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疑惑,抬眼往老人看去,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中文 w≦ww.但是他却只是一脸痴迷的盯着棋枰,似乎丝毫没察觉到我的目光。
我又低头去细看那棋枰,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细看之下,现那棋局上分明就是摆着一个图案,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围棋布局。而且这个图案对我来说可谓非常熟悉,熟悉到每晚做梦都会出现脑海。这图案不是别的,正是那枚千眼古钱上的算筹图形,那个神秘的“负十二分之一”。
棋盘之上,黑子横竖排列。每三个子连成线的话,正好是一横三竖呈上下排列。只不过有个地方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左边的一横上缺了一枚黑子,最右边的一竖上方则多出来一枚黑子。似乎是有人故意将这枚黑子移动了位置。
我心中大骇,这个图案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也就是说眼前这人肯定见过千眼古钱或者至少也见过千眼古钱上的图案。至于他从哪里见的就不得而知,但是他肯定跟二十年前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决定要主动出击。
我对老人道:“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人头也不抬道:“我姓徐,这条街上的人都叫我徐老头。”
周鸿跟王兎见我跟徐老头说话,都停住脚步,好奇的看了过来。
我对二人微微一笑,对徐老头道:“您这家铺子开的有些年月了吧?”
“还行,得有个二十年了。”
“哦,既如此,那这条街上的事情想必您肯定都耳熟能详。我想请问老先生一件事情,不知道老先生可曾听过一个叫刘同的人?”
徐老头听我这么一问,原本按照节奏不断敲打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他再次将棋子放进棋盒中,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道:“谁?刘同?倒是没听过。”
他的回答十分确切。
周鸿跟王兎一脸的谴责,似乎觉得我有些太草率,打草惊蛇了。我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伸手将棋枰上的那枚黑棋移到了正确的位置,如此千眼秘符就完整了,道:“我觉得您这一步棋似乎走得不好,如果放到这个位置,可能好一点。”
这一下徐老头的脸色变了,他突然站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将我们三人往门外推搡,道:“你们既然不是来买东西,就请出去吧!”
周鸿上前还想说点什么,被我拉住了。事已至此,我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心里有数了,现在还不是纠缠的时候,所以对周鸿跟王兎道:“我们走吧!”
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我当先出了门,便也只能跟着出来了。我回头看去,就见徐老头一脸阴郁的将围棋的棋子全部弄乱,然后茫然若失的坐到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出老徐铺子,周鸿跟王兎立刻从两边凑上来,周鸿问道:“李参谋,你是不是现了什么,刚刚就下了一步棋,结果徐老头脸都白了,到底什么情况,赶快说!”
王兎也从旁道:“就是,快说。本来聊得好好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我微笑道:“嗯,我先不说,且容我卖一会儿关子,小鸿先说说现了什么,我要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周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骂道:“李参谋,你也学坏了,什么不好学,偏偏要学吊人胃口卖关子这种事,真是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可惜了。”
王兎怒道:“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好好说话,尽说废话有意思吗?!赶紧的,有一个算一个,赶紧汇报成果。”
我跟周鸿相视大笑。
周鸿道:“好好好,我先说……”
他正要开口,我突然想到中午跟踪我们的那两个人,于是赶紧打断他,道:“小心有人监视,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说吧!”
周鸿一听,立即收住话头,道:“还是李参谋想的深,我们后面还有两个尾巴没清干净呢。这样吧,七百步街的街口那里有个茶室,我们去喝点茶,正好口渴了。”
周鸿说的茶室正开在七百步街正对着的街口,是一家看起来十分高档的茶室。我们三人进去以后,选了一个雅座,点了一壶大红袍。
王兎急道:“行了,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了吧,茶也点了,你们可以说了吧!”
周鸿喝了一口茶,笑道:“小兎妹妹不要急,让我慢慢道来。其实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问题在徐老头的身上。”
我皱眉道:“什么问题?”
