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冷笑着点了点头,双眼径直的看向了朝前走的易世章。
“统领,你不进去了?”守将皱眉问道。
李东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李东说完,朝着三德子摆了摆手,径直的朝着旁边的茶楼而去。
十数分钟之后,二人出现在了吴越的面前。
“你们亲眼看着将官粮取出么?”吴越侧脸看向了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沉声问道。
李东朝着吴越抱拳,回应道,“公子,官粮守将乃是奴才亲自调教出来的,处理这些事情,他很擅长。所以,不出半个时辰,那批官粮定然会平安取出的。”
“奴才担心,在这定远县内,有可能还有他们的同党对您下手,所以斟酌二三之后,还是守在您的身边更为妥当一些。”
李东的回应话语,让吴越忍不住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公子,易世章被抓之后,定远县将失去一县之令,是不是传信会内阁,让他们再委派一人过来,撑起这边的事务?”三德子在这个时候,躬身问道。
吴越点了点头,“嗯,传令给内阁的陈廷敬吧。由他提名,但最后的定案,还需要内阁共同商议。”
三德子听得吴越的话语,忍不住的嘴角掀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之后躬身缓步的退出了包间。
站在一旁的婉儿,听得吴越的话语,已然稍稍放松了一些,对索额图的“敌视”,脸上也是忽而升起一抹微笑。看向三德子离开的背影,稍稍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茶楼之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原本站在吴越身后的李东,神色猛地一边,跨步直接来到了吴越的面前,张开双臂,将其护在身后。
吴越的神情也是一紧,抬手直接将婉儿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啾!”一声诡异而奇怪的叫声,从李东的口中传了出来。数秒之后,在吴越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三位,身着漆黑色服侍、脸上带着金色面具的中年人。
此刻的包间之内,安静的让人心颤,就算一根银针跌落在地上,仿佛都能听到响动。
“喂,掌柜的,你们茶楼今日可曾有面生的客人来此乘作喝茶?”一声极其低沉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掌柜的的声音随即之后响起,“官爷,咱们定远县穷乡僻壤的,除了过往的流民,哪还有其他人过来喝茶呀。”
“嗯,记住喽,一旦有陌生人来这里,去县衙禀报,县太爷说了,只要通报,就有赏银可拿!”
“一旦让官爷我发现,你隐瞒不报,哼!你这小小的茶楼也不用开了,直接给你点了就是!”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脚步之声传出。听声音,应该是出了茶楼。
“退!”待李东确定,这些人离开茶楼之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站在吴越身后的那三位,身子猛地上拔,消失在了他的身后。
吴越的神情,也在这个时候,才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吴越拉着婉儿坐到了座椅之上,看向了此刻,站在打开的窗户边缘,侧着身子,看向外面的李东,问道,“是易世章派出的人?”
李东摇了摇头,“这一点不敢确认。”
吴越听言,眉头瞬间皱起,低下了头。
李东朝着吴越深深躬身,沉声的说道,“公子,这个地方,咱们不可以待了。为了您的安全,咱们必须出城。”
“至于被易世章隐藏起来的官粮,您无需担心,一定会成功找到的。”
吴越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三德子折返了回来,朝着吴越躬身抱拳说道,“公子,刚刚得到密报,那些人并未真正的官府官差,而是从一处民宅当中走出的人,装扮出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您现身定远县的事情,怕是已经泄露了出去。”三德子一脸凝重的说道。
吴越的眉头,瞬间皱起,原本就要移动的步伐,停了下来。
“公子,咱们必须离开了。”李东见吴越开始犹豫,赶忙催促了一声。
吴越并未回应李东,而是接着继续沉思了数分钟之后,才缓缓说道,“现在,怕是已经晚了!”
李东、三德子、婉儿满脸的诧异,齐齐的看向了吴越。
“现在我离开,安全是暂时保住了,但接下来的天地会的事情,怕是无法继续下去。”
“所以当下,咱们要做的,就是将定远县内,所有潜伏的反清势力,连根拔起,或者,是伪造一个身份出来,摁在我的身上。”
三德子听得吴越的话语,却是摇了摇头,“公子,咱不可冒险。”
吴越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天地会的事情,事关朝廷安稳的将撤藩事宜,有惊无险的渡过。所以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这个险,值得冒!”吴越说话的声音当中,尽显笃定。
三德子、李东、婉儿,三人深知吴越的秉性。当下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吴越转过身来,坐在了座椅之上,沉思了片刻之后,看向了三德子,“派出定远县内所有的密探,将这些人的住所之地找到,必须做到,凡是知晓我存在的人,全部落网擒住。”
“李东,你则是命令暗卫,凡是密探无法正常擒获的人,由他们出手,将其杀死。注意手段,做成黑吃黑的模样,切莫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调用护粮的那些朝廷兵士!”
“他们出动,只会将消息无限的放大!”吴越直接略过了他们的疑问,接着说道。
三德子、李东二人听得吴越的话语,齐齐朝着他躬下了身躯,恭声回应,之后快步的退出了包间。
婉儿在二人离开之后,侧脸看向了吴越,双眼顷刻之间,倾满了泪水。
吴越以为,婉儿是害怕了。于是抬手,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柔声的说道,“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的。这里可是大清治下。”
婉儿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婉儿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全,婉儿是心疼夫君。”
“夫君为了先祖留下的大业,真的是劳心劳累了。”婉儿说着,将自己的脑袋,轻靠在了吴越的胸膛之上。
吴越神情一愣,随即会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