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菜,两人便随意的看着街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苏荔还是第一次这么和胤一起出来随意的约会,显得很兴奋,看着什么都好奇。
“爷……”她又看到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又问胤,胤快烦死了,她已经问了半天了,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冰凉的果汁,竟然没家里的好喝?心里叹息了一声。
“过会天黑了,爷带你下去走走,别问了。”胤快说得累死了,可是却越觉得苏荔可怜,自己从没禁止过她出门,而她怎么跟第一次出门一样,什么也没见过。连看到糖葫芦也要小二下去买几根,她自己吃一根,留下两根要带回去给孩子。
“天黑了城门也要关了,蕙芷天一黑就谁也不要的。”苏荔反对,虽然玩得不亦乐乎,可还没忘记自己是做娘的,但身子仍探在窗外张望,“小二哥,快,那个卖面人的,给我叫上来。”她又现了什么,尖叫一声。此时此刻苏荔终于知道当主子的好处了。她一声,小二就跟鼠标一样,指哪打哪,真叫一个爽啊。
小二马上冲了出去,这顿饭吃得,苏荔几乎没吃什么,光指着小二跑上跑下了,快断腿了。胤决心过会一定要给小二赏钱,太辛苦了,但面上却一直保持着冷淡。
很快,面人艺人被战战兢兢的边摊子一起被带上来了。胤摇头叹气,难不成苏荔想把面人摊子都买回去?
“来,给我捏个爷!”苏荔指着胤直接命令道。
胤和艺人都愣了一下,胤白了苏荔一眼,心道爷也是可以随便捏的吗?动动嘴,最终也没能反对,心叹,算了,难得她高兴。
艺人看胤没反对,放下箱子。自己熟练的坐下,给胤捏起面人来,很快冷若冰霜的胤活灵活现的在艺人手中成型,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了。
苏荔哈哈大笑,递给胤,“像爷不?”
胤看了一眼。倒真的有些相似,掏出些零钱准备拿给艺人。
“等下。再给爷捏个笑脸地。要跟庙里地弥罗佛一样。”苏荔赶紧拦住。捧着面人继续吩咐。此时胤算是知道为什么连人带摊子地弄上来了。原是想捏一套啊!
艺人愣了一下。似乎怎么也想不出胤笑是什么样子。茫然地看着苏荔。
“爷。笑个!”苏荔对胤甜甜地笑着。胤扭头看向窗外。不理她。
苏荔没法了。回头扫视艺人做地现成地面人。指着一个笑得跟傻子一样地面人说道。“嘴就照着这样捏。”
艺人无奈。老实地看看胤。再看看那傻笑地面人。想想。老实地捏了起来。他也看得出这两位不是一般人。听话好了。
到底是艺高胆大。很快一个笑逐颜开。跟弥罗佛一样地胤出现在艺人手中。苏荔更是乐不可支。想想。“再捏一个老公公地爷。还要再捏一个老婆婆地我。”
这次艺人不问了,直接捏起来,白白的头,额上加了三条皱纹,加上和蔼的笑容,俨然就是位慈眉善目的富家翁。看上去比现在的胤好看多了;苏荔就差点,可能没捏惯,苏荔看上去跟现在没什么两样,一脸古怪的笑容,用胤事后地评语是,“贼眉鼠眼!”
反正他们是赶着关城门之前离开了,苏荔笑眯眯捧着装着不同样子的胤,得意的笑着。身边还装着一堆没用地东西,给宝宝和蕙芷的蝈蝈、糖葫芦、各式的面人。反正苏荔觉得好玩的都让小二买了一堆回来。更让胤很郁闷的是,买了这么多。竟然没花多少银子,这家伙还跟她自己说的,小家子气,喜欢的都是些不又值钱又没用的玩艺。
“为什么要去看那些房间。”胤终于开口了,不然苏荔能一路玩着回园子里去,完全没有说正经事儿的自觉性。这在自己地车上,外面赶车的人是心腹,当然,赶车的也听不到车里的小声谈话。苏荔放下手上的玩艺,想想侧头试探的问道,“说好奇成不?”
