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礼过后,众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中,锦书即使再单纯也明白这其中必有小姐的手笔,想到现在的小姐什么都不吩咐自己去做?
反倒都交给那两个新来的丫鬟?心中不由得对许宛月产生了些怨气。
许宛月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锦书,知道她必是怨上自己了,若不与她说个明白,只怕以后主仆两个人会离了心。
许宛月把锦书单独留在了闺房,嘱咐其她人都下去。许嬷嬷与青浅二人听了四小姐的吩咐,知道小姐必是要与锦书说些什么?
许嬷嬷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自然知道小姐做事的分寸,今日呆在院子中的自己本来还担心小姐会中了大夫人的圈套,却不成想,情况来了个大逆转。
至于小姐这些日子待青浅青叶两姐妹,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但却从来没有感觉这两个丫鬟会取代自己在小姐心中的地位!
相反,十分庆幸这两个新收的婢子能够帮到小姐,那也算是小姐的福份了!锦书这几日的情绪,自己不是没有看在眼里。
等待她自己能够想通。主仆毕竟身份有别,无论无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况且在自己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大得过小姐的。
锦书知道小姐要和她单独谈话,一直在等着她向自己开口解释祭祀的事情。
可等了半天小姐都没开口,赌气之下,撅着嘴站在一旁,也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许宛月终于开口说道:“知道我为何没有事先告知于你吗?”锦书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许宛月。
“锦书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虽然在外人看来,我深得父亲的喜爱,又入了老夫人的眼中。但有时候宠爱也是一粒穿肠毒药。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招了府中几位小姐们的妒忌!”
“更是被大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我宁愿现在生活在这到处充满着危机四伏之中。最起码我可以又有资格保护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我若是像以前一样行事怯懦,不仅我没有出头之日,就连你们也会被府中的下人们瞧不起,甚至会欺凌你们。”
“这不是我愿看到的结果!”
“小姐,……我,”
锦书欲言又止,见小姐与自己这样推心置腹。心中感动之余,又怨恨自己都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小姐着想一下,只知道对着小姐使小性子,想想真是不应该。
“锦书你的性子太过单纯,虽然你对我忠心耿耿,但却架不住有心之人的挑唆和利用。”
“我听说前几日你与青浅发生过口角?”
“小姐,是她在您面前告的状!她怎么这样?我只不过因为小姐您总是交代她去办事情,心里有些不愤,酸了她几句而已罢了,想不到她是这样的小人。”
正当锦书喋喋不休抱怨个没完的时候,许宛月突然开口:“锦书!”
锦书看见小姐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吓得一愣!
“锦书,我看我还是送你出府吧!”
“到时我会给你买一座宅子,也会给你开个小店面。相信你只要肯认真去学,吃穿用度应该是不愁的,介时,我也会想办法给你物色个忠厚老实之人,照顾你的下半生,你看如何?”
锦书听了这一番话,当场吓呆了,尽管小姐说话语气温柔,听着是处处为自己着想。但是锦书只听明白一件事,就是小姐厌恶她了,不要自己在身边服侍她了。
想到这里,不禁哭的泪流满面。突然咚地一声跪在了许宛月的面前,带着哭音说道:“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怪青浅姐姐了,奴婢求您不要把我赶出府去!”
“奴婢不要离开您的身边,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您原谅我这一回好吗?奴婢再也不敢了!”
“呜……呜!”
许宛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锦书,面上露出不忍,随手从衣袖里拿出贴身的手帕亲自为锦书拭泪。
锦书见状,更是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但又怕再次惹小姐生气。逐渐收起了眼泪。
“锦书,你起来听我慢慢和你说。”
锦书忙听许宛月的吩咐,站了起来。又竖起了耳朵,不敢露掉小姐说的半个字。
“请小姐您吩咐,只是不要赶我走!”
