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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人群中走出阿清的身影。他恭敬的站在墨言身后,冰冷的声音不掺一丝感情:“公子。”
墨言慢条斯理的点点头,抚了抚衣衫上的褶皱:“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阿清走近他,低声说:“京郊有间不起眼的屋子,属下发现二公子的人常出没那,只是间破旧的屋子,地处京郊,寻常几近无人烟,更有人说那间屋子闹鬼,所以没有人会去。二公子的人扮作樵夫,半个月来去过两次。属下跟踪过去,待人走后,果然有发现。”
墨言点点头,显然对他的发现没有什么兴趣,他做事素来只问结果:“那你是怎么办的?”
阿清低头道:“属下给放了把火。大火烧了一夜,该留不该留的都没了。”
墨言回身,嘴角轻扬眉宇含笑的拍了拍阿清的肩头:“做的不错。齐国的天,怕是已经变了。”
“还有一事,贺慕南已经来过齐国。”
“既要合作,自然要见面的。不足为奇。”说着对阿清挥挥手,阿清揖了一下,转眼间又消失在人群中。
风吹一夜,打落无数春花满园。秦拂在院中扫着落花,忽然听人欣喜的叫了声夫人,握着扫帚的手陡然一抖。抬头便迎上扶兮略憔悴的脸。
“扶兮姐姐——”她捧着一张笑脸迎上前。扶兮看了她两眼,笑了笑:“秦拂,还好,你没事。多亏你聪明,才躲过这一劫。”
别有深意的一番话出口,她瞧见秦拂的脸色瞬间一白,她昏迷时怀璧的话说秦拂那晚跑了回去。可是她却清楚记得,那晚惊叫的是她,害她以为辰戊的人又来的也是她。可是到头来,相安无事的跑回府的也是她,那么那双推在她腰间的手是不是也是她?
想着,长眸微眯,目迸寒光,看的秦拂心中一抖,她强笑的拉了拉扶兮的袖子:“姐姐?”
“哦,怀璧呢?”扶兮收了寒意,看了眼院内问她。
秦拂怔怔的望着她,小心翼翼道:“侯爷还未回来。姐姐,公子呢?”
“每次你都是开口闭口就只有你家公子。”扶兮眨眨眼凑近她:“你是不是喜欢他?”
话音落瞧见秦拂的脸突然红了,她心中已是了然:“既然你喜欢他,不如——我让他把你收了可好?”
秦拂一怔,抬起头看着她,喃喃念道:“收了……”她不要被收,做一个妾室,她心里想的是有朝一日能与他白头偕老,执手一生。而不是一个‘收了。’
“秦拂?”扶兮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秦拂回过神来,摇摇头大胆的反问她:“那姐姐呢?姐姐也喜欢他吗?”
扶兮与她的距离不过一步,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平淡的吐息,她垂眸浅笑,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我若说喜欢,你当怎样?”
“姐姐——”秦拂抬头,目光微红,一双手死死的抓住扫帚:“自当……自当祝福姐姐和公子。”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的说着,等待着扶兮一句‘逗你玩的’或者‘随口说说,看把你吓得。’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她怯怯的抬起头,扶兮明如星辰的眸子也在看她,还扯出一个分外有韵味的笑,秦拂听到她说:“那便希望妹妹说到做到。”然后头也不回的从她身边走过。
风起,她身上的香味勾入鼻翼。秦拂握着扫帚的手忽然握紧,带着一丝颤抖,断线的泪珠如雨般落下。
十五年了,她不甘心。
月明星稀,夜晚狂风把聚到一起树冠又吹散,还不甘休,又捋着枝叶空荡荡地卷起一地风沙。
深红软轿停在宫门口,怀璧搀着扶兮撩帘步出,二人就着这条人烟稀少的大街缓缓步行着。
齐王得知扶兮从鬼门关闯了一圈回来,特意为她设了酒宴。可是吃到一半齐王就说累了,回了寝宫,他们觉得无趣也早早退了。
月影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扶兮侧头看怀璧俊美的侧脸,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父王有些奇怪?”
怀璧凝视着前方点点头:“这顿宴,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父王就呵欠连天直说累。父王虽年过五十,但身体一向很好,我从前被他召到宫中时,见他连批一夜折子都不曾喊过一个‘累’字。今日歌舞升平,父王更不该精神如此萎靡才是。”
“怀璧。”扶兮忽然停下脚步回望他:“齐国的兵力几分?”
