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外,句扶、管宁等人也已经赶来了柳城。
王平站在姜维身侧,见姜维一直望着天空,迟迟没有动身的打算,他大致猜出了姜维心中所想。
“伯约,如今无当飞军已经离开箕谷,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
我可以休书一封,让张薿派人前去冀城,接你的母亲一同撤回汉中。”王平走到了姜维的身边,说道。
“师兄,没事的,母亲已经发誓永不离开冀城,当初为了我前往上跬,已经是她人生最后一次破例,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现在担心的,是尹赏和梁虔,现在街亭以破,我北伐军悉数撤回汉中,他们两个,不知道有没有得到消息,又能不能赶得及,这次撤退的步伐。”姜维低下头,看着王平,笑了笑,说道。
“那,我就去和幼常说一声,全军立刻离开柳城,赶往故道,如何?”王平见姜维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麒麟哥哥,你为什么要说谎?”柳青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身边跟着句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何时说谎了?”姜维看柳青的样子,不知柳青这话从何谈起。
“你现在整个心思都已经不在这里了,我自小就知道麒麟哥哥与母亲最为要好,就连香香姐姐也比不上的那种要好。
如今,哥哥的母亲还在冀城,哥哥怎么能安心南下,这样一直硬撑着,和谁都不说真心话的麒麟哥哥,让我看的心里难受。”柳青说着说着,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二哥,咱们麒麟军如今全军在此,若你真的担心母亲,我这就带一千人,杀往冀城,拼死也要带着二哥母亲回汉中。
别说柳青了,就连我看你这个样子都觉得心疼。”句扶走上前,扛着大刀,对姜维说道。
“二弟,如今咱们全部都是败军,撤退的安排一旦打乱,可能会引起连锁的反应。
如今马谡虽然强打精神,但只要一败,就会彻底崩溃。
这数万人军队名义上的统帅,毕竟还是他,我必须留在这里看着他。
你和大哥是整个麒麟军的主心骨,怎么能在此刻离开。
如果我母亲真的来了营中,我的心绪一定会被打乱,也会让我母亲破了自己的誓言。
我绝不可如此,大忠大义面前,自己家里的孝道,尽管我内心再多痛苦,也只能割舍了。”姜维说道。
柳青抓着姜维的衣服袖子,小声的说道:“麒麟哥哥,你总是为了别人,为了大家而活着,什么时候,你才会为了青儿,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活呢?
香香姐姐那时,你就是这样,如今,你又是这样。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内心深处,和青儿一样,都希望麒麟哥哥日夜陪在身边,管他家国天下,那些,与我们这些女人又有何干?
麒麟哥哥,会不会有一天,因为这些事情,你会把青儿也抛下。
不要,不要,青儿只要想到,就觉得好可怕!”
柳青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二哥,你和这柳青到底什么关系,一路上我都觉得怪怪的,他不是西羌的人么,跟着咱们就已经很奇怪了,一路又是麒麟哥哥长,麒麟哥哥短的,感觉这个小姑娘和二哥你,很奇怪啊!”句扶见场面渐趋尴尬,连忙开起了姜维和柳青的玩笑。
但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两人,早已在不久前,成为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句扶,我这一生夫人只有一位,名唤尹香,这种玩笑,不能再开!”姜维看柳青哭的伤心,把句扶拉倒一边,小声说道。
“麒麟哥哥不要我了!”柳青的耳朵甚尖,即便这样,她还是听到了。
“没,没,要呢,要呢?”姜维唯恐柳青伤势若有变故,那已经回到成都的几位夫人,他可是根本无法交代啊。
就这样,姜维好不容易劝住了柳青,马谡也随着王平从内院里走了出来。
这柳城的众人,终于得以动身,开始前往那大汉建国时,修建的那条故道。
而此刻长安城外,魏军营帐之内,张颌带着一场大胜,回到了曹真的面前。
“张将军,此役能够击退诸葛老贼,您是首功,我曹真虽然名为大将军,却一直在后方闲逛,和您比起来,真是虚于其位了。”曹真脸上堆着笑,一把抓住了张颌的双手。
他的心里虽然高兴,但是看见张颌身后的司马师,还是觉得恨得牙根痒痒,那该死的马谡,居然让张颌如此轻易取胜,这样一来,即便邓贤陷害,司马师也居然没有经历任何危险。
更可气的,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像亲儿子一般的夏侯玄,居然一路护着司马师,他也不搞搞清楚。
夏侯家和老曹家的关系,如今不帮曹家,居然去帮那司马家,看来,和这夏侯玄比起来,还是自己的亲儿子,更听话一些。
“大将军,听说昨夜里,何驸马和大公子吸食了一夜五石散,如今正在大街上裸奔呢!”就在这时,大将军府的一名内侍,突然给曹真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小点声!现在正在说正事呢?还有,赶快招人去把他们给我逮回来!”曹真不禁觉得面上无光,他再次回头看了看夏侯玄,果然,还是夏侯玄更值得器重一些。
“伯济,你过来!”张颌和曹真随便的说了几句,然后扔下夏侯玄和他寒暄,对郭淮招了招手,说道。
“你,可曾听说过姜维?天水的姜维,姜维姜伯约!”张颌抱着郭淮的袖子,给他仔细的描绘着姜维的长相。
“这,他是我的发小,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我们曾一同在征西将军阵中,我曾和将军不下一次的提过想要让他入军职,将军忘了么?”郭淮见张颌的样子,连忙回答道。
“哦?你提过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对,对,你说过,那个冀城姜冏的儿子,我记得他的父亲,那可是沙场好手啊,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和老夫战上那么久。”张颌努力的回想,忽然一拍脑壳,好像是想起了那么一个人,一个在他脑海中曾经短暂成为过对手的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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