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听了,也慢慢坐了起来,将小花紧紧箍在自己的两只臂膀中,在她耳旁轻轻叹道:“小花,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只是朕今天不想提这些事情,朕想好好看看你,抱抱你。朕即便拥有天下,也抵不过怀里拥着你。朕真的好想就这样抱着你,抱一辈子。”
小花见耶律贤说着说着,一颗头抵在自己的脖颈中,已是轻轻厮磨起来,不由皱了皱眉头,冷冷说道:“皇上,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为小花废了国事。这次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活捉赵光义,将他一刀刀剐了,为我的至亲至爱们报仇。今日我想去军中看一看,请皇上将兵符给我,三军任我调遣。如果皇上觉得累,就先在帐中休息吧。”
耶律贤怔怔地抬起头来,看了小花半日,忽地微微苦笑道:“小花,朕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今生要被你这样羞辱。可是就算朕的心被你踩在了脚底,朕还是一样舍不得你。罢,你想练兵,朕就和你一起去。朕莫名其妙和你分开了这么多年,再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小花,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朕就跟着你去哪里;朕在哪里,你就必须依偎在朕的怀里。”
只见耶律贤说完,对帐外高声叫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日朕与贵妃要亲往军中巡视。”
侍卫们高声答应了。几个侍女见辽皇醒来,匆匆进了大帐。小花裹着毛毯发了半日的呆,见侍女们已经为耶律贤换上了一身黑色滚金的皮袍,方才挣扎着从榻上跳了起来,让侍女们为自己梳洗更衣。
那些侍女拿了一套簇新的衣裳,正要替小花换上,忽见小花昨夜的嫁衣在榻上碎成了一堆,也不由个个纳罕,在一旁互相挤眉弄眼,暗暗偷笑起来。小花见了,面色一红,伸手将衣物饰品统统打落在地上,大怒道:“自己给我掌嘴!我不说停下,谁也不许停下!”
侍女们都呆住了。耶律贤回头,双眼一扫,心中已有些明了,见小花气的连脖子都红了,便冷冷说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要被兵士们拖出去打一百鞭子才好。”
侍女们听了,赶紧跪在地上,噼噼啪啪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小花冷冷一哼,返身坐回到榻上,眼看着侍女们的唇角都已滴出血来,方才大声说道:“够了。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从今天开始,谁要让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他加倍的难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侍女们以头点地,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耶律贤见小花愣愣坐在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方才走到她身旁,笑道:“小花,你今日倒也有几分贵妃娘娘的架势。只是这御下之道,也不是这么简单,既要让他们怕,就不能心软。等朕和燕燕说说,让她来教教你。”
小花一哼,别过脸去,冷笑道:“皇上,小花只是个愚笨女子,本来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从今往后,如果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就没人能够保护我。小花孤苦无依,又说什么让人怕我,只求别人不来欺负我就好了!”
耶律贤一愣,见小花眼中泪花闪烁,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疼道:“小花,谁说你孤苦无依?朕是你的男人,是你的天,朕自会保护你。你是朕最爱的女人,谁敢欺负你,朕就让他死!”
小花不答,两只手捧住小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耶律贤心都碎了一地,对着帐外大吼道:“来人,把那些侍女统统发送到军中,为妓也好,为奴也好,朕再也不想见到她们。让皇后再派些好的来服侍贵妃。日后谁再敢惹贵妃生气,朕绝不会轻饶。”
帐外的侍卫们唯唯诺诺答应了一声。小花听了,摇了摇头,大哭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皇上就不要处罚了。只要能杀了赵光义,我的苦日子便也熬到头了。日后你们爱怎样便怎样,无非就是几鞭子,我又不是没有受过。”
耶律贤见小花伏在枕上大放悲声,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哄得她高兴,在帐中来回转了几圈,恨道:“小花,朕知你心中念念不忘被那萧妃抽了几鞭子,当年你便迁怒于朕,始终不肯原谅我。你放心,朕再也不用忌惮她娘家的势力,等我们一回到上京,朕便将她贬入冷宫,你想怎样就怎样,朕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小花听了,抬起头来,怔怔望着耶律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耶律贤见小花终于止住了哭泣,心中顿时一松,忙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对着她微微一笑,又见侍女们将小花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便一把抓了过来,竟自己一件一件替小花穿在了身上。
小花见耶律贤半跪在地上,默默地为自己做这做那,又将自己的一双小脚放在膝头,小心翼翼地帮自己穿袜穿靴,不知为何,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酸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叹道:“皇上,你到底为什么要喜欢小花?天底下美丽的女子不独小花一人,你身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得不到的?你明知我永远也不会像你待我一般地待你,又何必如此?”
耶律贤微微摇了摇头,为小花系好了小靴子,方才起身将小花抱在了怀里,哼道:“小花,朕如果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就一定不会喜欢你。你以为朕的这一颗心被你揉来揉去,真的就有那么好受?只是这天下的女子要么趋炎附势,面目可憎;要么低眉顺眼,寡然无味。只有你像一团火,像草原上的野火,**辣地烧着,把所有令人窒息的东西全都烧了。朕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觉得自己不是个皇上,而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真正的男人!”
