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山下不公镇上纵横大小巷子约有百余条,其中最有名的也是最繁华的便是米巷,卖肉的、粮油的、布匹的、酒肆餐糕点铺子大都开办在此,店门口还挤有大小菜摊不胜其数,加之涌涌人潮将这短短百余米巷子挤得满满当当。
除这米巷之外,这花柳巷以及文师府巷也是繁华之处,不过这花柳巷是在夜深灯亮狗吠之时最是热闹,听曲唱戏寻花问柳,在夜黑之下正是最为方便时候;而这文师府巷以文师府命名,其内两旁多种竹槐梅柳树,寻常白日里是文人学子谈史论今,博学实事之处,而这夜深冷冷习习空旷寂寥,便少有人来。
此刻在白日里随着两位上人穿梭在镇上街头大小巷内,几经兜兜绕绕的卉心跟子恒便来到这文师府巷内,卉心因不熟识镇上环境早已失去了方向,而子恒随父来这已有4年之久,镇上大小街道早已熟悉在心,他见两位上人也仅仅只是兜转只等夜深后才进入文师府巷内,又看他二人并无其他意图,心中奇怪却也闭口不提,谨言跟随。
终于,趁着夜色,一行四人在文师府巷内,在一个临近护城河源头处的小楼门口停下。
夜晚里,人总是对亮堂的东西充满依恋,这小楼处最令卉心惹目的便是它门两侧挂着的红灯笼,此刻柔和光线透过红纸照射出来,给人以温暖,这让她忘记了黑暗中的迷茫以及恐惧。
卉心环顾四周,小楼前面应是条河,因她听到潺潺水声,格外清晰;小楼的右侧是一堵约十尺高的高墙,远远望去,墙面模糊,隐约着像画着瑰丽山水画,而墙上两角处隐隐丛丛,好似也挂着没点上灯的灯笼。眼前的小楼,它是应是用一根根圆木搭起的框架,四周是黄泥和着稻草的土墙,门口还有一个三角红旗,上面大大的写着个紫色酒字。
此刻小楼大门紧闭,倒像是关门不做生意模样。可两位上人倒是不管不顾,径直拾阶而上推开大门,无奈,卉心子随后只得跟上,而紧跟在最后面的子恒,他环顾下小楼外四周,黑暗之下,眸子闪烁,跟上去后将大门阖上。
进入小楼内里,却给卉心以豁然开朗的感觉,它不似之前想象中的,在放上几张桌子外,就连柜台都是坎坎挤进去的。这时候卉心看到的是,桌凳十几副,还有三三两两的,有着与上人相似装束的人在那休憩饮酒。而这楼内的景也与外边的朴素截然不同,精美木雕花镶满整个楼内,在右侧高架之上摆满了红布封装的坛装陈酿,楼顶上挂满花鸟山水丰收灯,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蓝深绸缎,它如瀑布从楼顶高处倾泻而下,在丰收灯照射之下,深深浅浅的波动起伏,若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水声,卉心环顾着不住唑舌,在感叹修真人的法术如此高深之余,眼睛也不曾停住。
“四位,打尖儿还是住宿?”一个精瘦男伙计走上前询问。
“给我师门留个信儿。”说话的是丁上人。
一听丁上人所说,这男伙计倒变得谄媚了些,他佝偻这身子,笑眯着眼紧着询问,“敢问修真大人师从何门?可否递上宗门身份牌?”。
丁上人随后递去一洁白透亮的牌子,那男伙计双手接上后拿出一镜子似得东西一照,他脸色突变,他大呵了一声,“原来是青上宗修真大人,恕小人眼拙未能看清,各位修真大人请上座,小的去请掌柜。”说着说着,男伙计的身子越发勾着,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着,点头哈腰欲引他们上楼。
“不用,你紧着去找掌柜。”说话的还是丁上人。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修真大人们随意。”男伙计黑锃亮的脸上,楞硬挤出几个笑褶,还未转身又急忙解释道“小的是一介凡人,如有冒犯修真大人还请赎罪。”
丁上人挥挥手驱赶他速速离开,那男伙计也是机灵人,见丁上人不喜,便得了指令,便如兔子般跑去后面找掌柜。
在随后不久,一微胖之人出现,他朱红绸缎裹身将他便便大肚露出,这人也满脸谄笑径直走向他们,他应便是掌柜的了。
“见过二位师叔。”
“恩,带我去那里,我要给宗门传讯。”丁上人也不废话,直截了当说出意图。
“是。。。是。。。是。。。”那掌柜的也不废话,直接引着丁上人离开,留下卉心子恒以及慈目上人。
他倒是随意,直接领着他二人到了一处跪坐式茶桌旁坐下,不到几息,刚才那精瘦男伙计就给他们端来茶点,“尝尝看本店的茗茶。”
卉心好奇,接过伙计递来的茶盏,低头打开茶盖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香味扑鼻而来,还未尝上一口竟对这香味爱不释手,她凝神细看杯盏中,此时一芽一叶充分初展,它饱满鲜嫩,泡出汤色尚绿明亮幽幽给人宁静之感,忍不住饮上一口顿觉得鲜爽回甘,满口有余香,卉心对此茶水十分喜爱,不过令卉心讶异的是上人竟将它放置一边任由茶凉,她不禁好奇询问,“上人你饮饮,这茶真不错。”
一旁的张子恒也饮过此茶,他轻点头赞成卉心的说法。
“这乃是灵雾茶,每年3月下旬雨雾天气时从黑松山上采摘,火候掌握适度,又经过抖、搭、拓、捺、甩、抓、推等十多道工序炒制而成,不过这灵雾茶当数单芽嫩芽为最好,这茶盏中的乃是单芽单叶品相还是差上一点,更重要的是这泡茶的水并不是黑松山的黑虎泉水来泡,不用尝这味道却是差了些的。”
“不过这茶在修真界还算不上太好,若在俗世这可是极品好茶,经常饮用不仅生津止渴,提神益思,消食化腻,更能改善体质、延年长寿。”
“还能改善体质延年益寿?这茶真有这么好?”
