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吗？”
面前的男人头发凌乱，随手抓拢往脑后。露出额头，眉目精致。烟雾弥散中。眼里的冷光都散了不少温度。
洗手间前的光特别足。我却不能看清楚他面色下的情绪。这人少有的冷静。是想跟我说话的态度。
只是，他的问题让我皱眉。当夫妻的时候就没有所谓的信任，现在来问个问题不觉得可笑？
我却不敢笑。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今晚的这个人，古怪的很。难道是白天的刺激大了？也不至于啊！
心里很疑惑。我却只是盯着郑祖德。是打量。也是防备。
“云风轻……”
“你不用多问，我跟你之间连信任的基础都达不到！”
郑祖德不发疯。我也放松下来。这是第一次聊这个话题，还是这个时候我也尖锐不起来。
心平气和的点出事实，我静等郑祖德的回答。我想不明白先前发疯了要整我。现在怎么是这个态度。
难道碰巧遇上了。就有话想跟我说？
郑祖德将烟咬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皱着眉头将烟拿在手里用力的捏了一下后呼出烟雾。
我抿嘴，这个人的习惯没变。烦躁的时候总会这样。只是不知现在为什么而烦躁。
“你跟程辞十年不见了，为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
我疑惑的睁大眼睛。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对比的。只是我想不到郑祖德会这么问！
我皱眉，心里疑虑更深。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几年。我对你很过分吗？我自认为没有骗过你，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你就这么笃定他不骗你？”
“你堵在这里是要说程辞的坏话？那你还是别说了！”
我不敢走。却也不想再听郑祖德说程辞的不好。
“你不用害怕，在这里我不会对你动手！”
“那你让开！”
“我说完话就让开！”
我定定的看着郑祖德。总觉得他今天撞邪了般的奇怪。
再度靠向墙壁，深呼吸后我才开口：“你说吧！”
“我们换个地方吧！”
郑祖德的话刚落。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看到我们这样，惊讶了一下才慢慢地越过我们进入洗手间。
我们走到走廊外面的窗户边，郑祖德站在窗边又点了一根烟。烟味被吹来，我往旁边站了站。
他这次让我站在外面，显然是为了让我放心。
我看着深色的墙纸暗地里感慨，这可是离婚前都没有的平和啊！
“你知道我最近有点麻烦！”
我没应，不知道郑祖德话里什么意思所以就打算静静的听。他好像也不在乎，吸了一口烟才继续。
烟味很浓，是好久不曾闻到的味道。在这陌生的熟悉中，郑祖德慢慢地说着话。
“我知道穆家和程家的本事很大，或许是他们自己要来整我。但是，我不希望是你出卖我。这些年……我真的很信任你所以才会对你没有防备。”
“你……”
郑祖德看着我，我平静地跟他对视。
他临时变了话头，笑笑道：“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信我而是信他！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确定那个人还是当年的他吗？人心，其实是会变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就不曾怀疑过程辞是利用你来对付我吗？”
“你还是怀疑是我出卖你对吧？”
“你语气不用这么冲！”
程辞掐了烟，站直了身体面对我。他的目光带着探究，我不躲闪依旧是平静的跟他对视。
“你毕业就一直在家里，对于人心险恶你不知道。风轻，你不曾接触过社会的险恶不知道人心多可怕！”
我内心浮现的只有讽刺，控制不住抱怨的情绪：“让我认识到可怕的人不是你吗？”
“你怨我？”
我深呼吸，压下心里起伏的情绪后才摇头：“不爱所以不怨！你话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风轻！”
郑祖德忽然拉住我的手，我用力挥开：“别碰我！”
“我……”
“你想说什么？我现在是个出轨又不孝的女人，拜你所赐我现在很出名。让我认识到人心可怕的是你跟我妈，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郑祖德，你不觉得讽刺的可笑吗？”
我笑了，却又冷下神情：“郑祖德，你当着我的面说程辞的坏话是最大的错误！”
这个男人差劲出我心里的底线了！
“你再过分程辞都是当面就打你了，打完就完了。你害我差点流落街头，现在还到我面前分析人性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理直气壮的事呢？”
“风轻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程辞的声音忽然出现，我转头他已经站在我身后。我后退两步，牵起他的手对他笑笑。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用力的牵住我的手才抬头看向郑祖德。
“郑先生，别来无恙！”
郑祖德收敛了刚刚的温和，冰冷的跟程辞对视。
“郑先生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郑祖德没说话，只是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嘴里啪嗒的点燃后猛吸了一口。这个态度，很傲气凌然。
程辞不再说话，只是拉着我转身。
“四哥……”
“我知道你们没事！”
“你就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程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道：“除了说我坏话还会说什么吗？”
我：“……”
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冷静啊！就不会怀疑一下表示在乎啊！
正郁闷，身子忽然被一转眼前阴影压下来。我眨眼，后知后觉的郑祖德还站在不远处。
程辞察觉到我的分心咬了我一口，我怒瞪他。
属小狗的啊！
程辞忽然笑出声，额头抵着我。
“小云儿，眼睛瞪的跟龙眼一样！”
嘴唇相抵着，说话间都是熟悉的气息在唇齿之间。我脸一下子很热，很想用手捂住。还没有动，程辞的手先摸了上来。指腹划动了一下，捏着我的脸颊。
“脸很红！”
轰！
热气上涌，我连程辞的眼睛都不敢看了。飘开视线，看到郑祖德离开的背影。
“看他做什么？”
程辞的手挡在眼前，我只好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