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越说越郁闷,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脸疲惫,一旁的秦氏也一脸倦容,很显然不愿意忆起这些难以启齿的回忆。
“当时发生这些事的时候,苏瑾在家吗?”季扶桑觉得从苏庆那里听来的故事有些离奇,若不是今晚亲眼所见,她是不太相信的。
秦氏脸色很不好,她有些颓然的望了季扶桑一眼双眼又有些湿润了。
“瑾儿当时回了我娘家替我看望我母亲,我娘家在曲州,她从曲州回来的时候这件怪事没有再发生过了,所以这件事情她并不知情。”
九真目光如炬,他正身而坐一脸严肃,季扶桑鲜少看他如此。九真一颗九转曲折的玲珑心,若是他如此,只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一会,九真才道:“也就是说,除了苏小姐没有喝下你们从玄衣法师那得来的药粉之外,你们都喝了是吗?”
九真突如其来的话让苏庆和秦氏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可否让我看看苏小姐的情况?”
秦氏犹豫了一下望向了自己的夫君苏庆,苏庆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便是应允。
九真得到应允之后进了内间,季扶桑有些不放心便要求秦氏一同前往。
男女授受不亲,这还是要防上一防。
进了内室,苏瑾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和被褥。
苏瑾依然在昏迷当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很显然吓得不轻。
见九真等人进屋,一旁的珂彤抱着双臂对他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异常。
九真会意在床边的一张小矮凳上坐了下来,这一会,苏瑾迷迷糊糊的在低低喃喃自语着什么。
有时候季扶桑很讨厌自己太过于耳聪目明,因为苏瑾那低低沉沉迷迷糊糊的话语寻常人可能听不清,可是她隔着老远却听清了。
苏瑾喃喃自语的只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便是——九真。
季扶桑既然听清了,她相信隔得近的九真也一定听清了。
只是九真一脸肃容,好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在苏瑾手腕上放置了一方软帕之后这才轻轻替苏瑾号脉。
号脉以后,原本一脸严肃的九真眉头紧皱了起来,一双秀目惊疑不定,很显然遇见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玄衣法师留给你们的额药粉还有吗?”松开搭在苏瑾手腕上的手,九真脸色有些难看。
秦氏晃了一会神这才连忙点头说道:“有的,有的。”一边说一边吩咐丫鬟去她的房里取来了玄衣法师交给他们的包袱。
九真取了药粉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让丫鬟化水给苏瑾服下。
出了内室,苏庆一脸焦灼的连忙迎了上来。
“怎样了,九先生可有方法救救小女?”
九真脸色暗沉道:“我已替苏小姐号过脉,暂时看不出任何异象。苏小姐的脉很正常,她只是惊吓过度导致心悸慌神,只要多加休息便会好。”
苏庆原本希冀的眼光暗淡了下来,眼里的失望转瞬即逝。
季扶桑明白苏庆的想法,在这关键时刻,誉为“天下第一人”的九山仙人座下第一弟子居然如此束手无策,若不是这个九真名不符实浪得虚名,那便是这样的情况确实诡异的超乎常理。
可是即便苏庆如此想,可是脸上依然恭恭敬敬的对九真拱手一礼表示感激。
九真不动。
“玄衣法师的药粉我看过了,里面确实有些强身益体的药材,吃些也无妨。只是此间事情甚是诡异,我建议你还是去求见玄衣法师指点迷津为好。”
众人都忙活了一整晚,甚是疲惫。天边微微发亮,很显然就快天明了。
原本颓靡的苏庆在听见玄衣法师名讳的时候顿时立马来了精神,口里不停的念叨着:“对对,还有玄衣法师,我要去见他,只有他能就苏家了。”
苏庆边说着失了神的边往外走,果真去寻那个神秘的玄衣法师去了。
天亮的时候苏瑾才沉沉的睡去,秦氏毕竟上了岁数,熬了一宿体力有些不支,在季扶桑的劝言下这才回了屋休息去了,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关照苏瑾房内的丫鬟好生看着苏瑾,就怕苏瑾再次梦魇。
季扶桑等人从白天忙到晚上,又从晚上忙到白天,所幸都是习武修炼之人,不然这换做了常人只怕早已倒下。
在苏瑾的房间坐了好一会儿,九真朝她使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的开始大大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开始说困。
在季扶桑的感染下,珂彤和小白也连忙打哈欠伸懒腰表示好困。
于是,这苏府的贵客这才离开了苏瑾的房间各自回房休息。
季扶桑刚要躺下歇息,只闻窗栏发出“叩—叩—叩——”两短一长的敲击声,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将房门打开。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身素服的九真和色彩斑斓的珂彤。
让开了身子,那不请自来的二人这才缓步入门。
小白毕竟还小,已经再床榻上安然入睡,它睡得很熟,一条洁白的大尾巴轻轻的盖住了自己长长的鼻子。
“说吧,你刚才示意我们离开苏瑾的房间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说实在的,季扶桑其实是有些困意的,她看见小白在床榻上睡得如此舒服心中好是羡慕一番。
好久没有高床软榻好好睡上一觉了。
九真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早已冷却的茶水喝了一口,半皱着眉头然后放下手中的冷茶盏不再喝了。
“自是有话要说。”九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苏府的事情有些蹊跷。”
季扶桑和珂彤都惊了一下看了眼对方后都对着九真点点头。
确实蹊跷,而且太过于蹊跷了。
没有病征的梦魇,无迹可寻的血污。
“你看出什么来了没?”九真看向珂彤。
平时一脸嘻嘻哈哈的珂彤被他这么一看也正色道:“我看了一下,苏瑾确实是梦魇住了,刚开始我以为她有可能是中了我们南疆的巫蛊之术,可是后来观察了一下却不太像我们南疆现有的任何一种蛊术。”
珂彤现在是南疆红土上唯一一位集大成者的天才巫师了,就算是被誉为和风国第一大巫师的国师——她的师父珂臻也未必有她的天分。
刚开始季扶桑也怀疑苏瑾是中了蛊术才会如此,毕竟桐城靠近和风国的国界。可是既然连珂彤都否认了,那么便不太可能了。
“你号脉可号出了什么?”这一下季扶桑更是满腹疑问了。
九真摇头说道:“就是号不出什么才更诡异,其实苏瑾的身体很正常没有任何的异常。”
“那就奇怪了,若是巧合梦魇,那怎么会一个多月前苏府就发生过如此诡异的事情,而且还死了好几位家奴。”
“我昨晚出门还去上了一趟湄林山,山上虽然有些阴森骇人,可是却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珂彤向来胆大妄为,没想到昨晚她竟敢一人上了湄林山游荡。
九真低头思索了一会道:“这事看来不简单,此处我们不能长呆,等苏瑾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寻个由头就和苏先生告别吧。”
季扶桑和珂彤点点头便是认可九真的想法。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事情很显然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九真又接着说道:“这个玄衣法师应该有些来头,只要苏先生去找他,想必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人围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就此情况达成一致的决定之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却没料想到,这件事情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所能想象的范围,他们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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