小花见耶律贤一双黑黑的眸子烈焰一般地望着自己,不由哑然。耶律贤见了,低声道:“小花,朕不管有多少个妃子,在朕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朕也只愿做你的男人。朕知道你心苦,你不愿爱朕,就让朕来爱你。便是朕被你这把火烧成了灰烬,心中也是欢喜。”
小花听了,更是无言以对。耶律贤长长一叹,突然按住小花的肩头,将她压在榻上,伸手握住了她的长发,嘶哑着声音说道:“小花,朕不想听你叫我皇上,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听你叫我贤哥哥,我只要你把我当做你的男人,为我笑,为我喘息,好不好,好不好…”
只见耶律贤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嘶哑,小花身上那刚刚一件件被他穿好的衣裳,又一件件被他剥落了下来。小花躺在他的身下,睁眼看着那高高的穹帐,伸出一只手儿,却好像永远也够不着,不由紧紧闭上了双眼,任由一颗心在自己怀里下坠,翻滚,跌落…那重重的喘息,分明是一声声叹息,永远沉着沉着,再也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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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与耶律贤来到大军之中,见燕燕抱着观音奴在那里等着自己,脸上也有一抹愧色,忙将观音奴接了过来,赧颜道:“燕燕,你在这里做什么?”
燕燕望了耶律贤一眼,见他一双眼睛都在小花身上,对自己仿若视而不见,轻轻叹了一声,方才说道:“小花,我听说你今早责罚了几个奴婢。这本是件小事。只是你刚刚入宫便如此行事,恐怕惹人闲话。皇上若真是为了小花好,便把这几个侍女交给我吧。臣妾自会给贵妃妹妹一个交代。”
小花忙拉了燕燕的手,笑道:“燕燕,你怎么也说这种话?!我俩情同姐妹,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此事说我。你放心,我也只是一时生气,已经让皇上饶了她们了。”
燕燕听了,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如此说,微微一笑,命兵士牵过自己的马来,翻身跃上马背,对小花大声笑道:“小花,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燕燕待在这里,看朕如何练兵;二是到朕怀里来,朕带着你一起去。”
小花赶忙将观音奴递给一旁的侍女,跪地答道:“皇上,请赐小花一匹马,小花要与您一起去。”
耶律贤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将小花扯上马背,将她紧紧箍在自己的臂膀里,低声说道:“小花,朕当年教会你骑马,心中不知道有多后悔。你以后想要骑马,就必须像现在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朕的怀里。”
小花轻轻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了,哈哈一笑,一扯缰绳,那马已是向大军直奔了出去。数万辽兵见皇上来到军中,不由振臂欢呼起来。
耶律贤右手一挥,那大军便募地安静下来,耶律贤策马在军前狂奔了一路,见辽兵兵强马壮,声威赫赫,一勒马儿,朗声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辽最英勇矫健的战士,是大漠中最坚强无畏的雄鹰。你们的头颅,像黑山的山峰一样高昂;你们的血液,像天池的水一样纯净。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猎人,阴山脚下最热血的男儿?”
辽兵们听了,齐齐呐喊道:“皇上英明神武,战士们誓死追随。”
耶律贤微微点了点头,手一举,见大军又已安静了下来,方才高声道:“将士们,我们大辽有世上最宽广的草原,有太阳底下最兴旺的羊群。我们的马比所有的马都快,我们的箭比所有的箭都利,我们的战士比所有的战士都不怕死。宋人却欺负我们,小瞧我们,还要来掠夺我们的牛羊,侮辱我们的妻儿,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辽兵们听了,振臂高呼道:“战!战!战!”
耶律贤仰天大笑,忽然一扬手,大声说道:“不错,我们大辽便要与宋人决一死战。我们要用铁骑踏碎他们的头颅,要用战盔喝下他们的鲜血,要用弯刀撕碎他们的心。将士们,你们说,我们做不做的到?”
辽兵们听了,手拿着弯弓圆刀,大声呼喝起来,那兵戈碰撞激荡在一起,连久经沙场的马儿也被惊动,在他们身下不停地踏着马蹄。
小花见那怒吼之声纵横百里,竟是震天撼地,也不由在耶律贤怀里目瞪口呆,却见耶律贤微微低下头来,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望着自己,对自己大笑道:“小花,只有朕才能为你做得到。你看到了吗,这有朕才能为你做得到!”
小花默默不语,却见休哥带着几员辽将纵马跑上前来,在马背上对耶律贤行了一礼,齐齐朗声道:“皇上,臣等奉旨练兵,请皇上示下。”
耶律贤大臂一挥,点头道:“开始!”辽军见皇上下令,在马上吹起了长长的号角,几万辽兵分成数队人马,由各自的将军领着,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排开队形,左突右出,大喝着相互砍杀了起来。
小花凝神细望了片刻,见辽军队形分明有几分似当年耶律隆在长江边上练的铁马阵,心中伤怀,一双大眼早已红了又红。耶律贤见小花依在自己怀里不声不响,低头一瞧,叹道:“小花,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这里风大沙猛,你还是先回大帐,让燕燕陪着你吧。”
小花摇了摇头,在马背上直起身子,又遥遥望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皇上,我看辽兵们练得好像是铁马阵,请你把休哥将军叫来,我有话想和他说说。”
耶律贤听了,也有几分诧异,令兵士们将休哥叫到了马前。小花见了休哥,微微笑道:“休哥将军,可否将你的马儿借给我,你们大辽虽然兵强马壮,只是这军阵却有个大大的漏洞,你给我三百铁骑,看我如何破了此阵。”
休哥一惊,见小花跃下耶律贤的马向自己走了过来,赶忙下马将自己的马让给了小花。耶律贤见了,眉眼一沉,虽然满心不喜,终不肯在人前拂了小花的意,只有冷着脸拍马走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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