卉心见上人笑而不语,只是盘腿凝神静坐,她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见子恒继续拿起杯盏,她却也忍不住也跟着多饮上几杯。
闲下喝茶无聊,卉心四周环顾,却发现周遭桌椅不过离他们七八尺远的距离却也听不到那里人的说话声音,心下顿觉奇怪。
“呐,子恒这里难道是有布置什么法术吗?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卉心悄悄靠近子恒,凑上他耳旁轻声说道。
“应该是布了隔音阵。”
“隔音阵?它能够隔绝声音?”这新奇的世界卉心充满好奇,她往子恒那边挪了挪位置只为更加靠近能够听到更清楚地解释。
“对,能够屏蔽声音阻止声音扩散传播出去,它的存在就是为了防的就像你这样的专门偷听之人。”子恒说完,就拿起桌面上已空了的杯盏,遮掩住止不住上扬的嘴唇,看着卉心恼羞成怒的模样,比之喝茶更别提有多舒畅。
“你竟知道隔音阵?”刚才还在一旁静坐凝神的上人幽幽问起子恒。
“小子在家对这些有所涉猎,不过学艺不精,唬唬不懂之人罢了。”张子恒收起玩笑皮囊端正态度说道。
“哦?”显然上人跟卉心一样也是不信的,“你倒说说此处还有何阵法?”
“这阵法小子了解着实不多,不过倒还是能说说这酒楼怪异之处。”
“你且说说何处怪异。”慈目上人来了兴趣,他目光灼灼注视着子恒,他在想这一个三灵根凡人,究竟还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这酒楼主要有吃饭、住宿、休憩之用,它所开就为求取钱财,而此时,我所说怪异之处便是在这厅堂之上,寻常大堂内设桌凳乃招待客人之用,且大多数客人餐饮休憩皆于此地进行,在风水中有这么个说法,叫做明厅暗房,它是要求这厅要亮堂才能有贵客到来,这贵客来了财运自然而来。可我观这酒楼四处其实并未有窗,犹如封闭木桶一般禁锢着,这仅仅依靠吊着的丰收灯,这点点萤火之光,怕也是显得此处,并不如外界明亮清新。寻常人都知这般做便破了财位,这财位一破怎能求财?故而我回想之前进楼前看到的,这酒楼正门挂着黄底紫字的三角尖旗,思全这边摆放七张圆形桌凳,它每一足底皆掌有银脚,又以那蓝深绸缎辅助,而酒楼正当中的绿植这等怪事,故而我觉察这些摆放皆有奇妙,只不过暂且尚未寻得结果。”
“不错,这南方属离卦五行属火,西属兑卦五行属金,北为坎卦属水,中心乃是太极五行属土,刚才你所说三角尖旗、掌银脚桌凳、以及这绸缎施以化水术形如瀑布直泻太极当中的绿植,这些确实皆为布阵所用道具,而这些布阵皆为传递讯息所用,五行坐于其上深入地下百米,以此为基石助太极绿植生生不息传递讯息,类推无数如此酒楼,就能交织无上弘大的信息网络,纵横交错传递讯息。然而这讯息可不是免费传递,三百灵珠才可传讯,这也是酒楼生存生财之道,至于吃饭休憩住宿便是附庸之物罢了。”不知何时,丁上人出现在他们桌前,解决掉子恒刚才所提不解之事。
见丁上人过来,慈目上人很是热情对着他说道,“师兄看来我们捡到宝了,这小子对阵法倒是有许多悟性,到了山门安排他去我们金祥殿?”
丁上人眼神锋利,他扫视下张子恒,随即冷哼一声,说道,“不过区区三灵根,有何大惊小怪,想要入我金祥殿得看他造化。”
“能入上人青眼是我福气,我志在道象长流,并为此而努力。”
“哼”丁上人只是再哼一声,并未继续对子恒说话,而是神识与慈目上人沟通。
“消息已经送出,我们即刻准备去黑松山,那边有些情况需要支援。”
“黑松山?陈师叔不是带了几位师兄已经前去?我们过去那这两人怎么安置?”
“王汉已逃至黑松山我们前去看下是否需要帮忙,若无情况我们还需带这二人回去宗门,这是宗门的意思。”
“行,我这就准备准备。”
“这里距离黑松山我们根据地约有一万八千里远,即使不停也需要八天,你让掌柜多准备些吃食给他们随身带着,他们凡人用不着吃辟谷丹。”
他二人神识交流后,慈目上人随后去找掌柜准备吃食,而丁上人留下卉心跟子恒两人摸不着头脑,独自走出酒楼不见了身影。
“子恒,他们这是干嘛?”
“喝茶。”张子恒说着端起茶壶给她满上。
只听茶水从壶嘴中流出缓缓流出,再而缓缓注入茶盏之中,卉心也知问他形同白问,也老实接过,品上一品。
“刚才小楼掌柜称丁上人为师叔,难道他也是清上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