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他所说,但却收不住那如火般的冲动,双手抱住他的头,身子前倾,再一次吻了过来。
“昱吉,我要回去了……霏露还在等我把……”
没等他话说完,林缘晨如火的热情瞬息冷却,向后退开,冷冷地看着他:“你走吧。”口中幽幽地说了三个字。
说完,身子向后一跃,从张少通身上跃下,落在了大熊三丈开外之处站定,背对张少通而立。
张少通片刻间恍然,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袖中摸出一个储物袋,放在熊腹之上:“这是我自己在阳山酿的酒,今日就都给你。”
“给了我?你不喝酒了?”
“我如果想喝,就来找你……”
“不用了!十年岁月,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少通依旧坐在熊腹之上,望着林缘晨的背影,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事物。
这是当日紫月仙尊所托的绣有景君仙子仙根的衣袍里夹带之物,是一个非常小巧的骨戒,这骨戒尺寸很小,一般的大陆女子无法佩戴。
张少通摸出这骨戒之时,眼中却闪过了少有的踌躇之色,三指捏在这骨戒上,不停地转动似是下不了决心。
此时林缘晨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你还不走?”
张少通眼色一横,将这骨戒再次收在袖中,从熊腹上跃下,刚往前走了几步,林缘晨却幽幽回转过身。
“张少通,以前,你为了我,携日月交辉成一盏烛。他日,我必定会自己走出这月山,当我走出的那一日,我必洒千斛明珠铺这一路!”透过雨幕,她萧瑟而矫健的身姿就像淡淡的趣÷阁触一般,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然而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站在雨中,却有着压倒一切沉寂中的力量。
张少通耳边听着她的话,眼中凝视着她那淡然的身姿:“好!那我在阳山等你来!”话落之际,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只留下无尽令人怅然的雨幕映在林缘晨的双眼之内。
直到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的一刻,林缘晨强忍的泪水才从眼角边无声滑落,和头顶上灌溉而来的雨水融合到一处,分不清彼此。
可是,她却只能看着眼前漫天的雨水,什么都无法去做,什么都挽留不了。
“哭什么哭?我今年都三十岁了,哭什么哭?”这样自语了一声,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抱住胸口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雨声盖住了她的哭声,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再次站了起来,抬起已经湿透的小臂,在脸上揩了一把,摸出一根麻绳,套在大熊的脖子里,拉着向前走去。
刚拉动了几步,熊腹上的储物袋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她的脚步一顿,走到储物袋掉落之处,弯腰将其拾了起来,拍进了储物手镯,接着继续拉着大熊向青草地处走去。
雨中,萧条的背影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直到那背影走远之后,一直在此处停留的张少通才又一次从虚无中凝形而出,他低着头,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愁绪,这愁绪就和雨水一般萧瑟而缠绵,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才闪身向着月山外围而去,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月山,飞向阳之仙山。
飞出月山范围时,他将心神中护住的一团鲜血凝聚在手心,这血液还带着一丝温热,就如同怀抱着林缘晨时所感受到的那股温热,此时离开月山,这温热却依旧在内心燃烧,他的眼前,浮现出她满眼的醉意,和那句:“性|变态”。
“什么是性|变态?”他幽幽地开口自问,然而意识到心念中残留的那一股温热未退的情感,他略微摇了摇头,又换上了一副清冷傲然的神色。
信誓之力链接阳之仙山与月之仙山成三角之势,沿着这信誓之力相连的一线,就像另辟蹊径一般,可以直接穿透大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阳之仙山,在这一线之上,他只飞行了一个时辰,便临近阳山的范围,在此地,他脸上的冷峻更为彻底,向着脚下那一片蓝海围绕的高山落去。
他不在的几个时辰,齐双双已然替原彻处理好伤口,又喂食了快速愈伤恢复元气的丹药,此时已经大为好转,坐在木榻边上,一手牢牢地将张霏露的手握住,双眼未曾离开过她的脸庞。
徐凯杰则坐在一边的木桌前,手中把着一壶烈酒,不时地喝上几口。
他不知道张少通此时是不是在月山,有没有和林缘晨见面,又是用的什么手段采血,是否经过了林缘晨的同意,要林缘晨在月山再待十年,她此时是否已经心碎……这些想法就像一张无边的大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说不出的愁烦爬上了面颊。
“齐双双,现在张少通不在,你和我老实说,你到底为何要让昱吉在月山上再待十年?”一口烈酒下肚,他终于按耐不住,对着一边正趴着睡大觉的齐双双高声喊道。
齐双双原地惊了一惊,从趴俯中跳将起来:“我说这位大哥,你用得着那么大声吗?昱吉在月山上自有她要做的事情,这事情也不是什么以身犯险的难事,总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你既然要她在月山上替你做事,你为何不自己去?”
“大哥,你说话好可笑!我在家有祖业,我的祖业就是药师谷,药师谷没了我,这大陆上到哪里再去找一个神医?就好比如今,没了我,你师姐就死定了!”
“你!我和你们女人,说不过!”
“说不过就不要说,省点力气喝你的酒吧!”
原彻在床边向着二人抬了抬头:“你们俩不要争了,师兄,不过就是在月山上待十年,十年弹指一过,那女孩就能来你身边了。”
听他如此说,徐凯杰不仅没有平息胸中的烦躁,反而生出另一种怒火:“来我身边?到底是来我身边,还是来张少通的身边!”
原彻却是愣了一愣,听不懂他话中所言的意思,揣摩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能皱了皱眉,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凯杰师兄,这次多蒙你出手相救,只怪我修为不高,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这和你无关!”徐凯杰又举起酒杯,两口烈酒下肚,“十年的确是弹指一过,等师姐的病治好了,我不日就去月山,和她作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