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伙的?”武厚惊疑不定。
端木神九点点头,脸上表情看不出是忧是喜。
卧室内有响动,看来是沐海森苏醒了。昨夜那颗子弹打在了肩膀上,威力巨大,沐海森直接昏厥了过去,但好在只是伤了肩膀,有端木神九在,并无大碍。
几人来到了卧室,武厚看向艰难坐起身的沐海森,关心的问:“怎么样?还疼吗?”
沐海森忍者疼痛,笑着摇头,“没大事,死不了。”
兴许是烟瘾犯了,沐海森往床头上看看,又往桌子上瞅瞅,但没找到烟在哪里。胡子茬男人看出了他的想法,点了一根烟递给他。
沐海森接过烟,深抽一口,吐出一阵烟雾,骂道:“他娘的,是真打算要命啊,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狠的心。”
“是那晚我们抢了画的那人的弟弟。”端木神九淡淡说。
“啊?”沐海森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胡子茬男人说:“昨晚你昏过去以后,老祖去把开枪的那人抓了回来,一番盘问,才知道是周宝君。”
“对,是周宝君,我们被绑架的时候,我听人这么叫他。”武厚在一旁附和。
沐海森听了这个名字,渐渐皱起了眉头,沉声说:“这家伙,怕是因为他哥的死,记恨上我们了,想报仇。”
胡子茬男人嘿嘿笑了几声,打趣道:“确实是想报仇,你昏迷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个狙击手,这不,刚才又差点一枪崩了武厚的脑瓜子。昨晚老祖去找那幕后主使了,但没找到,武厚刚才到这后说自己几个人昨晚被周宝君绑架了,看来昨晚周宝君是带着人去抓武厚,把你俩的命交给狙击手了。”
“武厚昨晚被绑架啦?”沐海森瞪着大眼睛看向武厚。
武厚默默点头,撇了撇嘴。
“看你这脸,是没弄过人家吧?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沐海森追问。
“是姓顾的。”武厚看看几人,说:“顾嘉杰的儿子,跟我们是同学,起初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才知道他是顾嘉杰的儿子。当时他也在场,一起被绑架走了,然后是阿杰带着百来号人把我们救出来的。”
沐海森脑子急转,狠狠嘬了几口烟,丢掉烟把,看向武厚说:“别让他知道你师父是老祖宗,听到没?”
端木神九随后也嗯了一声,赞同了沐海森说的话。
武厚纳闷的问:“为啥啊?”
但是没人再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让他务必保守自己和端木神九的师徒关系,不要轻易往外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又过了一会,武厚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当即看向端木神九说:“师父,我有个事情告诉你。”
端木神九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讲。”
“沧海剑匣丢了。”武厚哭丧着脸说。
“什么?丢啦?”沐海森情绪激动的大声问,看上去比武厚还在乎沧海剑匣。
武厚看看沐海森,又确定的点了点头。端木神九沉声问:“何时丢的?”
“今天早上我回去后发现的,应该是昨晚丢的。”
“会不会是入室盗窃?”胡子茬男人问。
武厚不确定的说:“应该是,可是我在房内没发现有人进来过的痕迹,窗户和门都是反锁着的。”
端木神九思索了一会,吩咐武厚说:“徒弟,你运转真气,在心里起念,看能不能召回匣内的宝剑。”
武厚一头雾水,现在的他,哪能释放出神念去感知周围,对他那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他还是试着去做了一下,闭上眼睛,运转真气,但精神意念始终无法破窍而出。
垂头丧气的睁开眼睛,武厚看着师父说:“不行,我做不到...”
端木神九并不失望,安慰道:“不急,再过些年就可以了,这也怪你平日里不把宝剑随身携带,感知不到丝丝缕缕的剑意。”
“师父你上次不是能跨越几十里召唤华昭剑吗?那现在再召唤一下啊。”武厚希冀的看着端木神九。
端木神九点头,在心里默念一声,眯起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端木神九才睁开眼睛,无奈的看向武厚,说:“剑匣不在方圆百里内。”
想来是偷剑的人,得手之后,就带着剑离开了这里,但究竟是谁偷了剑,无从得知,剑被带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沐海森沉吟道:“看来是蓄谋好的,偷了就跑,怕你找上门去。”
端木神九默默点头,武厚急道:“师父,你感觉不到了吗?”
“超过百里距离,为师就感受不到了,毕竟不是我的剑,是你的。”端木神九无奈的看着武厚,安慰他说:“你稍安勿躁,不要心急,七剑一刀都有灵性,即使被人拿去,别人也操纵不...”
