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昏迷的周小安又被送到了于老先生那里,老先生气得对周阅海吹胡子瞪眼睛,“这丫头上回走的时候跟个小牛犊似的,怎么又给折腾回来了?!你们家一个一个的是不是要赖上我这里了?!”
叔侄俩这半年轮着班儿地跑他这来住院!
于老先生一直把周小安上次病危又迅速痊愈当做自己职业生涯中的一项重大成果,见到她就要给检查一下,无形中已经把她的健康当成他的责任。
没想到她刚好了几个月,又给折腾住院了!
于老先生检查完,给周小安打上针,把周阅海揪出来又是劈头盖脸一通教训。
“你到底是怎么当叔叔的,平时看着挺关心她,怎么一次两次地让她出这种事?这丫头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这么虚弱了?前天我见着她的时候还生龙活虎呢!”
这些天周小安过来看沈妈妈,可没少去骚扰于老先生。
一个身体健康气色红润的年轻姑娘,短短两天时间身体就一下虚弱得像个营养不良的病人,这不科学!
于老先生又一次要在周小安身上放弃他的唯物主义思想了,他已经控制不住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遇上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了。
一次两次的都是这样忽然昏迷发烧,虚弱得根本找不到合理理由,这太像被什么精怪吸去精气的样子了!
周小安的身体忽然虚弱下来,又遇上发高烧,这又是一次凶险的抢救。
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危在旦夕,但高烧还是一直不退,整整一天都昏迷不醒。
不过好在这次没有器官衰竭的危险,用了药也能看到效果,可一直持续的高烧还是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起来,直到晚上退烧,还是昏睡不起。
周阅海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直到她度过危险期。
深夜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护士查完最后一次房轻声安慰周阅海,“首长,小安今天晚上不会醒了,也不会再发烧了,您去隔壁病房睡吧,我会每隔半小时过来看她一次。”
周阅海摇头,“辛苦你们了。我守着她,有事会去找你们。”
小护士走了,周阅海去关好房门,轻轻坐回周小安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柔和的床头灯把她本就甜美的五官罩上一层暖光,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鸦翅一样覆在小巧的鼻翼两侧,乖巧得让人心疼。
这样一个娇嫩柔软的女孩儿,就是要捧在手心疼宠呵护的,却要接连承受那么多的病痛折磨,想想就替她觉得委屈。
周阅海轻轻握起周小安的手,洁白柔软,纤长秀气,放在他小麦色的宽大手掌里显得更加小巧精致,像捧着几瓣洁白的玉簪花。
周阅海轻轻地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心里都是温柔疼惜。
周小安好像也能感觉到小叔的靠近,偏了偏头,睡梦中想向他靠近的样子。
想到上次她生病时的表现,周阅海试探地把手放到她的枕头上,果然,她的头慢慢就靠了过来,直到把脸靠到他的手上,才贴着安心睡去。
像个本能地寻找安全感的小狗。
周阅海的手轻柔地托着她柔嫩的脸颊,心里的温柔疼惜又一次泛滥成灾。
正是她对他这种完全出自本能,毫无保留的依赖信任,才会让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不能自拔了吧。
那种小动物一样不会掩饰没有任何目的的亲近,任何人得到这种感情都会满心感动地珍惜对待,都不能忍受失去的空茫。
特别是对他这种人来说。
这个软乎乎甜蜜蜜的女孩儿,看似是他一直在照顾她,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他才是依赖需要她的那个人。
在遇到她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开始了真正的生活。
那种整个人有了牵挂和根基、有了期盼和渴望的人生,他才刚刚开始体会这种踏实完满的幸福,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放弃的。
喜欢她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了,承认自己喜欢她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障碍。
可要跟她在一起,让她也喜欢他,给她不受委屈和非议的幸福生活,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周阅海起身坐到床边,周小安在睡梦中本能地向他靠过来,他张开怀抱,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温柔而坚定,没有任何迟疑和保留。
看着乖乖贴在他怀里安心睡去的女孩儿,周阅海的脸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摩挲,满心幸福喜悦。
喜欢她,保护她,宠爱她,给她幸福,这就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全部。
他有能力给她这样的生活。
他认定的幸福,绝不允许任何意外。
周小安第二天凌晨就清醒了过来,太阳还没出来,世界一片安静。
她昨天病得迷迷糊糊,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意识,知道她又住院了,也明白自己这场病这样来势汹汹,主要是因为淋了大雨,精神和身体都极度疲乏虚弱的时候用了血玉。
如同不够坚固的堤防,轻轻一个浪头就可能造成决堤的危险。
在睁开眼睛之前她去空间看了一眼,平时黑红的血玉果然变成了鲜红色,虽然有所损耗,却并不严重。
她这才放心出来,一睁开眼睛,才发现她的脸埋在一个宽厚舒服的胸膛里,整个人也陷在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里。
眼前是雪白而有质感的白衬衫,还有她熟悉的清爽干净的味道。
周小安吓得心怦怦直跳,遭了!她肯定又像上次一样抓着小叔的衣服不放,或者,可能还有比那更糟的情况——扒在小叔怀里不撒手!
周小安偷偷抬头,看小叔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并没有发现她醒了。
她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往后退,试图在他醒来之前毁灭证据。
退出一半,周小安偷偷松了一口气,把小叔护在她背上的手臂轻轻拿开。
又往外面退了一点,看看他被自己压皱了的衣襟,赶紧伸手给他抚抚平。
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很好,没流到他身上口水,也没跟上次一样,把衣襟攥出褶子。
周小安无声地拍拍胸口,慢慢支起高烧过后软弱无力的胳膊准备悄悄起身下床,头上忽然响起一个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的声音,“小安,你要干什么去?”
周小安吓得胳膊一软,一下跌回床上,不止又跌到小叔怀里,还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