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也已是泪眼婆娑,却抬手替郁景彦拭去眼角泪珠,“阿玉,我真的很佩服你,经历过如此多的苦难之后依旧能这般开怀对世,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的一生就这么完了……”
言说间,又是一阵痛心抽咽。
郁景彦往她身旁挪了点,搂着她轻拍安慰,“你的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一场婚姻它阻止不了你的追求,退一万步讲,即便最终你不能成为他携手一生之人,但你依旧可以寻他,可以默默地守护他,可以祈祷来生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吗?”
在劝说南宫玥的同时,郁景彦此话怕也是说给自己的,此生无缘,便只盼来生能携手同行。
南宫玥再无言语,只搂着郁景彦抽泣哭诉。
小半个时辰过后,南宫玥终是止了哭泣,“阿玉,帮我梳洗打扮,咱们出去走走吧。”阿玉说得不错,即便此生不能与他携手,不代表不能默默守护。
南宫玥的话让郁景彦心下瞬间满是喜悦,急忙吩咐人备来漂亮的衣裙、发饰妆扮等,然后亲手替她细致地梳妆打扮一番,后再简单地用了些早膳,便扶着她往外面去了。
这是南宫玥十多日来第一次出门,或还不太适应外面的阳光,她只得以手挡了挡,两人便慢步往御花园行去。
如今阳光意暖,御花园内已是到了百花齐放彩蝶翩飞之季,过来漫步赏景之人自然也不少,见得南宫玥来了,便是笑着作礼问好,待她们走远后又开始叽叽喳喳在背后议论。
如今的南宫玥已无心管这些闲言碎语,只和郁景彦相挽着去到一处暖阳眷顾且无人的亭子里坐下。
沫兮按照郁景彦的吩咐去备了些茶果糕点过来,放下后便去外面守着了。
“这画……”见南宫玥如今已是手不离画,郁景彦未免再多了几分惋叹,“如今你们都已长大成人,若能大概勾画出他成年的模样,寻起来或会方便许多。”
这小时候的模样长大后毕竟变化很大,可南宫玥听了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没用的,我曾让拓慈姑娘帮我依此大概勾勒了一副成年的画像,也让他们拿出去寻了,依旧无所获。”
这世间诸事便是这样,当你竭尽全力去寻时,或是一无所获,可有时蓦然回首,或才发现,原来那人很有可能就在灯火阑珊处。
言说间,南宫玥再摊开画卷,苍白素净的手轻抚画面,后在那男孩面上摩挲,“你到底在哪里呀?”
语气间尽是悲戚和无奈,在郁景彦看来心头也不免难受,目光也静落到那男孩面上仔细看着。
可看着看着,不由呆怔起来,思绪却是飘到了昨夜之事上,昨夜那人掳走自己时曾唤了一声“凤儿”,想来定是与雪罗尔玊凤相识之人,前不久来了个雪罗尔玊心,如今又来这么一个神秘人物,这雪罗尔玊凤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真的怕自己招架不住……
等一下,昨夜那个神秘人?和……这个小男孩?
盯久了,郁景彦脑中却似闪过一缕莫名的念头……这两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相像?
“公主,这幅画可否让我再细看一下?”郁景彦面上神色有些复杂,但这也只是大概的猜测,自然不可跟她直言。
南宫玥也并未觉着奇怪,便将画卷往郁景彦跟前放了些,嘴里却是微叹着气。
“那成年画像你这里可有保留?”看着画上的男孩,郁景彦只觉得有些神似,但依旧不能确定,毕竟男大也是十八变,不能百分百确定就万不能再给了公主希望又让她再失望。
闻言,南宫玥却只摇了摇头,“那画像也只是拓慈姑娘凭她自己多年来的绘画经历大致描画的,能有几分准确且先不谈,就算是我看来,脑中对他也尽是小时的样貌,大了,却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如今我将那画像交给了江湖朋友,让他们帮忙寻找,自然也就没有留下了。”南宫玥微叹了口气又补充道。
听南宫玥这般说,郁景彦也没再问,只当闲谈一般将此事过了,但心底不免还是留意了起来。
两人就这般享受着暖阳闲坐了近一个时辰后才起身回纤玥阁,郁景彦在纤玥阁陪南宫玥用过午膳后再闲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回翠竹轩的路上,郁景彦脑海中一直想着上午闪现在脑子里的事情。
“沫兮,昨夜那掳我之人你可还有印象?”
闻此一问,沫兮只以为郁景彦还在担心“雪罗尔玊凤”这个身子引来的连锁反应,便也只安慰道,“对小姐构成威胁之人,主上定不会轻易放过,小姐自然不必担心。”
“我不是想说这个,”知道沫兮会错了意,郁景彦忙解释道,“我是想说,你有没有觉得昨晚的那个人,跟公主那副小时候画像上的男孩有几分相像?”
如此一说,沫兮先是一愣,后才疑惑,“小姐是怀疑,昨晚那人很有可能便是公主一直在寻找之人?”
郁景彦却也没答是与不是,“昨夜太黑,其实我也没太看清楚,只是上午在亭子里跟公主闲聊时想到昨夜之事,恰公主又在看那画上的男孩,脑海里便突然觉得两人眉眼间竟有些相似。”
“可这人半夜擅闯皇宫掳了小姐你,不管他是何身份,都罪不可恕!”说到这里,沫兮为昨夜之事感到自责之时也不免气愤。
见她那嘟嘴生气的模样,郁景彦觉得甚是可爱,便抬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小丫头别生气了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有你护着我肯定没事的。”
“我倒觉得小姐你应该感谢的是主上。”沫兮挽过郁景彦的手,言道。
说到此处,郁景彦后知后觉才想起一个问题,“昨夜我被掳已是半夜,那么晚了,为何面具脸会那么及时地出现?”
言说间,目光不由转落到身旁的沫兮身上。
沫兮感受到郁景彦考究的目光,却是一无所知地摇摇头,“不是我,我没通知主上,估计是主上办事路过刚好碰到吧。”
见她解释得这般匆忙,郁景彦失笑,“我又没有要怪你,再说,昨夜要不是他,如今我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沫兮倒也是认同地点点头。
如此,两人便一路闲聊着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