彩,如果需要怎么赔偿,你直接张嘴!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都可以满足,也请你的朋友不要那么冲动,毕竟视频一旦曝光,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扪心自问,你真的愿意进监狱么?”
“视频曝光?”我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肯定是我今天被打的事情让人拍成了视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老王的那个外甥,想到这儿我更加淡定了,朝着两个我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比肩的“大领导”点点头“领导说的对。”
“还有,我不知道你跟武警指挥学院有什么关系,也请你转告他们,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朝着我满脸正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一丝不苟的表情和听到“秉公执法”四个字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严肃一点!”警察偷偷喝斥了我一句。
“好啊,严肃一点!一百万吧...”我强忍着笑意,伸出一根手指头。
“宋宝你别太过份,如果不是黄书记升职在即...”警察头头一个没忍住,又说出个实话,这下我心里更坦然了,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审视的挨个看了看两个“大领导”,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寂静。
好半天后,我使劲嘬了口香烟,朝着他俩笑道:“我开玩笑的,什么一百万二百万的,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哈,叔叔请侄子吃了顿饭,喝点酒教训了侄子一顿,跟谁都能说的过去对吧?就是不知道两位叔叔还认我这个侄子不?”
“叔叔?侄子?”大腹便便的警察头头迷惑的看向旁边的中年人。
“认,当然认!你这孩子也真是,到上海来玩,怎么不知道提前跟我打个电话呢,你看看引起多大的误会。”戴眼镜的中年人扶了扶自己耳垂的眼镜框,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换手机了,没存叔叔的手机号。”我顺杆往上爬的掏出了自己手机。
几分钟后,在两位大领导的陪同下,我慢慢走出了警局,当看到警局门前将近三四十个少年举着几杆大条幅的时候,我的眼睛彻底湿润了。
红底白字的条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办事不公,还我公道!”负责举条幅的几张面孔,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模样,这最近两个月里我不知道多少次梦到过他们,我声音有些颤抖的朝他们伸开双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