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喜欢混迹在市井集市里,虽然父亲因此没少教训我,可我还是趁他外出议事的时候溜出家门。
我的父亲是当朝的大将军瑾楼,有着赫赫的战功,在朝中位高权重,脾气更是像他的地位一样没人敢挑战。反正我打小就怕他,每次偷溜出去被他发现,他总是板着脸教训我,“你可是未来的麒王妃,就该有王妃的仪表举止,勤练琴棋书画,秀织女工,如今天天混迹于市井之中成何体统!”我自是低着头不敢反驳半句,只敢在心里想,智宸哥哥娶我又不是因为我是才女,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况且如果我去央求他,他还乐意陪我去街上去找乐趣呢。
这天,父亲被皇上宣进宫里,想他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我就又溜出了瑾府,还特意乔装成一个公子的模样,手里拿着折扇在街上走着。
今天街上甚是热闹,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摆设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各种杂耍卖艺的都在展示着自己的看家本领,我看的出神随着人群一阵阵的喝彩。
看完杂耍我又继续往热闹的地方钻,这时候突然在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一个老婆婆的求救声,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夺过老婆婆的钱袋便钻进了旁边的胡同里。光天化日之下尽然有人抢劫!我心里一急没有多想便朝着那个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黑衣人发觉身后有人追他,他加快了步子,我也紧追不舍,终于跑了几条巷子后黑衣人停了下来,我也刚好追上。
“你这个小偷,连老人的钱都偷,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累得气喘吁吁看着眼前背对着我的人大声教训。
黑衣人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手上也亮出了刀子,“哪来的臭小子!我的事也敢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臭小子?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明白是说我呢!我心里一横,“哼,你那条街上的?连小爷我都不认识!我可是这条街上的小霸王,除恶扬善的好汉,你最好乖乖的把钱袋还给我,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声音底气十足,心中满是正义。
黑衣人开始被我唬了一下,但他又露出不屑的一笑,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就你这个像个娘们一样的身板还是小霸王,那我还是天王老子呢!给我快快滚开!”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手上的刀子便向着我挥来。
从小我就跟着父亲在练武场上玩,虽然父亲不喜欢我舞枪弄棒的,可是我跟着他手下的那些前锋,副官还是偷了不少艺,自认为对付他这样的小毛贼绰绰有余,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平时没有好好练习,和那小毛贼过了十几招后就已经抵抗不住了。
这时巷子口有一群人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显然是这行人的主人,身影高挺俊拔,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这张脸仍然俊美的无可挑剔。
他们只是事不关己的路过,没有任何人理会这场打斗。
看到有人经过,正在下风的我忍不住求救,“喂,有没有人帮忙抓小偷啊!”我避过那个黑衣人的刀子的空隙朝着那群人喊了一声。
人群里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闻声想出手帮忙,可是被身边的一位长者拉住了,“叶麟,这里不是殃国,你不要多管闲事!”
叶麟听后眉头微皱收回手上的剑,继续往前走。
漠然得黑衣男子察觉了自己人的动静,漆黑的眼眸也瞄了一眼旁边的打斗,但是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行,就在快要走出巷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随之停了下来。
黑衣人再次回望,目光落在女子腰间佩戴的玉石上,那块玉石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终于招架不住了黑衣人的的招式,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怎么样也应该拉个帮手来呀,像现在这样自己就是见义勇为牺牲了谁知道啊!父亲不知道会不会伤心,智宸哥哥可怎么办,还有我最好的朋友南渡,他从西域回来见不到我也应该伤心吧……
黑衣人的刀子再次向我刺来,我坐在地上已经躲闪不及了,只能在心里呜呼:完了,我还没有活够难道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我闭着眼睛,已经准备好挨那一刀子了,可是迟迟也没有动静,四周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你打算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虽然语调并无感情。
我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我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比我的智宸哥哥还要好看。
那个偷钱袋的小贼则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是你救了我?”我歪头看他,在我的印象里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都是弱不经风的。
那个男人瞥了我一眼,“我看不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咧嘴一笑,向那人拱了拱手,“多谢多谢!若不是英雄相救,说不定我就成为这个小毛贼的刀下魂了,那死的也太冤了!”我说着要站起身,可是刚刚在和小毛贼打斗的时候伤了脚,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了。
那人发觉了我的不对劲,蹲下身来查看,“不要乱动!”
我被他的话威慑的果然不敢乱动,可是眼看着他要掀我的裤脚,我一把捂住脚腕瞪着他问,“你要干什么?”一副要誓死捍卫自己忠贞的样子。
那人黑线,他停下动作看着我,“你的脚受伤了,如果你要想残疾的话可以一直捂着。”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唬我,不过他一说我心里倒是害怕了,怎么说我也不能成个瘸子呀,虽不情愿可也松了手。
那人继续帮我处理伤口,只见他褪去了一点我的鞋袜,一道很大的肿伤显露出来,我说怎么这么疼,看到伤口后就更疼了,。
那人不耐烦的说,“把头扭一边去!”
我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别过头去,心里想着,不就救了我一命嘛,用得着一直臭脸给我看吗?这时一声脆响伴随着我脚部刺骨的疼痛简直要了我的命,我条件反射的另一只脚一使劲向那人蹬去,不过那人身手矫捷早躲了去,“你干什么呢!”我恼怒的喊。
他在旁边站着淡定的拍了拍手回答,“我给你接一下骨头,你现在可以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的疼痛只是稍瞬即逝,活动了一下腿,虽然还很疼,可比刚才好了很多,我心里一喜,“哎……好了!真的好了!”
他没有反应,只是背手站着,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喂,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家里离这还很远。”我继续央求,我脚疼得厉害,自己是走不回去了。
没想到那人很好说话,他弯腰扶我起来,在我站起身时,他衣服上的一个盘扣挂住了我的帽子,我一使劲头上的帽子被拽了下来,于是如黑色绸缎一般头发披散了下来。
那人显然也被突然的状况惊到了,他看了我几秒,原本眼中的疑虑在知道我身份后也逐渐退去,他的嘴角上挑,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原来是个姑娘。”语气里听不出有多意外。
我倒是一脸尴尬,连忙戴好帽子,“姑娘怎么了?”
那人没有再言语,只是扶着我往前走,大概是照顾我腿伤,他走的很慢,“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回答,“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