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站起来,眼神凌厉,道:“我同意石掌门的话,章臣父子必须杀掉,以慰藉我们战死的众弟子,不光要他父子要杀,领主府的所有家眷都不能宽恕,他们都是该死之人,不能心慈手软!”
领主府被占领后,章臣阖府上下的人,都被关进了西街的大牢中。凌峰对他们恨之入骨,华山被灭,父亲自尽,让他充满了仇恨,胸中的戾气与日俱增。
他对邓华收容投降的士兵,放走俘虏,心里已很是不满,按他的意思,这些士兵都心怀不轨,他们效力于章臣,助纣为虐,杀了本派很多弟子,就应该全部歼灭,以平民愤。
但邓华不以为然,既然那些士兵已经投降,就不能随意杀害,杀降卒是不仁的行为,他要以仁义之师去和圣殿对抗,方能让神州各派人心归附。
因为现在各派没有统一领导,几位掌门,尤其石坚和凌峰,自持己见,也不约束门下弟子,放纵他们胡乱抢杀,邓华深为不满,为防止再造杀戮,他索性将俘虏收到他的帐下,这样对方就不能随便乱杀无辜了。
石坚见他如此,疑心顿起,认为他居心不良,收编俘虏,想要扩展势力,现在河洛山兵马人数最多,这让他很是忌惮。
周忌和朦胧自然是站在邓华一边,对于如何处置章臣父子,周忌道:“章臣该死,理应杀之,其他人不应杀。”他平常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一说话,也十分简洁。
朦胧不知再想什么,眼珠转了下,抿抿薄唇,纤声细语道:“我们是义军,当然义字当头,以仁义为先,若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那和中条七煞那种暴军有什么两样?”
听到此,龙汉不仅多看了她一眼,对朦胧顿时刮目相看,这个女子一副柔柔弱弱,小巧玲珑的样子,他开始以为她只是个好看的花瓶,原来胸中很有见识,她的话声音不大,但刚好说到点子上,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邓华一边三个人坚持只处置章臣一人,石坚和凌峰则要求将他父子都处决。龙汉一直没有说话,现在他的意见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石坚现在也不得不向龙汉示好了,道:“龙掌门,你为何不发表一下意见?你是代表岳掌门的,我们都是五岳联盟之一,既然岳掌门如此器重你,说明你必然有过人之处,我对你其实也是很欣赏的,我们五岳派同气连枝,想必你也是同意我的意见吧?”
邓华也看着龙汉,道:“龙掌门,你也说说吧,现在就你没发言了,你的话就决定了章臣父子的命运了。”
龙汉思之再三,道:“章臣的恶行,大家都有耳闻,至于章川,他似乎并没有劣迹,章川虽然对我不满,还将我囚禁起来。但总之是个人恩怨,我也同意邓掌门的意见,只处置章臣一人,至于章川,我们需要废掉他的修为,将他和府中所有家眷逐出无极城,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邓华似乎松了一口气,脸露笑容,道:“龙掌门言之有理,现在既然多数同意只处置章臣一人,那就这么办吧。石掌门,你说呢?”
石坚顿时气的脸都绿了,也不答话,站起来,走了出去。凌峰斜眼瞅了龙汉一眼,冷哼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邓华对龙汉很是满意,不禁和他攀谈起来,问道:“不知道龙掌门是神州哪一界人士,和岳来掌门是如何相识的?又是怎么被囚禁在无极城的?”
龙汉将自己出身,如何随山门出征,如何和岳来一起讨伐中条七煞,如何杀掉圣殿特使,如何来到无极城,和章川大打出手,最后被军队包围,简略说了一遍。
他虽说的简单,邓华眼睛却亮了,拍拍大腿,道:“怪不得你的名字我听着这么熟,原来在黄河边斩杀圣殿特使的英雄就是你啊,龙掌门年少有为,意气风发,有胆有识,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简单!”
对于邓华的夸赞,龙汉心里苦笑,道:“邓掌门谬赞了,在下可承受不起。邓掌门大义出山,首举义旗,讨伐无道,在下十分佩服!”
周忌突然道:“谦逊有礼,不骄不躁,难得难得!”朦胧也不禁多看了龙汉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沉思着什么。
这时龙汉想起自己师门,不如向邓华打听一下,便问道:“邓掌门,自从在下被王表押往天山后,就没有了师门的消息,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家师在何处落脚?”
