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22:独处(1 / 1)

那个静儿冷眼瞧着,心里也明白,虽然自己日日在太后身上下工夫,可即使太后再喜欢,到头来还不是要看皇上的态度?!如今眼见人家早已先行一步,成为最亲近皇上的那个人了。想到夺*无望,她脸上更是一阵青白。

短短几句话,孰亲孰疏,早已立见高下。她们哪还敢半点小觑这看似清冷的少女?!

见苏清雨随便三言两语,便已将满堂高傲的贵族女子压住,徐太后也不由得惊诧,原来这倾城女子的聪慧机敏,果然一如往日听到的传闻。

不由得想起,兄长徐行说起五公会审时,脸上那由衷的佩服。她一生中也只见过兄长两次有这样的神色。一次是她当年临入宫前说起当时的皇上,一次便是对眼前这个女子。

看着那张不动声色的脸,清冷如玉,亦温润如玉,她的神色不禁微微沉淀。

只是,徐太后是何等样人?她掩下满腹情绪,笑着让人扶起苏清雨,顺势接下去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哀家便知道逍儿定然吩咐过你要这样做。”

看着周围人不同的神色,苏清雨便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是,她不露声色,淡然笑道:“皇上与太后母子连心。即使是在军营里,皇上也常说起太后往日的教导和关怀。阿清早年丧母,当真羡慕皇上能有这般慈祥的母亲呢!”

徐太后笑了,朝苏清雨招了招手。苏清雨会意,走上前。

徐太后眼中闪着泪花,一把搂过苏清雨,感叹道:“好孩子,你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竟连个母亲都没有。如今有了哀家,从此,只要你好好服侍皇上,哀家便也将你当做亲生的一般吧!”

太后脸上一派慈祥悲悯,竟让她真的有种感觉,徐太后也许真的是同情自己了。她连忙深深一福道:“苏清雨谢太后隆恩!”

静儿在一旁笑道:“太后慈悲为怀,这等胸襟气度,果然当得起母仪天下呢!”听了她的话,周围女子纷纷附和着。

又说了一会儿话,徐太后略微显出些疲态。绿玉会意,便对众人打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便纷纷告辞。

苏清雨看着最后连徐星沫都告辞,她便站了起来。

徐太后却对她说:“阿清,她们都走了。你便多留一会儿吧!”

众女看徐太后留下苏清雨,都不禁愕然。许多人的脸上随即便带了明显的不甘,即便是连徐星沫,脸上也登时有些挂不住了。

可人家是御口承认的未来皇后,此间虽然俱是贵族女子,可又有哪个能有皇上明着撑腰的?光就这样,便不知道让多少人咬碎了银牙!

恨恨一跺脚,徐星沫便扭转了纤纤小蛮腰,离开了寿乐宫。

连太后的亲侄女都这样,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不能留下。于是纷纷离开。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偌大一个宫殿,此刻便只剩下了徐太后和苏清雨二人。

徐太后挥退左右宫女,有意无意地瞥过站在苏清雨身后的觉茗一眼。

看了那些女子脸上过于明显的情绪,苏清雨倒只叹息这世间女子的确连自己都将自己当成了男人的附属品,实在可悲。

看见徐太后的眼色,她立刻会意,便也吩咐觉茗回鹫羽殿候着。

被徐太后招至身旁坐着,她笑道:“太后,可是想阿清说说皇上的事情?”

徐太后笑了,她抬手轻轻抚了下苏清雨的脸颊,眼中尽是慈祥:“好孩子,看来逍儿没有在你身上白费心力。你倒真的是个贴心人呢!”

苏清雨心知,若此时再不劝说徐太后,那真的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她在宫中安稳住着倒是不急,只是那几十万兵马和梁逍还在塞外等着,多一日也是危险的。

她笑着垂下眼睑,掩盖飞快整理的思绪。复又抬眼看向徐太后道:“皇上除了思虑过甚,身子倒还好。只是,前线烦乱,加上最近......”

这样说着,她犹豫着看了徐太后一眼,勉强扯了个笑容,道:“皇上那里其实有左相和宣王帮着料理,也没有什么。”

徐太后哪里看不出她欲语还休?嘴里只是催道:“好孩子,你若有什么为难的,对哀家说了,倒也无妨。可若不报知哀家,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可怎么放心得下?!”说着,连眼圈都微微泛红。

苏清雨心里惊讶,太后这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与梁逍是亲母子呢!