正在说话的端木神九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眉头微皱,眼光看向屋外。
胡子茬男人心头一紧,心想莫不是狙击手又要开枪了,赶忙问:“怎么了?老祖。”
“嘘..”端木神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一头雾水,不知道端木神九是何意。过了半晌,端木神九突然轻笑一声,愉悦道:“好,你二者惺惺相惜,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话音刚落,一声呼啸传进院内,接着四人所处的房间,窗户应声而破,一把刀破窗而来,悬停到了屋内,静止不动。
定睛看去,刀身弯曲且长,但不及常见的刀弯曲的厉害,却又比常见的刀身要长。古朴的刀鞘散发着阵阵历史的味道,宝刀安静的藏在鞘内,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端木神九看着半空中的刀,笑眯眯的又看向武厚,武厚大喜,叫道:“是不归刀,它自己回来了!”说罢十分欢喜的上前取下不归刀,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沐海森啧啧称奇,也不顾肩膀上的疼痛,围着武厚转了几圈,眼中全是赞叹。胡子茬男人也是新奇不已,艳羡的看着武厚,嘴中重复着,“好刀,真是把好刀。”
武厚看着怀里的不归刀,张嘴问:“怎么就你自己,它们呢?”
可刀毕竟是刀,又不会口吐人言,自然是无法回答武厚。
端木神九看着武厚,开口说:“以后好生保管不归刀,日后行走江湖,只要不归刀在手,定能寻回沧海剑匣内的另外七剑。”
虽然刀回来了,心里欣喜,但七剑未归,武厚仍是有些闷闷不乐,可师父既然说了,那就只好暂且等着日后再寻。
眼下有人追杀在即,屋内几人也不能坐以待毙,那也太憋屈了,所以,胡子茬男人和沐海森商量后,想到一个办法,还是报警吧。
沐海森翻箱倒柜,找到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几十张电话卡,不过都是一次性的,用一次后就不再用了。他随便拿起一张电话卡,给警察打了个电话,说附近有狙击手,让警察赶快来抓人,然后挂了电话就把电话卡丢了,这样警察就是来找他,也找不到。
如今国内严禁民间留有枪支,如果有狙击手潜藏在市内的话,会对人民群众造成不小的安全隐患,所以有狙击手的消息被传递到警察那里以后,无论真假,警车都很快开到了这附近。
兴许是听到了警笛的声音,潜藏在暗处的狙击手跑掉了,警察一番寻觅后无果,想找报警的人盘问盘问,但没找到。这片区域的小派出所,没有设备能根据电话号码侦察到报警人的位置,报警的人又有意躲藏,所以警察也找不到沐海森,只好原路返回。
看样子暂时安全了,吊着一条胳膊的沐海森站到正屋门口,抬起完好无损的一条胳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娘的,搞得心惊胆战的,真是膈应!”沐海森骂了一句,又给胡子茬男人说:“去把我闺女接回来,中秋节都没在家过,也该回来了。”
胡子茬男人应了一声,出门去了。武厚看看端木神九,问道:“师父,现在有人想杀我们,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小年轻从小到大太太平平,突然被人追杀索命,心里不担心害怕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端木神九却轻松的回答武厚,“无妨,既然知道了是谁,我就让海森陪我走一趟,登门拜访一下,你大可安心求学,不用在意。”
武厚点头,“嗯,那好吧。”
然后武厚就离开了沐海森的住处,回去了,一宿没睡的他,精神很不好,头疼的厉害,他得回去睡一觉。在武厚离开后,沐海森连同端木神九两人,也出了门,大门没锁,怕等会闺女被接回来了进不去。他们两个,则开着车出了胡同。
沐海森虽然一条胳膊不能用,但开车仍然很娴熟,拉着坐在副驾驶的端木神九,两人径直前往周宝君所在的地方。
有些事情,必须要解释清楚,人不是自己杀的,也不能随便让人扣帽子。不过如果解释不清楚的话,端木神九也丝毫不惧,只是必须要和周宝君讲清楚,以后不能再动武厚。如果想取自己和沐海森的性命,大可放马过来,双方各凭本事,但再动武厚,那是万万不行的。
从那座小城临走前,端木神九答应过郭显达,绝不会让武厚牵扯进自己的是非当中去。
围绕着自己将要发生的事,周宝君和狙击手,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麻烦接瞳而来,端木神九可不想让仍然年少的武厚跟着自己去面对这整个江湖。
即使过了千百年,世间之人对自己仍然抱有敌意,想到这,端木神九突然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克己守规,都成了白费力气。
即使自己再安分守己,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敌意也从来都没有消除过。
我也曾是像他们一样的人,有志向,有追求,不过是想要一个极致的武道,怎么就成了杀人如麻的魔头了呢?
烦恼萦绕在心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端木神九心不在焉。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爱人,那个女子好像全天下只此一个,只有她能了解自己,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也只有她,相信自己的清白,为了自己敢于去敌对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