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的看着他,他这姿势仿佛下一刻就能举着石头去冲锋陷阵。
说完这句话,他又立马蹲下,小心翼翼的抱着石头,像是哄孩子一样摇晃着。
郑焕英无奈的说:“他一直这样,我特地试过,他身上没有冤魂,但人就是不清醒。”
我想了想,说:“那有带他去外面的医院看过吗?”
“他死活不下岛,后来实在是没法子,我花高价请了一位私人医生带着医疗器械过来给他做了检查,脑子和身体都没问题。”范柔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就诡异了、
我们在那家待了大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章程出来,只好回到我们原来住的地方。
小岛上很安静,算上我们几个外来的总共也就十五个人,大部分都是六七十的老人。
渔村在小岛的阳面,背阴的一面没有一座建筑,村子里的房子也空了大半。
“这个小岛很偏僻,每三天才有船过来,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上学了。”范柔说。
我们住在渔村的最外面,四面没有人家,站在外面也就是有点风,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站了会就受不了了,赶紧进了屋里。
进屋后,我看着郑焕英说:“我觉得你没把事情全部告诉我,即便是这人有问题,但怎么把他跟无面面具联系到了一起了?”
我原以为在那人的家里时,她会告诉我,结果却没有。
郑焕英犹豫半晌说:“之所以他跟无面面具有关系,是因为他身上有个图案。“
说着话,她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我一看,是那个叫大勇的全身照,上半身光着,只穿了条裤子。
在他的肚子上有个图案,看起来像是腾飞的龙,朝着一张白色木制面具过去。
“难道这木质面具就是无面面具?”我皱眉问,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之前老相师说无面面具是薄如蝉翼。
范柔说:“这还不确定,但六爷就是看见了这张照片就让我们过来。”
我越来越想不通这次要做什么。
“你干什么?”黄善军本来坐在院子里,突然站起来朝着院外大喝一声。
我连忙出门,就看见大勇捧着一把的小石块不断的往院子里扔,边扔边说:“你们死定了,咱们都死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总是强调这句话?
后来还是大勇的父母追过来,用绳子把他捆上,把他给拽走了。
“他胡说的。”范柔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色并不好看。
我嗯了声,没再说话。
吃完早饭,我们四人拿着罗盘把小岛上走了个遍,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到了晚上,黄善军说:“晚上都警醒点。”
我知道他这是担心白天大勇说的话,我们三人应了声,各自回了屋、
心里有事,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总算是有点困了,窗框上突然响了两声。
我浑身一震,忙着从床上坐起来,恍惚间看见窗户旁闪过一道黑影,我连忙追出去。
可等我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人,扭头往窗户那边看,发下上面挂着个石牌。
我不由得瞪大眼,紧忙把石牌拿下来,发现上面就写着三个字:来海边。
这小岛四面环海,到底是哪边的海?
最后我从村里出去,顺着海边往东走,终于在小岛背面看见一个人。
我连忙过去,问他:“你是谁?”
那人站在原地没动。
我谨慎的靠近他,来到他身后,伸手想要碰他一下,却发现手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这咋回事?
即便是魂,我也能碰到。
正当我想不通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大力推了一把,我踉跄几步,差点跌进水里,刚站稳就看见水里缓缓出现一张脸。
是我妈的脸。
我不由得停住。
那张脸从水底逐渐往上,最后只跟我隔了一层水膜。
“妈?”我试探着叫了声,想要伸手去摸,却又怕我一碰,那张脸就不见了。
这时,一道细微的凉风刮到我的脖子上,我立即侧身避开,水里却哗啦一声,脖子上突然一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直接缠住我的脖子,把我拽进了水里。
一进水,我就觉得有一双手捂住我的口鼻,同时束缚住我的双手,让我动都动不了。
就在我憋得难受的时候,水面上突然亮起一道火光,紧接着有人把我从水里拉出来。
出来后,我才发现过来的人是郑焕英和黄善军。
再看我刚才掉进水里的地方,我妈的脸已经不见了、
他们护着我后退,离开挺远的距离,确定水里再无异样后,郑焕英问我:“刚才怎么了?”
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晚上海边的风也凉,我打了个喷嚏,说:“我刚才看见窗户外有人,就追到了这里,发现那人直接跳进水里,本想着走近看看却不想着了道。”
“对了,你们怎么过来了?难道你们也看见了黑影?”我问。
黄善军摇头,说:“那倒没有,是我半夜起来发现你不在,怕你出事,这才找过来。”
郑焕英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符纸,念咒起势,直接扔进水里,符纸被水浸湿缓缓下沉,毫无反应。
郑焕英拧眉,“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一个人正在往水里摁你,我把他打跑后,他直接跳到水里,怎么现在用符,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说:“那就不是邪物。”
我这么一说,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说:“要不先回去?我实在是难受。”
郑焕英和黄善军扶着我回了村子。
我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缩进被子里,好半天才缓过来,也不知道是着凉还是怎么了,脑袋逐渐昏沉,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从从……”我突然听见我妈的声音。
我连忙睁开眼睛,就看见我妈站在床边,正温柔的看着我。
她伸手摸着我的额头,说:“别管我,先离开这里,十五就要了。”
我想说话,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