只是,若她当真心疼梁逍,也不会看着他率兵亲征而丝毫不加以劝阻。可见,这眼泪也不过就是道具。

既然都是假的,那她倒也不必愧疚欺瞒她了。

她忙抽出手巾子,轻柔地印去那似有若无的泪花,缓声劝道:“太后莫急。皇上怕太后担忧,不许阿清说起前线之事的。念在皇上一片孝心,太后顾惜身子才是重要的。不然若因此病了,皇上多心疼啊!”

徐太后却一把捏住她的手,含泪说道:“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哀家这一生都没有亲生的孩子,就只有皇上。哀家可是全副心思都在皇上身上的。今后,哀家就指着你和皇上过活了。”话说着,泪就又掉了。

苏清雨连忙好言相劝。良久,方才将徐太后劝住了。

徐太后擦了擦腮边的泪,忽然问道:“阿清,你这次回宫,可是皇上的意思?!”

苏清雨听到她这样问,点头笑道:“皇上何尝不是日日挂念太后?这次阿清便是奉了皇命,回来瞧瞧太后的。”顿了顿,她忽然面有难色,颇为踌躇地说道:“只是,有一事,论理不该瞒着太后。可阿清又怕皇上知道了会责骂。”

徐太后轻笑了笑,道:“你如今也是皇上的人了。虽说还未来得及举行大典,可毕竟也是皇上昭告了天下的,还这么生分做什么?若在平常百姓家,哀家与你不过也就是婆媳。难道儿媳妇还有事瞒着婆婆的?!”

听了她的话,苏清雨还是犹豫着:“只是,皇上那.......”

徐太后抚掌笑着说:“哀家虽然并非皇上生母,可是若哀家要知道什么,论理皇上也定然不会瞒着哀家。难道,”她微微沉了脸色,“阿清是信不过哀家?!”

苏清雨大惊失色,连忙跪到地上,敛了神色道:“阿清再信不过人,也断然不敢猜到太后身上去。的确是皇上临行前说了不要对太后说,只恐会让太后心里忧虑,到时反而让太后身子不爽,那就是不孝了。”

徐太后“哦”了一声,那拖长了的尾音包含了各种情绪。她没有叫苏清雨起来,也没有再说什么。

跪了很久,苏清雨开始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意图被徐太后看出了。正左右猜疑之际,忽然听到徐太后喊了一句:“你先起来吧!”

苏清雨不明所以,却也站了起来。只听到徐太后说:“你尽管说,不必害怕。哀家担保你无事。”

苏清雨心中更是笃定,便将清宏侯要多征赋税的事详尽地告诉徐太后,同时,她也将莫飞上书的内容一一告知徐太后。

临了,她轻声说道:“太后宅心仁厚,一向爱民如子。如今且不说皇上在边疆难以分身照顾,即使皇上能顾得周全,却也无法完全平息民不聊生的怨愤。到时若激得民怨沸反,只怕......”

徐太后沉默听着苏清雨说的话,看不出喜怒。

苏清雨垂着手站立一旁候着,她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只因她到此时还没有摸透徐太后的脾气,此番又是与徐家利益有关,谁知道徐太后会如何决定?

论理,她应该帮梁逍,毕竟她自己的利益也在其中,若是梁逍倒了,她这个做太后的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徐行是她的兄长。若不帮徐行,岂不是等于徐家在群臣面前被自家人打嘴巴子一样的丢脸?!如今在朝中,徐家如日中天,这脸面如何丢得起?!

看着徐太后一脸思索,苏清雨不敢随意劝。若劝好了尚可,若劝坏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其后果会直接影响梁逍。

思绪早已飘到军营。

梁逍如今在做什么?这人做起事来没日没夜的,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出来了这么多天,他除了之前让宸惊风送了一封信过来,这两天也没有其他音讯了。不知道楚瑜登基,他会有什么打算?

正想着,忽然听到徐太后唤她:“阿清。”

她忙抬头,却猛地撞入了那双盯着她的柔媚眸子中去了。

不知道为何,徐太后眼中划过一丝阴鹜,嘴角却挑得老高:“阿清连一抬头的容貌都如此动人,难怪让皇上爱不释手。只是,不知道阿清这次究竟是为了谁来求哀家去劝清宏侯?!”

