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小白以后一定会保护你，所有想要霸占你身体的人，小白都会尽全力赶走！”白幻棋信誓旦旦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彩，季小柒默默点头，心中却有些没有底气，经过妖王上身这件事他想到了季杀，想到了自己的身体，如今，他如妖王所说，只不过是一个人偶而已，到底有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真身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没有办法战胜季杀，他就永远只能是一个人偶，不，应该说，在和季杀正面交锋时他无法战胜对方的话，那他就连做人偶的资格也会失去。
白幻棋不想失去他，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保证。
可她同时也面临这和黑幻棋对决的局面。
到时候，结果如何，谁都不知道……
就在季小柒陷入沉思的时候，成王的眉头蹙了一下，似乎要醒过来了，于是两人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了成王的身上。
只见他猛然睁眼，那双殷红的双眸就像汹汹燃烧着的火焰一般令人惊惧。
“啊……”妖王在醒来的瞬间猛地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挣扎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小白，他这是怎么了？”季小柒不知所措，看着妖王激动地在地上打滚，顿时有些担心，如果他出什么问题，他们可能就要被永远困在这云之海了。
白幻棋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必须得阻止他这么闹腾下去，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说话间，白幻棋已经上前，用界力施了定身术，勉强将妖王给稳住，“妖王的力量太强大，我的定身咒顶不了多少时间。”
“啊？那怎么办？”季小柒一阵焦急，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话才刚问出口，妖王便动了起来，“不会吧？这么快！”
“千雪……不要死，不要离开本王，不要！”妖王嘶声力竭地吼道，那双赤红的眼睛猛地涌出无数泪水，双手已经从抱头换成了突兀的伸手姿态，仿佛想要抓住什么飞速流逝的东西。
千雪？季小柒神情诧异地与白幻棋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个名字他们都下意识地想到了顾千雪，没有任何的“证据”和“动机”，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的温柔学姐的形象就这样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莫名的，一阵心酸。
“他口中的千雪，应该不是千雪学姐吧？她此刻应该在顾氏医院里，怎么可能和妖王的分身扯上关系？”季小柒自言自语地说道，目光再次移到妖王的身上。
此刻他似乎冷静下来了，原本悲痛欲绝的神情渐渐转为恍惚和茫然。
“妖王，你还好吧？”季小柒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
妖王平静地回答道：“记忆，这小子的记忆，太折腾人了。”
“呃……能受那么重的伤，肯定是遭遇了很大的不幸。”季小柒略显同情地说道，胸口前后刺穿，这伤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显然下手的人是想要他的命啊。
妖王缓缓抬头，鲜红的双眸定格在季小柒的身上：“这小子的记忆里，有你们两个人的真身。”
“什么！”季小柒和白幻棋异口同声地惊呼。
妖王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消化那些令他感到不适的记忆和感觉，片刻之后，才开口开始叙述自己刚刚接收到的巨大信息量。
等他终于用长话短说的方式将成王至今为止一生所经历的关键事件说完之后，季小柒和白幻棋都愣住了，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确认了，妖王刚刚口中喊的“千雪”，真的就是他们所熟悉的顾千雪……
“千雪学姐，死了？”季小柒难以置信，进望圣学院以来，他无数次经历生死关头，每次都是在顾氏医院醒来，顾千雪总是一副亲切地模样立在他的床前，给予他莫大的安心的感觉。
虽然她不怎么参与望圣学院的战斗，但她一直都是望圣学院后勤中最厉害的角色，有她的存在，他们在前线，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战斗。
这样一个抚慰人心的女子，死了？
季小柒和白幻棋都陷入了悲伤的沉默，久久不能回神。
“好心痛啊，这小子的执念也太深了吧？”妖王抚着自己的心口，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成王与顾千雪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时间不长，但每一个画面都让他的心刺痛，泪水也不经意地狂流。
他可是堂堂妖王，现在都快哭成泪人了。
最可恶的是，最后害死顾千雪的，居然还是他自己！
这种无法救赎自己的愧疚感，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了。不行，他必须要找点事来分散注意力，才能压制住内心不断涌上来的悲痛感。
“喂，季小柒，说点关于季杀的事给我听，不然，我快被这小子的记忆给弄死了。”妖王烦躁地说道，那双赤红的眸子满是痛苦，仿佛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哭出来一样。
季小柒愣了愣，随即应声地说道：“哦，季杀是我的另一重人格，因为妖王咒血而苏醒，刚开始，他只是在我濒死的状态下出现帮我以及同伴们脱离危险，但后来，他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高，甚至夺走了身体的主控权……”
妖王听到这里，微微凝眸，一脸鄙视地看向季小柒，似乎在说“连自己的身体都保不住，你也太没用了”。
季小柒察觉到他的鄙视，虽然很想反驳点什么，却实在没有底气，毕竟，季杀强过他太多了。
“不过，那个叫季杀的小子，竟然想要杀我，野心倒是不小。”妖王冷哼了一声，记忆里季杀的一言一行尤为清晰，“还有那个叫天宿的家伙，到底是谁？”
天宿？季小柒一愣，妖王的分身居然也见过天宿，这剧情，还真是精彩的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呀。
“他是神明，专门搞事情，让碎界生灵涂炭的神明，和想要维护世界和平的天命是对立的存在……”季小柒神情严肃地解释道。
“神明？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那么久，还从没有听过有什么神的存在，那不过是人类为了祈求心灵安慰，硬给一些伟人冠上的头衔罢了，然后他们烧香叩拜，向那些伟人形象捏造的泥像祈求平安。”妖王也算是见惯了九州界兴衰，虽然人间有不少关于神明的传说，却从未有真神出现过在他的面前。
不然以他这种随性作恶，枉顾天下苍生性命的妖王，早应该有神出来收拾他了吧？
“他不是那种被供奉在庙里的神，而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天命说万千碎界因他而起，最初天下只有生界一个世界，是因为他的玩心，破坏界力之源，导致生界分离出万千碎界……”季小柒努力的想要解释清楚，而妖王听了之后，眸光微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万千碎界？你是说，这个世上，除了九州以外，还存在其他的世界？”他在九州存活了几千年，自认见惯俗世没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感到惊讶，没想到今天季小柒的一番话，倒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