胤白了她一眼,她只好收起好玩的心态,认真的想了一下。
“开始真是好奇,因为小二直接就把爷引进了那间房,本来想着,也是,荔儿去福晋、德妃那儿,不也是挑自己个习惯的那张椅子坐?但进去了,却觉得不同了,里间地摆设习惯太熟悉。再想想,可不就是跟爷在外书房的格局很相仿?爷不知道注意没,那绣墩的花样都跟家里的一样;还有进门的那张画,《达摩参禅图》,爷不觉得很亲切吗?还有兰花,爷的外书房里不是也供着一盆?当然十三爷是爷的好兄弟,给爷布置一间,让爷觉得舒适、有亲切感的雅室,这也是说得过去的,不然荔儿也不会问是不是只为爷这么做了。”苏荔字斟句酌,慢慢地回忆自己自走进那个房间后地感觉。
“当时老十三引我去时,也是直接带我去了那间房,后来每次就习惯的跟着小二去那间房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那儿舒服,说话也放心……”胤突然眯起了眼,他已经意识到苏荔为什么会看完一系列地房间之后,最终毅然的选择了前楼的雅室了。
“在隔音的房间其实就是为了说秘密的话,十三爷的这些房间全是,可是……”苏荔轻叹了一声,胤真是聪明,竟然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想说什么了,要继续说下去吗?看看胤探循的目光,想了一下,说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其实他明明已经猜出一、二了?迟疑的看看手里的胤头像,心里忽的柔软了一下,这是爱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抬起眼帘,下定了决心,“只是荔儿是不易信人的,即便是十三爷。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隔音,如果里面装个什么东西。可以听到里面的谈话,那么……”
苏荔再次轻轻的摇摇头,不再说了。她从不敢小看古人地智慧,在看了那么多间房后,她更加不敢小看。现在十三也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不堪,可是谁又敢说他不会?把房间刻意的布置成那样。其心就有待商榷了。
“还不够!你最后选了去外楼,你一定看到了什么?”胤不相信苏荔此时只是直觉,苏荔对逛街没兴趣,而这些玩艺儿,除了面人,其它的再普通也没有了。
“不算现,是不舒服!”苏荔纠正了胤的话,此时胤表现得其实是不想相信,他在找不用相信的理由。这时的胤应该是真实可信地吧!样子真可爱,她笑了笑,轻轻的拍拍胤僵硬的脸部肌肉。
“那些房间让荔儿觉得不舒服!再就是荔儿觉得奇怪。小二说二爷的那间房不能用了,可是里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又不能拆。什么不能拆?他特意说了是家具!家具为什么不能拆?难不成这些家具都是定死在原位的?这点让荔儿很不舒服?定死了,表示当初做时,有些东西是不能被看到的,所以要把家具钉在原位,让人无法现。什么东西不能让人现?”苏荔看着胤,连续的问着问题,“还有就是。爷您没现每间房挂画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地,当然这也不算是什么理由了,但荔儿觉得既然每间房的主人喜好不同,布置是因人而异的,可是为什么画地位置却定死了?爷房里的《达摩参禅图》可是挂在对着炕头的墙上,让爷一抬头就能见,而包间里的那幅画是挂在外间,一开门就能见的地方。其它的每个房音都是这样,开门的墙上就一幅画。其实那幅画摆的位置是很突兀的,于是边上要不放个花架子,要不就摆个条案来中和一下,以十三爷地眼光,是不该在那个位置放画的。”
“你是说老十三在用这些房间在偷听?而且这些年来,他手上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一些秘密?”胤看着苏荔,此时他想想都觉得芒刺在背,店已经开了七、八年了,自己有时也会带下属过去吃饭。也有时会和十三在里面商谈对朝局的看法。虽说都不很重要,可如果他同时也在监听着自己。那真是太可怕了。
当然这会他开始相信苏荔不仅仅是心细了。不过这其实也与心细没多大的关系,这酒楼有一部分本就是苏荔的创意,当时老十三夫妇为了表示尊重,也曾经拿了很多图纸来给她看。她对这儿本就有份参与的,现在身临其境了,自然比旁人多一分敏锐。
苏荔想了一下,轻轻的摇头。她其实是不太确定的,她现在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但不能表示这是正确地,只能含糊的说道。
“十三爷是爷的兄弟,是好兄弟。”她不能提示什么,不过她似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十三是胤的好兄弟,如果他连胤都没告诉,那么他也许是想待价而沽了。胤是不是应该赶在别人现之前,把这个兄弟拢在自己身下。
“明天去善堂看看!”胤想得却是其它,猛的下着决定。他刚刚低头想一下,如果一个酒楼都能让十三开成这样,那么,他不敢想这些年来,十三培养了一些什么样的孩子。
“那好吗?要不要跟十三福晋说一下,让她带咱们去。”苏荔无奈的拉着胤的手,在在老十三跟老爷子去了塞外,如果今天他们去了玉膳坊,明天突然去善堂,难保十三和十三福晋不会产生不好的想法。何苦此时打草惊蛇呢?