让他失望的是,邓华摇摇头,道:“我河洛山地处中界,对南界的事情不太清楚,王常掌门高风亮节,以天下为己任,我对他很是敬佩的。”
希望再次落空,龙汉不免失落,正在他心情郁郁之时,朦胧突然道:“龙掌门,小女子倒是知道一些消息。”
龙汉大喜过望,直视着朦胧,道:“朦胧掌门,你知道家师的消息?他们在哪里?”
朦胧撩了撩额头的发丝,道:“听说,钟山派的凌云和云梦派的楚原攻占武夷山,王掌门率弟子打了两次,也没有夺回山门。后来去了西南方,凌云楚原率人追赶,南界其他门派也在追捕王掌门他们,至于现在王掌门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实在不好意思。”
龙汉开始心情激动,接着又忧心忡忡,师门被各派追赶,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他心不在焉地道:“多谢朦胧掌门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朦胧细声道:“龙掌门别客气。”龙汉心思翻涌,寻思着什么,邓华道:“龙掌门,令师父王掌门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以致其他各派要追赶?”
龙汉摇头,道:“我师父一向深居简出,性情淡泊,不爱你争我夺,他老人家不重名利,没听说和其他门派结过仇怨。”
邓华若有所思,道:“那这就奇怪了,既然没有结怨于别人,其他门派为何要追捕你师父?”
龙汉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我想他们也许是赶着去帮我师父也说不定。”朦胧这时道:“但愿如此,希望你师门能够平安无事。”
龙汉回到后院,将会议情况给岳来说了,岳来很是赞同他,但龙汉心有忐忑,道:“阿来,我现在代表泰山派,按理说应该和五岳派站在一边,但邓掌门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是仁义之师,不能行暴厉之事,我因此赞同他们的做法,但这么一来,得罪了石掌门和凌掌门,由此恐怕会影响五岳联盟的团结,不知道莫掌门和易掌门会不会怪我擅作主张?”
岳来道:“汉生,你多虑了,莫掌门和易掌门也不是不分是非的,况且我五岳联盟本来就不是牢不可破,这段日子,你也看到了,华山恒山遭遇大难,石坚却袖手旁观,后来他为了争夺盟主之位,又挖空心思,石坚置五岳派于不顾,私心很重,哪里还顾及联盟之谊?”
龙汉若有所思,岳来说的没错,五岳派表面说是同气连枝,但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为了盟主之位,各怀心思,你争我夺,因此削弱了联盟的实力,五岳派没落至此,多是因为这个原因。
谈罢后,龙汉又去看了莫德掌门和易慧掌门,他二人伤得也不轻,手下弟子正在细心照料着。龙汉和他们谈了一会,又回来,对岳来道:“我已经打听到武夷山的一些消息,现在师父他们被南界各派追赶,不知意图何在,我想情况不容乐观,我现在心急如焚,不能眼睁睁看着师门陷入危险境地,必须得马上去南方一趟!”
岳来见他满脸焦急的样子,道:“汉生,你心系师门安危,我也不留你了,望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咱们兄弟一起继续共创大业!”
二人不约而同伸手,握在一起。然后龙汉起身出来,找到杨花,跟她说明了情况,希望她能带自己去南方走一遭。不想杨花这时还有心思开玩笑,道:“你要我带你飞啊,那你求我吧!”
龙汉无奈地道:“大姐,现在情况紧急,火烧眉毛了,你就别玩了好吗?”
杨花顿时不乐意,道:“谁是你大姐啊,我有那么老吗?哼!”她开玩笑归开玩笑,说话的同时,还是祭出了她的法宝宫扇。
宫扇在空中迅速变大,粉色的光晕镶嵌在扇子四周,显得梦幻而绚丽。杨花嗔道:“上去吧,让姐姐带你飞!”
龙汉踏上去,宫扇不禁向下一沉,显得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杨花道:“你也太重了吧,把我的宝贝压坏了可怎么办?”
见宫扇在轻轻颤抖,龙汉有些不安,道:“你这扇子可是法宝,不会真这么脆弱吧?”
杨花娇声道:“都怪你太重了嘛,压在谁身上都经受不起。”龙汉大是尴尬,咳嗽着道:“我的花姐,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要飞行的,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