“锦书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我觉得与其让你与我一同呆在这四面楚歌的地方,不如让你出府去过些安生日子!也是好的。“
“小姐,我不走!我要一辈子服侍您?奴婢不怕危险。”
“你可知我刚才为何要问你与青浅发生之事?”
锦书听到此处,没有再言语,显然她还没有释怀青浅告她状之事。
“你多想了,青浅什么都没有说?”
锦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宛月?
这是我的居所,这里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不清楚。我还知道是翠儿定是与你说了什么?才会令你对青浅有这么大的成见。
“小姐,……我”
锦书没想到小姐她什么都知道。脸上顿时有些羞愧。
“你明知道她是大夫人那边派来监视我们的,你却相信她说的话,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对青浅的信任高过了你。有些事情都会吩咐她去做?而没有交代给你?是与不是?”
“小姐……是。”
“锦书我该说你是太过单纯,还是太过愚蠢呢?”
“你性子单纯善良这本是好事?但若是单纯过了头就叫做愚蠢了。”
“只因为你把你的真实想法表露在外,便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翠儿正是利用了你的心思来挑拨你与青浅的关系,你二人都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
“若是你们两个矛盾积深已久,不能一致对外,做事再不经心些,必会讨得我的不喜。这样她就有机会暗中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而我身边又少了左膀右臂,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居然都不能看明白她的意图?”
“你叫我如何能够相信你?把重要的事情分派给你去做?”
“至于青浅她早就看明白了翠儿的歪心思?她知道你的性子单纯,不想让你上翠儿的当,又不好点明与你,怕你误解她的好心。只能不与你一般见识罢了!我这样说你可听明白了。”
锦书虽然单纯却不是没有头脑之人,当许宛月把前因后果都跟她说了个清楚,她终于知道自己与青浅的差距在哪里了?
青浅把小姐从来都只当做自己的主人,对小姐的吩咐唯命是从。
而自己只把小姐当成最亲的人,心里虽然对小姐忠心,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真正的帮到过小姐。
这一刻真恨自己不仅没有个聪明的头脑,更不懂得察言观色,只会拖小姐的后腿。
想明白之后,对着许宛月说道:“小姐,我明白您对我说的话了?之前锦书鲁莽冲动,从来没有注意事情发生的过程,只在意事情的结果。”
“小姐,您叫青浅姐姐教我好吗?我不想留在您的身边做个无用之人。那样我还不如离开,免得连累了小姐您。”
“但是锦书不想离开您?那我就要学着保护小姐,而不是要您保护我们。”
许宛月没想到锦书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面对于她的改变感到很心慰!知道自己没有白白提点于她,也知道她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
许宛月从头发上取了一根有些年头的银簪子,戴在了锦书的头上,锦书见状,慌忙想取下,因为她知道这根簪子对许宛月的意义?
“小姐,这是故去的夫人留给您的簪子,您一直都戴在身边的。锦书不能收下!”
“既然是我给你的,你当然要收下,不要推辞。”
“锦书你记住!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使唤丫头看待。我一直都拿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我只知道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只有你和许嬷嬷二人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对我不离不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任河人能够取代的。
锦书听到这番话,再一次感动的落下了眼泪了。“小姐……,我……,”
她知道小姐是在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锦书想到此处,更觉得自己羞愧难当。
“好了,快下去洗洗脸去,都快哭成个小花猫了。”
锦书见小姐在调侃自己!脸羞的更红了。
“下去吧!把青浅,青叶叫到我房里来,我有事要问她们。”
“哎!是,小姐!”
锦书打开心结以后,知道自己在小姐心中的地位不是外来人就能够轻易取代的,就再也不因旁人的原因吃这干醋了,相反更加的希望自己可以与青浅学习怎样才能够帮助小姐。
当锦书红着眼眶却十分开心地招呼这两姐妹到小姐的房里去,说有事与她们要说。
青浅见锦书对自己与妹妹抛开成见,心里清楚定是小姐与她说了什么?看来还是小姐有办法,自己还真有些担心锦书与自己产生嫌隙,叫小姐在中间为难?