“你是不是觉得爷很傻?”胤看着苏荔,苦笑一下。
“为什么?”苏荔一愣,没想到胤会突然说这个,谁敢说胤傻?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一早就提醒过爷地,十三引你写章程时,你就对他有所保留了。爷总想着,他从小就跟着爷,是好兄弟,没听你地;再后来,一废太子时,十三的作为,爷还是想着,也许他只是为了爷在考虑;现在看看,如果真地如你说的,那些房间有机关,他派人偷听爷们说话,那么他也在偷听爷说话,却从没告诉过爷这些,谁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他又知道了什么?如果真的记了这么些年,那就太可怕了。”胤不得不联想起老十三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在为自己打算,还是根本是他一直想另起炉灶,只是太急切而失败了?
“胤,荔儿现宝宝还真像你,就像他相信小得儿不会伤害他,更不会伤害别人,即使有人告诉他,小得儿踢了人,他只怕也会以为那一定是那人站的地方不对,就像爷相信十三爷不会伤害您一样!”苏荔看着胤受伤的脸突然笑道。胤知道她想安慰自己,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胤,这样的你才是荔儿喜欢的人,你有天真的一面,其实这样很好,如果一个可信的朋友兄弟都没有,还怎么过日子。”苏荔轻轻的搂住胤,温柔的说道。
苏荔在微笑,她想到后世里有个满学专家谈起雍正时都会提起胤做过蠢事,比如《大义觉迷录》。即使是自己当时看《雍正王朝》时还想,这丫的傻了吧?不是没事找事吗?现在看胤受伤的样子一下子明白了,他不傻,只是天真,他费尽心血的对人好,却得不到理解时,他就像祥林嫂一样急切的想向每个人述说,可是他面对的却是险恶的人心,人不会往好了想他,只会觉得,你在做贼心虚。
胤没有说话,想来还是有些受伤吧!其实苏荔明白胤的感觉,那是一种被**的感觉,意志薄弱一点的只怕就能产生心理障碍,直接疯掉。如果是自己一直被最信任的朋友窃听,那种挫败感应该更甚于胤吧。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每次这么叫时,都是你可怜我的时候。”胤反抱住苏荔,像只受伤的小狗,苏荔轻轻的叹息着。
“胤,没人敢可怜你,更不敢小看你,荔儿就更不敢了。刚刚说的是真的,荔儿喜欢如此天真的你,这让荔儿很安心。”苏荔轻吻一下胤的嘴角,胤自是明白苏荔的潜在含意。因为这样,他才是苏荔喜欢,并且信任的那个人。胤低头吻住了她,此时只有苏荔的温柔能抚爱他受伤的心。
“你不怕吗?”胤亲吻了苏荔好一会儿,才才喘息的问道。
“什么?”苏荔还在意乱情迷中,哪里能猜到胤没头没脑的问话。
“老二在那儿也有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