王兎道:“他的手有问题。”
周鸿点头道:“没错,他的手不止是有问题,简直是有很大的问题。看得出来徐老头应该六十多岁,脸上皮肤沟壑纵横,但是你们注意看他的手,却十分的紧实光滑,饱满又有弹性,若不是骨节粗大,光看皮肤简直就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手。”
周鸿这么一说,我也想起确实有这么个细节,只是当时没怎么在意,此时听他一说瞬间起了一身鸡皮。
周鸿道:“正是这双手出卖了他的身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个倒斗的,而且还是倒斗行里很特别的一个分支,叫做探灵人。”
“探灵人?”
“探灵人据说都是从小培养,选取双手触觉最灵敏的人,蒙上眼睛不准视物,只能以双手触摸外界来行动,同时每日以牛奶猪油等物滋养双手。这样等到这些小孩长到十岁,就能仅凭双手的触觉便可以在黑暗中行动。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下墓了,很多的隐秘机关,被探灵人的双手一触就知道怎么破解,非常的神奇。据说最厉害最有天赋的探灵人被称为探灵天师,这些人以手拂风就能辨万物。而因为探灵人的双手最为宝贵,所以需要每日保养,就算是七老八十白苍苍了,双手还是如同豆蔻少女一般。”
周鸿说完,我跟王兎都起了一层鸡皮。这探灵人从小不能看见外界,还要长到十岁,简直就是世间上最大的折磨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能想出这么邪恶的训练手段。
我问:“所以你觉得徐老头是个探灵人,也就是说他以前是个盗墓贼了?”
“**不离十。而且还不止这一点,我还现了一个蹊跷之处?”
“哦?哪里?”
“你还记不记得,徐老头说他铺子里的东西是一个朋友制作的,但是他不肯说究竟是谁,这其实可以理解。但是他说这位朋友不是圈内人,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有这样手艺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玩票性质的业余人士,不说多的,至少十年以上浸淫这个行当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而且这还需要本人具有凡的天赋才行。”
周鸿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又看到他店里挂的那幅字,上面的落款是闻雨居士。这个闻雨居士我倒是曾经听一位前辈提起过,是个很神秘的家伙,也是个收藏家。我就开始怀疑那闻雨居士就是那些东西的作者。所以我后来假意问他那幅字卖不卖,他说是朋友送的,我才证实了自己的观点。所以总结来说,这个徐老头曾经是个盗墓贼,而且是很特别很难训练成材的一个分支——探灵人。同时他有个朋友是很神秘的收藏家,而且不是那种野鸡收藏家,是真正的大师级收藏家,你看它那个曾巩写的书信的拓片,尽管是拓片,但是那东西可是孤本,我至今没听说谁有见过。这样看来,要是我推测这徐老头年轻的时候跟钱广成他们有交往,你们觉得还算合理吧!”
王兎瞪大眼睛道:“不是吧,你是说徐老头就是刘同?!”
周鸿一脸高深莫测,一边喝茶一边觑我道:“我的推测到此为止,不下结论,不过我相信李参谋会给出确切的答案吧!”
王兎便转过头来道:“对,大叔,你快说说,你都现什么了!”
我微微一笑,学着周鸿的表情道:“我倒是没有鸿爷这种眼力,随随便便就能看出那么多问题。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个徐老头极大可能就是刘同。”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王兎问。
“问题就出在那盘棋上,不知道你们注意看没有。”
“棋局我倒是看了,就是一盘棋刚开局不久,双方都还在布局阶段,也看不出优劣。怎么啦,这局棋有问题?”王兎有些不解。
我倒是没想到王兎竟然连围棋都懂,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问题并不出在棋局本身,而是出在那个图案上。那徐老头压根就不是在下棋,他其实只是在摆一个图案而已!”
“图案,什么图案?”
“一个简单的图案,一横三竖而已。”
说话间我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将图案画出来。
王兎侧过头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解释的过于详细,这个图案可能有很多解释,虽然当时我跟钱敏的解释是说这个东西代表算筹,但究竟是不是还是两说。不过这个图案再次出现,看来并不是偶然。这个徐老头肯定曾经在另外的地方见过这个图案。
于是我并没有回答的王兎的问题,而是直接抛出结论道:“具体代表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个图案跟千眼古钱上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另外两人一齐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