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那名伙计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开口说道：“东家，少东家，不是的，小的不是来补货的！”
“那你是回来做什么的？”廖聪奇怪的问道：“难道南七山那边还有什么别的缺货？”
“那挺好！”廖公子笑嘻嘻的说道：“只要他们付得起银子，要什么东西自然没有问题。”
“不是的，少东家，东家！”那伙计哭丧着脸说道：“我们运到南七山的东西，一点都没卖出去！”
“哦，这样啊！”廖聪没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刚才这伙计说了什么。
手里的茶碗‘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廖聪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伙计咆哮道：“你再说一遍！”
“东家！”那名伙计哭丧着脸说道：“咱们运进南七山的东西，一点都没卖出去！南七山根本就不缺东西！”
“这不可能！”廖聪大声咆哮道：“总督大人的兵都已经堵门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缺东西？！”
“东家，真的，我在那里亲眼看到的！”这名伙计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咱们的东西过去之后，按照五倍的价格开始售卖，只有零星几个人来问价，问了价格之后，转身就走了。这还不算，后来更离谱，我们卖货那天，正好那个孟羧动员开始修路，连炸药都弄出来了，而且修路用的都是铁器！几乎通天寨的人都动员起来了。根本就没人看我们的东西一眼！”
“噗通！”廖聪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喃喃的嘟囔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不缺物资？！”
“胡说，假的，肯定都是假的！”一边的廖公子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我不信！难道那个孟羧会变戏法不成？凭空就变出来这么多东西？他们肯定是骗你们呢，想要压价。”
“少东家，一开始掌柜的也是这么想的。”那名伙计苦笑着说道：“可是后来，我们发现他们确实是不缺东西，做饭的我们都看到了，里面大块大块的放盐，而且还有鲜红的，他们叫辣子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心疼的样子。做好了直接就送到前面的工地。我们掌柜的也说了，他们连火药都弄到了，还有什么弄不到的啊！掌柜的让我回来，就是让东家和少东家赶紧想想办法！”
“办法，有什么办法！”廖公子勃然大怒，大声咆哮道：“这个能有什么办法！”
“哪来的！”廖聪两眼失神，嘴里喃喃的嘟囔道：“哪来的？！”
“爹，您在这说什么呢？”廖公子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您还问哪来的？！什么哪来的啊！”
“东西，我问东西哪来的？！”廖聪伸手一把抓住了廖公子的胳膊，力量大的让廖公子呲牙咧嘴。
“盐巴，布匹，铁器，这些东西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廖聪看着廖公子大声吼道：“我们明明已经联手垄断了市面上所有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那里还有物资？而且还那么充裕！”
“我，我也不知道啊！”廖公子呲牙咧嘴的嚷道：“爹，您松手，松手啊，疼，疼！”
廖聪猛的甩开了廖公子，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咆哮道：“我知道了！我们上当了！”
“爹，怎，怎么了？！”廖公子颤颤巍巍的看着廖聪问道：“什么上当了？”
“我们被吕家坑了！”廖聪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扫光了这江涂城市面上大部分的货物，连湖西行省几个大的供货商也已经和我们站在了一起。按理说，这盐巴，布匹，铁骑，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量送上山！可是吕家偏偏做到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从湖西行省本地进的货，这是从外面进来的，然后直接运进南七山的！该死的，该死的！他们故意在市面上和我们竞价，骗我们不停地往里面投入，以为可以垄断这里的货物。可实际上，他们暗度陈仓，从外面把东西运了进来！我们白白砸了银子进去！”
“这，这……”廖公子也有点傻眼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商人，看事情也仅仅局限于江涂城和湖西行省，盯着的也不过是这一片地方！完全没有左鹏那种全局的眼光，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有点晚了。
“如果是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一点！”廖聪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他是吕家的人！吕家的渠道，商队，应有尽有，想怎么折腾都行！失策了，我们中计了！”
“那爹，我，我们现在怎么办？”廖公子也有些慌了，结结巴巴的问道。
现在廖家还有大批的东西压在手里，这些东西可都是花高价买来的，如果砸在手里，那廖家真的就赔到姥姥家了！
“起运！立刻想办法起运！”廖聪大声咆哮道，同时伸手一把扯过那个伙计，“你现在立刻回山，找到你们掌柜的，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东西卖出去，哪怕是赔钱也要卖出去！”
“赔钱卖？！”一边的廖公子顿时急了，“这些东西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爹，您要是……”
“你现在还想这些？！”廖聪红着眼睛等着自己的儿子，“如果这些东西不出手，我们就要倾家荡产了！赔钱卖出去，我们还能多少回笼一点资金，哪怕元气大伤，也总比挺尸要强！”
“啊，是！”廖公子身子一颤，连忙点头。
“你还在等什么？！”廖聪一把甩开那名伙计，“立刻回去，回去找到你们掌柜的，让他们减价把东西处理掉！不要留，一点都不要留！”
“是！”那名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廖聪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好像刚才的那些话，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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