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念这一声妈妈，太清，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听见。
“对不起，念念小姐，你顾妈妈的眼睛，今天突然看得见了，将你错认成了我们的女儿了。说实话，你跟我们的女儿真的很像，就连名字都那么像，我们的女儿叫顾念，你却叫顾念念。你们两人长得太像了，所以她把你认错了。”顾爸爸眼中带着痛苦，脸上挂着无奈、尴尬的苦笑，转头对顾念解释。
然后转头对顾妈妈说道：“念念妈妈，你认错啦。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啦，这个是念念小姐，不是咱们的女儿念念。念念已经死了，难道你忘了吗？是我们亲手将念念下葬的呀？”
听到过爸爸的话，顾妈妈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起来。不哭不闹，眼泪却叭叭叭的往下流。
良久，顾妈妈终于瘦了眼泪，轻轻松开顾念的手臂：“对不起啊念念小姐！”
原来妈妈能看见了，原来妈妈认出自己来了？顾念迎上顾妈妈看着自己那双充满感情的眼睛，心理更痛了：“没关系，我听说我和你们的女儿一样大了。刚好，我妈妈去年去世了，我也没有妈妈，要是顾妈妈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叫您一声妈妈吧？”
顾念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的看到顾妈妈眼中的希冀。
当然，这也是顾念一直想喊的称呼，只是一直没敢喊出来，趁此机会，刚好可以满足自己心头的想法。
“真的可以吗？”顾妈妈的态度，比顾念还要惊喜。
“念念……”顾襄及不赞成的喊了一声念念，眉头也在一瞬间皱了起来。
顾爸爸听到顾襄不赞同的声音，自然知道，像顾念念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这样的事情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顾爸爸上前，强行将顾妈妈拉着姑娘的手松开。虽说是强行，可动作里面的小心翼翼，以及行动时候的紧身，顾念、顾襄，一眼便看到了。
“念念妈，念念小姐是有爸爸妈妈的人，你看念念的姐姐还站在这呢。你让念念小姐教你妈妈，岂不是让念念姐姐看笑话了，不如这样，你要是真的喜欢念念的话，以后念念常来看你好不好。让念念小姐还跟以前一样，管你叫顾妈妈，管我叫顾爸爸，你说好不好？”
顾爸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悲凉，对顾妈妈说话的态度——近乎乞求。
爸爸对妈妈，虽说一向都很好。可今天这样的近乎乞求的态度，以及神色中的悲凉，让顾念不得不生疑。
不知为何，顾念眼中的泪水竟不知不觉地流到了嘴角。咸咸的味道，有些发苦。没来由的，顾念竟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窒息的痛，好像随便动一下，都可能窒息而亡。
顾妈妈一向同情达理，听见顾襄喊顾念的声音，自然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失分寸。她不舍的看了一眼顾念，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想顾襄：“让你见笑啦！真是失态，若是我们的念念女儿念念没有死去的话，该和你妹妹念念小姐一样大了，和念念小姐认识了这么久，可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念念小姐，难免有些冒失，真是抱歉。”
顾妈妈言语中的悲凉、神情中的悲怆。顾襄只看一眼，就狠不下心阻止。何况，顾妈妈看顾念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这让顾襄更不忍心阻止。
“没有。顾妈妈，您想多啦，您哪有冒失，只是我觉得，您今天状态这么好，咱们就应该好好玩一玩，念念喊你妈妈的事情呀，咱们之后再商量，咱们正式式的来把这个事情定下来，带时候给念念和您来一次认亲仪式，您看好不好？”顾襄咧嘴一笑，主动放低姿态，亲近的对顾妈妈说道。
“真的吗？”顾妈妈惊喜地问道，言语中的期待，毫不掩饰。
顾念同样惊讶的转头看向顾襄。见顾襄慎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啦，你认识念念这么久，念念可曾骗过你吗？我是念念的姐姐，当然会和念念一样了，怎么会骗你们呢。”顾襄拉着顾妈妈的手，诚恳的保证道。
“老头子，你听见没有？顾襄小姐也说可以的。”顾妈妈惊喜的转头看向顾爸爸，然后，在所有人的注意下。亲切地重新挽着顾念的手，把姑娘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拍了几下，一如很多年前，拍着自己女儿的手一样。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以至于顾念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好好好，我知道啦。”顾爸爸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媳妇儿，点点头，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此苦涩。
“顾妈妈，你眼睛怎么突然就看得见了，我记得上次来看您的时候，我拉着您的手才把你那送下楼，那时候，你都看不见我呢。”
“是呀，今天早上起来精神就很好！眼睛也看得见了，这不我就催着你姑爸爸呀，给你打个电话，让你来看看我。”顾妈妈并没有解释为什么眼睛能够看得见，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眼睛确实能看得见的事情。
见顾妈妈不愿多的解释，顾念也不想刨根问底。只是拉着顾妈妈的手，亲切地拉着，怎么也舍不得分开。
顾襄将两人亲昵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多了几分感触。也许那是因为念念刚好失去自己的母亲，而顾妈妈又刚好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她们之间才会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吧？她们，一个将对方当成的自己的母亲，一个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会如此吧。
“小姐，这些东西我们饭去哪呢？”司机见过顾妈妈的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就将东西全部从车上拿下来，走到顾襄跟前，轻声问顾襄。
顾襄也是第一次来景山养老院，面对司机叔叔的问题，顾襄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顾念。
顾念咧嘴一笑，将目光投向刚出来的院长。
“念念小姐，您已经到了呀？”院长在看见顾念的第一时间，主动向着顾念走来，态度热络，神色友善。一边走一遍问候，好像顾念与他已经非常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