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太阳自两峰夹缝间缓缓升起,如同散落的碎金一样,耀眼照射在周围山体之上,连同周边植被上也被附上薄薄金箔,而最为靠近卉心的植被叶尖上,此刻还挂有露珠,它晶莹剔透,被初升阳光折射,闪烁璀璨光芒。
因这一路上有了黑妞这个精灵陪伴,卉心并没有夜晚那般孤独。黑妞撒欢一样,一会儿嗅嗅小径边上嫩黄色小花,一会儿转到大树下抬起后退留下印记,一会儿又跑得老远站在高点朝着她不停吠叫,好似不断催促着卉心快点。
有着美景欣赏,有亲人相陪,也见过心心念念子恒,卉心这心情自然也愉悦不少,就连昨晚不小心被摔跟头的小径也可爱许多,此刻上空一阶阶石径被金黄光线照射,就好似长得整齐玉米粒一般,十分诱人。
想到玉米,她突然变得好饿,她希望赶紧爬上山,更也希望后厨还能有食物剩下,好给她填饱肚子。
终于,一路顺利,踏上最后一阶台阶。。。
可还未来得及喜悦,她便看到惠姑早已笔直站在惠苑院外,显然正虎视眈眈的,等待着她回来。
见到惠姑,心咯噔一下。。。她的心情顿时不美妙,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卉心止步,她脑袋中一时间闪过无数为自己辩解的借口以及理由,可一想无论摆出何种借口以及理由,惠姑应该不会原谅她的。且因自恃无碍,虽然私自外出违反惠姑命令,但她觉得并不会如惠梅所说没了性命,倘若不幸,真的要了她的命,这事既已发生,以惠姑性格再多求饶也是枉然。
即便有了觉悟,她还是不敢昂着脖颈,她只是低头,似此刻夹着尾巴黑妞一般,冒着惠姑锋利似她腰间利剑的眼神,走上前去。
“你可知错。”还未等她靠近,就听惠姑严词厉正呵斥之声。
卉心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她脚尖,像树般屹立在惠姑面前,对她来说,这真的只是值得不值得问题,而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现在,这一切都已即成事实,多说也是无用。
见她如此顽固不化,惠姑更是气急,伸掌,一股蛮力将她跪趴在地上。
本是她犯错,她愿意服从,只是被打趴在地上多少有些狼狈,她稍微抖动下身子,却在不经意间,从缝隙处看到惠蓉。
是她!只见惠蓉此刻得意洋洋的,依靠在惠苑大门前上,见卉心瞧见她,很是神气抬首挑衅扬眉。
卉心瞟看一眼,随后耐下性子低下头,继续听着惠姑的言词锋利,惠姑在一一列数她所犯规定,大声责问是否知错。
卉心咬紧牙关不语,惠姑见状怒极,正想惩戒她时,又突然想起折蛮上仙的特意叮嘱,惠姑面上颜色忽变,扬起的手又颓然放下,顿感无奈。稍微沉思后,惠姑不知从何处取出红色小丸,用指面轻捻,随后按在卉心眉心。
卉心只觉被按住处一痛,惠姑按劲很大,好似要把整个红丸全数弄上,卉心只觉一阵阵就如同针扎一般,等惠姑收手后,这才她忍不住自己摸上,不过那痛处好似突然消散,就像未曾发生过一般。
“这是厄咒,每日子时都会痛上三刻,你以此为戒。”
卉心愕然,她不明情况。
这厄咒是何东西?与惠姑按上眉心处是否关联?
而除这厄咒外,惠姑惩罚她去数术阁搬书。
搬书?听到这惩罚,到让卉心轻松口气。
卉心摸着眉心看着惠姑走远,直至惠姑消失不见,她还不知这厄咒与数术阁搬书到底是何惩罚,等上一会儿,她这才准备离开,还未走上多远,就被惠蓉蛮横拦住去路。
卉心深咽口气,本不欲与她起争执,可惠蓉偏不识好歹。
惠蓉今日身穿藕荷色轻纱长袍,发束玉簪道鬏,只不过现下只她一人,她张开手臂拦在路中央,卉心四下扫视,并未见到她的护卫队姐妹。此刻,惠蓉就好像斗胜雄鸡一般,面带讥笑,神情倨傲高昂着头颅,亮出高耸胸脯,样子很是得意。
“你可知那厄咒是什么?”她幸灾乐祸的说道,“厄咒可是我清上宗后堂留下的,是专门用来惩戒犯重错弟子而施展的道术,在每日子时阴气最为浓重之际,被施术者眉心将被自动点开,任由天地间阴气从开口处侵蚀,普通练气期弟子熬上三刻钟头便是极限,而熬不过便是死亡。当然,这痛楚我是说不清楚,得你到时亲自试试才能真正体会。”
“你在偷听!”卉心质问道,又转念回想惠蓉适才站在门前,好似特意来看热闹一般。
她面色微沉,满脸愠怒,直指惠蓉大声怒斥道,“是不是你告的密?”
惠蓉听卉心指责也是一愣,一时并未明白便又听卉心接着说道。“我没想过,你竟是这样的人,本认为你小姐脾气,性格跋扈些,没成想心肠如此歹毒。”
“你再胡说什么?”惠蓉不明所以,见卉心态度这般恶劣,也知道是对她自己不好言语。
“我胡说?”
“你若没有,怎么独自出现在这里。这平日内都是被人前呼后拥,若不是告密,怎会摒弃旁人,偷偷出现在此处。“卉心越想越加气愤,她撸起长袖露出雪白胳膊,气势汹汹上前,似要干上一架。
“卉心,住手。”是惠梅,她从花的尽头匆匆出现,大喊一声,急忙伸手阻止卉心的冲动。
一见到惠梅,惠蓉如见苍蝇一般满脸厌恶,“你来干什么?我们的事情,要你这不三不四之人插手?”说完,惠蓉忍不住又骂上几句。
只听惠蓉满嘴污秽,卉心撇头看见惠梅满脸羞红,很是委屈,她更是气血上涌。
“真是无药可救了”,她冲动道“说,是不是你怀恨在心,向惠姑的告密。”
“告密,我怎会做这种小人之事。”惠蓉这才明白卉心所说何事,她气急败坏。
惠蓉满腹委屈,只不过刚好瞧见惠姑正在惩罚卉心,见她落难这才起了口舌之快,惠姑之前对她如此客气,还给她安排独立院子,这般受宠肯定是师祖授意,想自己在此环境下浸淫多久,又怎敢继续与她敌对。
“惠姑在此显然已等候许久,而且似有备而来,可刚刚好,你就恰好出现此处,就恰好见到这一切。在这惠苑,只有是你与我结怨,也只有是你心怀怨恨,若不是你告密,还会是谁,若不是你又是何人。。。”
惠蓉见卉心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她又并未做何事,凭什么要受她欺辱,又想起作为师祖嫡亲血脉,到现在都没享受到这种待遇,想着想着,怎让她不气愤。
“怎么,这些都是我干的,怎么了?你既已犯忌,我就不能汇报?”惠蓉已然糊涂,明明自知是一盆脏水,可她就是气愤不过傻傻接下,似乎这还不解恨,她继续挑衅说道,“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正因为惠蓉挑衅,让卉心怒红了眼,她这般跋扈,没人敢治治她,那我来。
卉心挣脱上前拦住的惠梅,拽紧拳头还未碰到惠蓉,她只觉得腹部遭受痛击,真的好痛,似乎听到惠梅大喊一声,“惠蓉”,接着她的记忆。。。戛然停止。。。
原来,俗世间的拳头在这修真界,真不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