这也是自己为什么听了她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话,却没有告知小姐的原因,见锦书终于向自己敝开心扉,心中的忐忑终于能够放下了。
当二人来到了许宛月的面前,只听她问道:“这件事情你们做的很好?只是不要露出什么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小姐您放心好了?奴婢都已经妥善处理好了!只听青叶谨慎地说道。”
“那就好。”
“青叶,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丫头,记得赏给她十两银子。”
“是,小姐!”青浅你留一下,青叶识趣地告退了!
许宛月也没想到早年自己因为可怜一个丫鬟对她施以援手的善举帮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若不然,自己也不会从这次的祭祀事情中安全摘除。
原来,许宛月并不知道大夫人与二小姐准备在祭祀仪式上,要构陷于她。
许宛月回想起五日前,当自己走出居所要去往老夫人的院子,势必要路过梅香苑,就在那条必经之路上,迎面朝自己走来了一个冒失丫鬟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只见她一直低着头连连说着对不起,想她也不是故意的,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当自己想绕过她而行的时候,她突然往自己手里塞了张纸条!
许宛月感觉到不对劲?但却没有出声询问。只见那个二等丫鬟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梅香苑中。
当时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锦书,许宛月却没有告知任何人,那个丫鬟的异常。
当许宛月请完安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七个字“祭祀孝服有危险。”
自己立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就是有人要在自己的祭祀孝服上动手脚!”谁都知道祖母对祭奠祖父一事,有多么在意!
若是在孝服上出了什么差错,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在老夫人那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会立刻把自己打回原点的!
自己已经猜到是谁想要出手陷害了,可是二姐院里的丫鬟为何要向自己通风报信!真是想不通?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过两日就是祭祀礼!该如何把自己已经被动过手脚的衣服换过来!于是许宛月把这件事交代青浅,青叶两姐妹了,
不到一刻钟,青叶就打听到掌管祭祀库房的是赵大家的赵妈妈,和大夫人手底下的李妈妈,二人共同掌管着祭祀礼上的一应用品。
许宛月心里清楚是不能按照正常的办法,从这二人的手中得到钥匙的。
于是就派二人分别调查两人每天的行踪,以及在府上的一切作息时间。
现在没有时间慢慢想办法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钥匙偷出来,好把祭祀孝服换出来。
事态紧急,就连一向镇定的许宛月也不禁有些暗暗焦急!
这日夜里,青叶好不容易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赵妈妈作息时间很准确的,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都是在天黑之前按时回到家中的,钥匙更是随时带在身边,就连解手去茅房的时候,也要随身携带的!
从她手里取到钥匙十分地困难!可李妈妈就不一样了!听说她爱好赌博,若是府中没有够手的人,就会去冒儿胡同那里聚众豪赌!
可巧了,今晚她就有场赌局在等着她,就在冒儿胡同那里。
“小姐,奴婢已经在府外买通了一个扒手,今晚就去偷李妈妈的钥匙。”
“这事保险吗?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小姐您放心好了,我是趁给小姐出府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去办的。而且我当时买的男装换上的,保证没人能认得出来我?”
“那怎么可能?就是身形认不出来,也是能从声音辨别出你是个女子的。”
青浅青叶二人互看一眼,均无声地笑了笑,只见青叶小声地清了清嗓子说道:“请问这位小姐,您贵姓啊?许宛月听后十分惊讶,原来你会口技。”
“是的,小姐。这还是奴婢在宫里与别人学的?宫里的能人异士特别多。奴婢因为之前好奇,又觉得十分欣奇好玩儿,就跟着学了。没想到还能碰上用场?”
“这就好,那我就放心多了!”
许宛月把青叶叫到了身旁对她耳语吩咐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不仅你们会出事情,我也是难辞其咎!“
“是,小姐!我们姐妹明白。定会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您就等着我二人的好消息吧!两姐妹向许宛月保证到就赶紧出去办正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