苏清雨不知道为何徐太后竟会无端扯到自己的容貌上去,但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容有失。她忙跪下道:“阿清不敢瞒太后,这次唐突冒犯,不但是为了皇上,更是为了太后!”

徐太后倒有些意外:“为了哀家?!”

苏清雨忙接了下去道:“天下是皇上的,但何尝不也是太后的?若真的因为清宏侯要征赋税而逼得民反,那太后与皇上岂不是落了个骂名?阿清斗胆,先替太后想了,若差了,请太后责罚。”

徐太后沉吟着,忽而笑道:“如此说来,阿清当真说得有理。也罢,此次也是清宏侯不占理儿。哀家自是与他说去。”说着,她挥手叫人:“去,宣清宏侯即刻入宫!”

听太后这样说,苏清雨心里顿时一松。方才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此刻只觉得眼前一阵子昏黑袭来。

她没有太在意,只道是刚才实在太过紧张所致。此刻事情还没有完,只等徐太后将清宏侯劝住了,才算是完了此事。

楚瑜要登基了,只怕对梁逍来说,又平添了许多烦心事了。若此事完了,她倒要再想个法子尽快回到军营才是。

正想着,只听徐太后说:“阿清,你先退下吧!若有消息,哀家自会遣人告知于你。”

苏清雨明白,此刻自己在场的确不太合适,于是便点头告退。

回到鹫羽殿中,早有宫女奉上清茶。

觉茗说要服侍她更衣,可她哪里坐得住?只打发殿中那叫茹琴的大宫女到殿门候着。而她自己也坐立不安,每隔一会儿便朝殿门张望,看看是否有人来。

觉茗劝道:“姑娘不要着急。想来太后定不会连一荣俱荣的道理都不明白的。”

苏清雨听了她的话,虽然心中知道徐太后为了自身地位定然会劝妥清宏侯,只是,心里就像有只小爪子在一直挠着,挠得她坐立不安。

过了足足有三顿饭的时间,只见绿玉来了。

她忙迎上去,问道:“绿玉姑姑,可是太后有懿旨?”

绿玉淡然点点头,左右扫视道:“姑娘请随奴婢来。”见到觉茗想动,绿玉却忽然说:“觉茗妹妹放心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听到她的话,虽然有些诧异,但苏清雨还是连忙随着她出了殿。

只见殿外已经有肩舆候着。“起!”绿玉声音婉转,却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

与苏清雨想的不一样,这次她来到的却不是寿乐宫。

下了肩舆,依然是绿玉那不带感情的声音道:“姑娘请跟紧了。”说着,她也不回头看苏清雨,便迈入那座没有牌匾的殿中。

这殿中的设计倒与其他不同,入门便是一座巨大的石山。绕过了石山,便是一个繁花盛开的园子。可以看出这园中常有人打理,不管什么花都开得灿烂。经过了园子,这才上了台阶,入了殿内。

徐太后并不在此间,绿玉带着苏清雨绕过正中的屏风,再经过一个空落落的偏殿,这才到了殿后。

绿玉说:“太后在殿中赏花呢,姑娘且等等。”说着,便吩咐左右小宫女奉茶,自己道了罪说太后还有事要她办,便先行离开了。

苏清雨坐了半晌,心里的不安渐渐多了。这里虽然明显是长期有人料理着,可看周围并无一丝有人居住的迹象,加上来时并没有看到殿名,她对宫中的认识其实并不深,实在不知道此是何处。

加上刚才因为绿玉说不必觉茗跟着,很显然是太后吩咐的。

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故弄玄虚?难不成刚才徐太后并没有与清宏侯谈妥?

忽然听到由远而近一阵脚步声,徐太后的声音便响起:“阿清!”

只见殿中尽头,隔了那道珠帘,徐太后正在那里站着,朝自己招手。

她忙应了,走向徐太后,心里却有一阵说不出的怪异。

这殿中赏花。这殿是哀家往日的,殿中的花一直开得很好,所以哀家就算搬到寿乐宫,也特意让人留着,想看时便来看看。”

挥退了左右,她对苏清雨道:“你且随哀家来,哀家与你一同去赏花。”

苏清雨不明所以,便跟在徐太后身后,缓缓走向那被垂帘遮着的殿后。

没有想过,这殿后竟有一条僻静的回廊,拐几个弯后,便能从一道小门走到另一个殿中。

看着那紫红色的宫装裙裾长长地拖在地上,艳丽无比,却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无端地多了一丝萧杀。

她不知道徐太后想把她带到哪里,却看着那还在前行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紧了一紧。想了想,她悄悄将头上一根发簪拔了下来。

来到一间打扫得干净的偏殿,徐太后却并不坐下,只是走到了窗前。

窗前竟是一个大池塘。里面的夏荷大多含苞欲放,摇摇曳曳地姿态万千。

站在窗边的条几前,只见徐太后用香炉边的镂金长柄小勺轻轻挑开炉灰。有了新的空气进入,那熏香袅袅升得更高了。

她不由得一震:那熏香,居然是梁逍日日离不了的松木香!