“五分”怀璧不解的望着她:“父王手中一分,我手握一分,大哥二哥各握一分,还有一分……我不知道在谁手里,或许也在父王手中。”
扶兮点点头,没注意他的话里的矛盾,她道:“你大哥二哥一气呵成,也就是说他手中有两方兵力,你父王两分,那么你手中只有一分。你二哥之所以要杀我,完全是因为我在听到了他与秦国贺慕南的谈话,不止如此,我还听到了你大哥为了牵制贺慕南,在秦国安了兵马,他的目地也远不止齐国王室之位这么简单。”扶兮语调微顿,抬头看他:“他与你一样,想要收复诸国,称霸天下。”
怀璧听了并无过于意外,只是沉沉的哼了一声。
扶兮走过去,攀着他的肩,倾身道:“所以,你是薄弱的一方,那么还不快些先下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怀璧负着手,愿闻其详的看着她。
“你父王一直是中意你为东宫之主的,这点人人都知,只是不曾提过立太子一事。”
“说以——”怀璧挑眉,笑道:“也是时候看看那些依附于我的朝中大臣是否是有人之人了。”
“礼部那些平时中规中矩的老顽固这时候才是最有用的。”她笑了笑继续道:“秦国君主昏庸,梁国势单力薄,楚国不过是个空壳。你若动手,不妨先收楚国。我可将楚国各关地势图画给你,助你轻松攻破城池。”
“你……”怀璧疑窦的看着她,半响,朗朗一笑,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巷中,分外清明,他手臂一横,揽过扶兮:“我要是早些娶到你,说不定已经称霸天下,作用为王了,哈哈。”
“阿扶”
“只怕过了今晚,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扶兮与怀璧惊得抬头,巷子一头一尾,站着墨言与几名持刀的黑衣杀手。
怀璧扫了几眼来人,冷笑道:“街市之上就敢行刺,当本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说着松开了扶兮,把她往墨言那边一推:“你快走。”
“走?”黑衣人放声一笑:“今日这小巷便是侯爷与夫人的命丧之处!一个都不准留!动手!”
说话间,刀锋寒光乍现,黑衣人劈手就像怀璧砍来,被怀璧侧身躲开。
扶兮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倒霉啊,走哪都能看见这群狗。”说着飞起一脚,将角落的竹篓踢翻在黑衣人头上,扶兮夺过刀,挥手就解决了一个,她看着倒在地上,心口汩汩流血的黑衣人,鄙夷道:“怎么这次来的这么弱?你们的主子辰戊怎么没亲自来?”
黑衣人听了扶兮的话后明显一怔,却未多说,再次举到砍来,亦再次被怀璧与扶兮击倒在地。
怀璧将黑衣人踹翻在地,扶兮见势顺手一刀,未过多久,就解决了黑衣人。望着一巷子横尸,扶兮断定道:“看来我偷听了他那些勾当之后,让他颇为介怀啊。你们弟兄间兄友弟恭的皮怕是也快撕破了吧。”扶兮轻嗤一笑:“不过你哥哥是个演戏高手,说不定还能一直演到你父王薨的那天。”
“你莫要咒我父王。”怀璧突然板起了脸,扶兮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胸口:“好了三公子,别人不知道,我还猜不透?你当真希望他长命百岁么?”
怀璧一怔,扶兮对他眨眨眼,朝巷口墨言那边走去:“你怎么来了?”
“有些担心你。”他温柔的笑,月光下分外俊美。
怀璧追了上来,看了他们两眼,不屑哼哼:“不守妇道。”
扶兮剜他一眼,他顿时大笑。
三人还未走出阴暗的小巷,墨言忽然将扶兮的腰一揽,手上用了力道,搂着她退到一旁,躲过身后突然爬起举到劈来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见有人分心,垂死一搏,挥手就是数根银针飞去。墨言身形微侧,因护着扶兮,躲之不及,一根针稳稳的扎到了他身上,却被他悄然用衣袖拂落在地,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神情。怀璧见黑衣人偷袭,大怒,一脚将已重伤的黑衣人踩死在地。
墨言身手矫健的让怀中的扶兮猛地抬起头来:“你……你有武功?”
不可能啊,她给他搭过脉,明明是寻常人平稳的脉动。
“不想你再受伤,便让怀璧偷偷教了我几招。”他搂着扶兮,气息平稳,一旁怀璧的脸色铁青:“看来二哥是不杀死我不甘心啊!”
扶兮看着墨言,没有多问,只道:“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墨言摇头,他眉间俱是温柔,犹如春水,竟让扶兮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
“你那会说会给我一个惊喜,给我买了什么?”
墨言从袖中取出一块四四方方十分厚的黑色玉佩,令牌一般大小,通体乌黑,看不出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扶兮来来回回在手中翻看了遍,好奇道:“这是什么?”
”家里留下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是我送你的第一样东西。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扒男主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