看着窗外的夏荷被风吹得翩翩起舞,她沉默了。苏清雨只知道此时不该说话,便也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静看窗外一片荷景。

徐太后轻轻瞥了苏清雨一眼,道:“哀家已经劝得清宏侯暂且停了那打算。”

见到苏清雨脸上露出喜色,她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谢哀家。哀家只是觉得你方才说得有道理。若逼得民反,那无论是谁当皇上,都没有好结果。”

苏清雨眉头一跳,她说的是“无论是谁当皇上”?!难道除了梁逍,还有谁打算当这俞国皇帝?!一种不祥之兆忽然划过她心头。

但她依然说:“太后深明大义,此乃万民之福。”顿了顿,她还是觉得应该保险一些,便问:“只是不知道清宏侯可有保证?!”

徐太后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轻笑道:“你若不入朝为官,当真可惜了这样聪慧的脑瓜子。哀家已经让严耿去户部宣懿旨,凡有家中参军者,免除赋税一年。”

听到这话,苏清雨方才真正放松了下来,连脸上都挂了笑:“太后不愧母仪天下,处处为民着想!”

没想到,徐太后却苦笑着说:“母仪天下?你可知道我为了这几个字,付出了多大代价?”

苏清雨吓了一跳,贵为一国的太后,她竟然说“我”?!

忽然,徐太后腾地回转身子,狠狠地盯住了苏清雨的双眸。

她冷笑了一声,道:“看你的眼睛,这样美,这样透彻,难怪连永昌帝和郝国新帝都无法自拔。我当真很羡慕你。”

似是看穿了苏清雨为何会惊讶,她却说道:“虽说三国之战是你引起的。但站在女人的角度,哀家却很羡慕你。”

苏清雨不明白为何事出何因,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地方肯定出了问题。

见徐太后神色狠戾,她忙道:“太后福寿延绵,想要什么没有呢?苏清雨只是一介小女子,哪里值得太后羡慕?!”

徐太后却指着那鎏金凤舞香炉,问:“你是不是也在皇上身上闻到过这种香气?!”

苏清雨不明所以,但看到太后已经是一脸了然,她便也点点头。

徐太后凝视窗外的一片碧绿,幽幽说道:“这是太上皇最喜爱的熏香。从前,为了他能多到哀家宫中,哀家便天天都在宫中燃着。”

难道是因为梁逍也知道他的父皇喜欢,所以才也用了?只是听徐太后的话,她似是对太上皇一片情深。

徐太后却自嘲地笑了,说:“我r日都用,本以为他会喜欢。许久以后,我这才知道,竟是她喜欢,太上皇才喜欢!我竟在无形中帮了她,让太上皇终其一生,都始终忘不了她!”

苏清雨蓦地一震。这个“她”,难道是梁逍的生母,木皇后?!

此刻,徐太后脸上尽是苦涩。她叹了口气道:“你方才说,贵为太后就拥有了这世间一切。但你可知道,哀家终其一生,竟没能得到一份真正的情!”

说着,那双娇媚的眸子看向窗外,她仿佛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正当苏清雨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她却忽然轻声说道:“那年哀家才十三。入了宫,却*之间成了贵妃。虽然极尽荣*,可哀家后来才知道,之所以能成为贵妃,只因为哀家笑时的神情,像极了她。”

苏清雨不知道她说的“她”是否就是梁逍的生母,木清灵,可是见徐太后一脸的忧伤,她却问不出话来。

徐太后眼中的神情既恨且痛。她冷笑着说:“本以为她死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是,他却连在梦里,也是叫着她的名字。她死了倒是痛快了,可哀家呢?却还要依旧活在她的阴影下!这一辈子都是!”

苏清雨此时才肯定,那个她,果然就是木清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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